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书接上回,认识了作为观鸟大佬的康德(参见往期文章:观 鸟 大 佬 康 德),再来认识一下作为养生大师的康德叭!本期推送摘录自康德《学科之争·哲学学科与医学学科的争执》中“养生学的原理”这一部分(《康德著作全集》第七卷,李秋零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偶尔夹杂有小编的吐槽。总的来说,康德在养生学方面的论述体现了一种理性主义和斯多亚主义相结合的思想,强调了通过自律和理性规范下的意志来指导生活和保健的原则,与他的道德哲学思想可谓同声相应,并且因为结合了许多他自己生活中的实操经验,让人真切地感受到康德实乃一位知行合一的狠人,对自己非常狠 与此同时,细读之下小编发现他的养生思想可圈可点,包含了不少科学要素,有些甚至与道佛传统工夫论相通,不知是不是接触过这方面的资料。或许康德本人能活到80岁高寿,同他的养生学理论和实践是分不开的。
康德论养生
养生学必须不考虑安逸;因为对自己力量和感觉的这种照顾乃是娇惯,也就是说,它的结果是虚弱无力,以及生命力因缺乏锻炼而逐渐熄灭;就像生命力因过于频繁的使用而耗尽一样。因此,作为养生学原则的斯多亚主义(sustine et abstine[要坚忍并且节制])不仅属于作为德性论的实践哲学,而且也属于作为治疗术的实践哲学。——这种治疗术在只有人心中的理性通过一种自己给予自己的原理来控制感性感觉的那种力量,在规定着生活方式的情况下,就是哲学的。与此相反,如果它到自身之外在有形体的手段(药物或者手术)中寻求帮助,来激起或者消除这些感受,那它就是纯然经验性的和机械性的。温暖、睡眠和对无病之人的细心照料,就是对安逸的这样些娇宠。(编按:可以,这很康德)
按照我对我自己的经验,我不能赞同如下规定:人们应当使头和双脚保持温暖。与此相反,我认为使它们保持清凉更可取(俄国人把胸部也归入此列),这恰恰是出于细心,以免让我着凉。——用温水洗脚,这当然比在冬季用差不多冰凉的水洗脚更为舒服;但用后一种做法,人们就可以避免在离心脏如此之远的部位里血管萎缩的弊病,这在老年经常会招致一种无法治愈的脚病。——使腹部保持温暖,尤其是在寒冷的天气中,这与其说是为了舒适,倒不如说是养生学的规定,因为腹部所容纳的是肠胃,它们要让一种非流质的东西通过一段长长的过道向前运动;过去的所谓腹带(一种保持下腹并支撑其肌肉的宽带子)就是为此所用,但真正说来却不是为了暖和。
不能在确定的和习惯的时间睡觉,或者不能保持清醒,这都属于病感;尤其是前者,即怀着这种意图躺到床上,却无法入眠。——从头脑中排除一切念头,虽然是医生通常给予的建议、但这些念头还会回来,或者其他念头取代它们,并保持清醒。惟一的养生学建议是,在感知到或者意识到某个兴奋的念头时马上把注意力由此转移开(就好像人们闭上眼睛,把眼睛转向另一边一样),然后通过打断每一个意识到的念头,逐渐地产生一种表象的混乱,由此对自己身体(外在)状况的意识就被打消,并出现一种完全不同的秩序,即想象力的一种不自觉的活动(这在健康状态中就是梦),在这种活动中,通过动物性组织的一种值得惊赞的技巧,身体在心灵运动方面松弛下来,但在生机运动方面却受到最内在的激发,确切地说是通过梦[...]但每个上床准备睡觉的人,都会偶尔无论如何想方设法来转移自己的念头,却仍然无法入睡。[...]在感到无法入睡而烦躁不安时,我便马上采用我那斯多亚主义的手段,把我的念头努力固定在某个由我选择的无关紧要的客体上,不管它是什么(例如,固定在西塞罗的名字上,它包含着许多附带的表象)从而把注意力从那种感受引开;这样,这种感受就会很快迟钝,而睡意就这样压倒它。(编按:观 想 存 思 法,西 塞 罗 观,合着西塞罗是您修的本尊佛是吧)
对于一个学者来说,思维是一种营养,离开这种营养,当他清醒且独处的时候,他就不能生活。这种营养或许就在于学习(读书),或者在于构想(沉思和发现)。但是,在吃饭或者走路的时候同时苦苦思索某个特定的思想,让头和胃或者头和脚同时承担两种工作,前者将产生忧郁症,后者将产生晕眩。因此,为了通过养生学来控制这种病态,所要求的无非是让胃或者脚的机械活动与思维的精神活动交替进行,在这段(用于恢复的)时间里阻止有意的思维,听凭想象力的(与机械活动类似的)自由活动;但是,对于一位研究者来说,为此就要求思维时注意养生的一种普遍的坚定决心。如果人们吃饭时没有同伴,同时在读书或者思考,就会出现病感,因为生命力被大脑的工作从人们使之承受负担的胃引开了。如果这种思考被与双脚耗费体力的工作(在散步时)结合起来,也同样如此(人们还可以加上彻夜工作,如果不是非习惯性地这样做的话)。然而,出自这些不是时候地(invita Minerva[违背理智地])作出的精神劳作的病感,毕竟不具有这样的性质,即不能直接地通过纯然的决心在瞬间消除它们,而是只能通过凭借一种相反的原则戒除这种习惯,来逐渐地消除它们,这里只谈前面的情况。(编按:分开吃饭和学习工作这点也很科学~)
胆怯地沉溺于自己一般而言病态的感觉,而没有一个确定的客体(因而不去尝试通过自己的理性去控制它们),这种软弱就是臆症(hypochondria vaga[游移不定的忧郁症]),它在身体中根本没有确定的位置,是想象力的一个造物,因而也可以叫做虚构性的臆症。在这种臆症中,病人相信在自已身上发现了他从书上读到的一切疾病。这种软弱与心灵控制自已的病感的那种能力截然对立,亦即是沮丧,对人们可能遭遇的灾祸苦思冥想,不能在它们来临时抵抗它们;它是一种妄念,当然会以某种病症(胀气或者便秘)为基础,但不是像它刺激感官那样被直接感觉到,而是被虚构性的想象力假想成即将来临的灾祸;在这种情况下,自我折磨者(heautontimorumenos)不是使自己振作起来,而是无谓地呼求医生的帮助;因为只有他自己才能通过他的思想活动的养生学,来消除不自觉地产生的烦人的表象,确切地说是关于那些一旦真的发生就无从应对的灾祸的表象。——对于有这种疾病的人,而且只要他有这种疾病,就不能要求他通过纯然的决心来控制自己的病感。因为如果他能够做到这一点,他就不是忧郁病人了。一个有理性的人不会得这样的忧郁症,相反,当他产生那些要发展成怪念头,亦即自己虚构出的灾祸的不安的时候,他就问自己,是否存在这些不安的一个客体。如果他找不到任何东西能够充当这种不安的有根据的原因,或者他看出即便真有这样一个客体存在,毕竟在这时也不可能做什么来防止其作用,他就以其内在感觉的这种要求回归正常,也就是说,他让自己的忧郁(它在这种情况下纯然是有位置的)处在自己的应有位置上(就好像与他无关似的),而把自已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要做的事情上。(编按:原文小标题作“论忧郁症”,实际上讨论的是现代心理学意义上的疑病症。这段是真的,真的很厉害,暗合森田疗法的“顺其自然,为所当为”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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