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满采风日志︱村庄与田野

文摘   文化   2024-04-24 12:08   吉林  

溪源探索小分队


本日活动一览

编辑组


昨天后援老师们的爱心关怀送到,昨晚非常温暖,大家睡眠好,心情好;早餐前徐老师分享了古诗书,早餐每人一首朗诵,徐老师稍作点评;
饭后补标山舍北区平面图,分组测成南区图;
十点出发探寻村庄四至,因分散,只达东南二至,所过村路一一命名,计有合普大道,经一路,经二路等。途中经过人家园外、大田,与整地、犁地、碎秸打包的农民攀谈采访;在南至,刚放荒的地里捡食玉米棒;
上午劳累,午饭后休息,下午未安排共同活动,自由写作。
晚饭自助,院外大灶炖铁锅鱼。山舍早上就准备好了水库鱼,全员上阵,艾伦、天权主勺,炖一小时半。
合普溪上游分队四人上溯探西至。
布置今日写作主题:村庄与田野。自由写作。


营员分组绘制的合普山舍南区平面图

老师教植玉切姜片

刘竺岩

合普山舍第三日


我是第二天才参与进这次采风活动的。由于从长春往合普山舍开车运送物资,第二天大部分时间都耽搁在路上,所以第三天的活动才算全程参与。

难得起了个大早,早饭后,我们先接续前一天的工作,去绘制山舍南区的平面图。这项工作结束后,一行人一起出发,探寻村庄四至。平时在城市里生活,除了节日回趟老家以外,很少有机会深度体验农村生活。有时开车走在公路上,身边的村庄仅仅是一个点位,每每从身边一闪而过,但当真的漫步在村庄里时,却发现,其实村庄并不小,家家户户的建筑风格、院落布置,都不乏独特的风景。

重头戏其实在下午。这天的晚饭由我们自己来做,要用大锅炖鱼。山舍的几位师傅为我们备好了一条鱼和各类佐料。主厨是杜艾伦和刘天权。之前常和天权小酌,却还不知道他有一手烧菜的好手艺。艾伦手艺好也是这次才知道的。我厨艺不佳,兴趣爱好在于烧火。于是我就把院子里能搜罗到的一切可燃物统统塞进炉灶,幸而还是柴火占了大多数,这把火才烧得“可持续发展”。在贴好了饼子之后,一条集众人之力的炖鱼就出锅了。为庆祝炖鱼成功,徐老师和我开车去村里小店买了三箱啤酒。

鱼和贴饼子果然很美味,大家赞不绝口,不移时吃得干干净净。其实,这不光是做一顿饭,也不仅是吃一条鱼。团建的意义其实在于“破冰”,尤其对研一的几位同学来说,短短几个月同窗学习的经历,似乎还不足以让人熟悉起来。但在这样一次沉浸式、互助式的合作中,人与人间的距离感就在不经意间消融。













老土房




吕天媛




小村四至探索


今天是在小村里待的第三天,早上起来我们依旧是先丈量土地,由于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女生住处的地图画得格外得心应手。饭后我们在徐老师的带领下终于朝着村里出发了,来这里三天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小村全貌,首次揭开了小村神秘的面纱。我们沿着“合普大街”一路向下,村里人好像看不到我这段话,如果有村里人看到我这句话一定要疑惑了,合普大街是哪?合普大街是徐老师给这条路起的名字,老师说得煞有介事,我以为这条乡间蜿蜿蜒蜒的小路真的有名字,后反应过来不禁哈哈一笑,老师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幽默风趣,却又极具风雅,一条普普通通的小路老师也不会让它无名无姓地存在着,不仅是有“合普大街”随后我们还依次去了“经一路”、“经二路”、“南纬一路”,我当时还想着朝东家要一张村子里的航拍图,在图上看看这几条路到底是个什么分布,是怎样的蜿蜒曲折,又是通向哪里,如今混淆都分不出哪是哪了。我们一行人沿着小街四处观望着,同行人王立夫老师是有名的民俗专家,一边和小胖(摄影师紫翔)跑前跑后摄录影像,一边为我们讲解各种民俗文化,一路上我们收获颇多,还吃了徐老师地里捡的烧荒剩下的半穗黑玉米,玉米已经被烧得黢黑,很硬了,大家伙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小手一个个黑扑扑的,尤其是徐老师,嘴唇都吃黑了,大家心情却无比明朗欢快。最后饥肠辘辘,很快我们的小村东、南二至探索便结束了,却是酣畅淋漓意犹未尽,期待接下来的活动!















