说到底,按照诠释学的观点,一切诠释都是某种对自身当下处境的诠释——注意,是“一切诠释”,包括那些认为自己是以还原文本的“所谓本义”为目标的诠释。诠释是诠释者所给出的,它无论如何都带着诠释者属于他自身所处之种种条件下的问题意识和观念,任何诠释本质上都是当下的,从事于还原工作的诠释者所能做的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削减这种当下性的影响,但却绝无可能根除它。甚至连这种削减的意识本身都必然带有某种当下性的目的,无论他有没有意识到,因为“需要削减”“需要还原”的意识本身恰恰是基于他对自身所处的时代之思想环境等等的判断,即便最纯粹的“回归传统”的诉求也必然以回应当下的问题为目的。这种学人的目的终究是不可能达到的,他不是古人,甚至连古人自己也未必能确定自己的“本义”就一定是什么。他在诠释中抵抗诠释的本质,其努力无异于想要拽着自己的头发而让自己脱离地面,但他工作的意义也恰恰在于在这种“为不可为”的过程中构造出某种“当下所能设想的最贴近本义”的东西,这种东西在对古典的提倡与对现代的抨击中自有其不可替代的意义。与这一类人相反,创造性的诠释者积极地接受自己的当下性,不试图缩减它,而是尽可能去发挥它的长处,因为他知道这反正也是逃不开的,反倒不如顺水推舟,痛痛快快去借古人的文本建立一番自己的事业。毋庸置疑,这种顺势而为的做法才最符合诠释学之为诠释学的本质,因而也更易产生真正有价值的理论建树。小编作品《老子疏义》已于当当、京东自营绝版,欢迎通过小编本人的【微店】与【孔网书摊】购买支持作者,长按扫描图中二维码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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