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说到,到了公元4世纪古罗马统治时期,性行为与人体机能之间的关联被加强了,个体健康变成了焦点,由此发展出了一套进阶版肉体养生大法,这套针对性快感的养生,着重关注孕育时刻、性爱年龄、做爱时机以及个人体质四大方面。
【1】孕育时刻
到了古罗马统治时期,人们再次确认,如欲获得高贵后代,准备工作必不可少,必须让男女双方都达到最佳身心状态;男方需要禁欲一段时间,以积蓄精液积累力量;双方要清淡饮食,不喝酒,以净化身体。
古罗马妇产学家索兰纳斯(Soranus of Ephesus,98-138)认为,首先,最好在女性经期之后发生性关系,子宫贪婪,极耗营养,在正常情况下会为自身储备血液,在受精时可能会吞噬受精卵。
其次,经期之前不适合备孕,此时的子宫营养充足,像吃饱之人,过食易吐,子宫也会挤出进入其内之物;经期之时也不宜备孕,因为精子会被排除,所以,最宜受孕的时机是经期之后,且在性交期间,应保持冷静;
最后,怀孕期间应限制性行为,此时的子宫需要休息,性行为会调动身体运动,使得子宫震动,进而吐出受精卵;总言之,为了确保顺利孕育和生产,需要践行性节制。
【2】性爱年龄
古罗马统治时期,对于何时可以开始享受性爱,大体原则是,不能过早,也不能太晚,并无明确记载,但性节制在当时又备受推崇,故而促成了一套针对青少年的性养生实践:
于男孩,古罗马的医生几乎全都同意,他们大约在14岁左右进入春机发陈期(puberty),但不应该这么早就开始性生活。国内通常习惯将puberty译为青春期,而潘光旦老师在翻译霭理士的《性心理学》时,将之译为“春机发陈期”,我觉得这一说法更形象生动且符合上述语境,所以直接沿用潘老师的译名。
古罗马作家阿特纳奥斯(Athenaeus,170-223)认为,男孩自14岁开始产生精液后,性欲会随之增长,所以他们应该大量运动和锻炼,使得身体疲惫,进而压制性欲。
于女孩,古罗马妇产学家索兰纳斯(Soranus of Ephesus,98-138)提出女孩只要来月经即可发生性关系,而古罗马医生鲁弗斯(Rufus of Ephesus,80-150)则认为18岁以前怀孕于母亲和婴儿均不利。
此外,鲁弗斯还认为,营养过剩和游手好闲会让女孩渴望发生性关系,进而未婚先孕,所以她们应该不吃肉、不吃油腻东西,尽量不喝酒,她们还要散步和锻炼,比如加入载歌载舞的合唱团等。
【3】做爱时机
做爱的时机,一年之中,冬春最佳,秋天适量,夏天禁欲;一天之内,普鲁塔克(Plutarch)认为,适度进餐后或睡觉前,最有利于做爱。
鲁弗斯则认为,大自然已在人体内预设了做爱时机,只要顺着身体的强烈感知,在有生孩子的冲动时,男人先吃饱喝足,女人则清淡饮食,随后双方共赴巫山云雨即可。
盖伦也认同做爱时机已由自然预设,他建议人们在适当享用美食后做爱,食物能强身,睡眠可修复疲劳,女性在入睡后还可以保留精液。
【4】个人体质
鲁弗斯认为,体质天生多少有点湿热之人最适合做爱,反之,体质干寒之人则不宜做爱。为了促使自身体质保持在最适宜做爱的湿热状态,则应该践行一套锻炼兼具饮食的养生大法:
锻炼推荐远足、散步、骑马和跑步,不建议剧烈运动;饮食推荐红酒、麦麸面包、羊肉、鸡肉、鸭肉等;洗澡水不能过热过冷;避免重体力活以及情绪太过波动等。
关于性爱,可参照此前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的观点,详见《性快感:为了身体与后代,请恰当去做爱|性经验史32》。
由上可知,古罗马进阶版肉体养生大法,主要针对的是身体,但是灵魂也有用处,“因为正是灵魂不断地冒险引导身体超越自己的机制和基本需要,正是它激发人选择不适当的时机、在可疑的环境中行动,并且对抗大自然的安排”(456)。
灵魂会诱人误入歧途,然而,理性的灵魂则会“消除错误、减少现象、控制使它低估身体的节制法则的各种欲望”(457),这就涉及灵魂的纠错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