等待春播的玉米大田

陶新宇

乡村小记


天儿,是越走越亮的。天蒙蒙亮我就起来了,沿着乡间的小路慢慢踱步,渐渐太阳升起来了,从灰蒙蒙到光亮感觉只有一瞬间,三日乡村生活,让我的内心更加平静祥和,没有了外卖和网络的日子,刚开始不适应,现在也都渐渐习惯了起来。平日里我是“黑夜比白天多”,没课的日子中午才起,近日起得早,感觉这一天是很漫长,可以做许多事情的一天,让我重新焕发了新的活力,每日的小总结,也让写作变成日常,我喜欢这样的日子,喜欢这种简单自然的生活,也许有一天我老了,也会到乡村里,盖一个小房子,每天粗茶淡饭,重点花花草草,也许人间平平淡淡才是真。













早餐,植玉诵诗

王植玉

忙与闲


田野里,玉米秆堆成一层又一层的小山,“山脚下”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爷静静地坐着,那都是他一个人做的,大爷把盒饭放在两腿上,背靠“小山”,眯着的双眼看向远方,把饭菜夹起,塞进嘴中,他的手掌很大,上面结了很多粗糙的茧,指缝中也带着泥土,橙色的护套,也在工作的过程中不再鲜艳,夹起一口雪白的米饭,大爷慢慢往后靠,收割下来的玉米杆轻轻地托住他,大爷一口一口地吃着,身体逐渐舒展,享受着片刻的休息时光。

民宿外的灶台上,从下午四点开始,打扫工作便启动了,在高压水枪的冲刷下,炉灶露出了本来的颜色,提水、清理铁锅、点火烧菜,放入配菜,贴入面饼,等待最后的二十分钟,灶口吞吐着火苗,天色渐晚,一个手电筒光束打在铁锅上,白色蒸汽透过光变得更加浓郁,所有人带着笑,等待着开锅的最后时刻。


铁锅炖鱼即将出锅












春水嬉戏

梁炎

3. 湖

被算命者检查

手掌的纹路,说

你能活得很长

将信将疑地望向旁边


老人倒在

一大片秸秆上

熟睡

旁边有湖

已慢慢干了

像几十年存下的眼泪

划过一张千沟万壑的脸

却到不了尽头


4. 神龛

破旧的神龛

被扔在田间

野草也绕过它

只剩下一副躯壳

还低语着曾经的灵光


你摊开的双手,如此虔诚

却没有一根香,可供奉

谁能相信?相信

你也承认有前世今生

也许还有神明

威严肃立在虚空

剖开你的胸膛

神明宣布

没有一碗粉

在你的心中












大田西眺佛首山

赵天赐

喊山


“安红,我想你”,这句话出自张艺谋导演的《有话好好说》。我忘记这部电影的内容了,只记得一个人拿着喇叭,顶着太阳,戴着草帽,不停地冲着高楼喊这句话。四点左右,从合普山舍正门进入,踩着短桥,越过溪水,登上台阶时,我不觉间嘀咕了一声:“安红,我想你。”当然,得带着一种方言腔,拉长音,再把“我”说成“额”,唯一不足的是,我面子窄,没能对着周围大山喊出这句话。五点左右,艾伦做完菜后,忙碌告一段落。徐老师想要提前去佛手山踩点,我便拿着木棍,跟随他看风景。去佛手山的路有一段是石板路,下了石板路就是用石头铺成的山路。山是山,树是树,水是水,各在其位,浑然天成。鸟们肆无忌惮地叫,山下几家圈养的狗随声附和,流水间接伴奏,就有了一丝烟火。手中的木棍与碎石的摩擦带着些嘈杂,一二三、三二一地敲着,我仿佛成了一个不受待见的人。我想冲它喊、冲它吼,吓一吓它,最好惹它哭,让它将知道的一切告诉我。当然,我会跟它说我不认识安红这个人,我更不会在它头上屙屎、撒尿。我现在变文明了,但忸怩不少,喜欢安红却不敢喊出来。我一直看着它,看周遭的一切。徐老师说

"春水碧于天",我开始盯着水,不知多久,我看到了安红的影子,看着她隐去的身影,看着它迷蒙的身姿。我张开嘴,轻声地喊了一下。六点左右,我跟在徐老师的身后,一直咂摸着喊的感觉。喊是一种宣泄,我记得红霞到后来都没有喊出来,但她的眼睛,她的红头绳,她的红衣服,一直冲那座大山喊着。我想抱一抱红霞,想叫一叫安红。我更想抱一抱你,告诉你,我心疼你。

春耕










蒋玉恒

画画


除了上午跟着大部队行动去探寻村庄四至之外,我今天最大的收获有两个,一是得到徐强老师的墨宝,二是吃到大灶铁锅炖鱼。

下午休息时,我翻看这两天拍的照片,看到魏家沟的山花,奇石,怪树,我突然有了灵感,想把它们画下来。因为徐老师说过,有想法时,赶紧记下来,不方便打字,录音也可以。画画亦如此。我简单画了几幅,还没完善,拿去给徐老师看看,希望能得到他的指点或者题字。我提出想法时,徐老师思索片刻,挥笔写下两幅字:第一幅“草木含情,翰墨寄意”,第二幅“意属山川,情及草木,持之以恒,玉汝将成”。第一眼看过去,好像都明白,第二幅中有“玉”、“恒”两个字,就是我的名字。但再仔细瞧一下,我更惊讶了,原来还有“艹”和“将”,合起来就是“蒋玉恒”三个字,太欣喜了!

以前我只觉得徐老师是人肉电脑,很博学,什么都知道,现在我发现了他的另一面——玲珑心窍。内容上表情达意,形式上暗藏妙思,这也是我们创意写作需要加强的能力。徐老师并不会揪着我们的耳朵空讲大道理,而是用实践告诉我们如何进行创意写作。

晚上,大家一起做大灶铁锅炖鱼,由艾伦和天权主厨,我们其他同学打下手。我是南方人,没吃过东北农村的铁锅炖鱼,感觉挺新奇的。当我靠近灶台时,闻到锅里的香味,不停地咽口水,真想立刻来一碗!等到大鱼端上桌时,我立刻拿起筷子,先来一口豆腐,再来一口鱼肉,哇,又香又嫩!盘子里还有粉丝和白菜,也是香软入味,好吃到停不下来,舍不得放下筷子。

今天是快乐的一天,既得到了精神食粮,又满足了口腹之欲,明天继续快乐!














碎秸打包的大爷



马鹏


村庄随想曲


今天早上大概十点,我们一行十三人从合普山舍开始一直往东走,一公里的直线大道,两旁似乎没有多少栋房子。一条直线仿佛被红石砖切成几段,每一段颜色又不同,有的比较亮,看得出来主人家重新修建了;而有的比较黯淡,似乎被时间抹去了光亮;有的墙面已经脱落,似乎好久没住人。我看见一位大爷挥着锄头整理围墙外洼地,徐老师上前跟他聊天,我也站上去听。徐老师问耕地种什么?大爷答种的是苞米。徐老师又问苞米价格如何?大爷答苞米便宜,一斤一块几分钱。很多年,粮食都没有涨价了。

村庄很多人觉得种粮不赚钱,便撂荒到城里打工的打工,带孙子女的带孙子女,或者到城里投靠亲戚。其中有一部分人会经常在春天或夏天回来,而另一部分人很久没有回来了。春天回来的人主要是耕种,等待来年丰收。夏天回来的人主要是度假,夏天城市炎热,乡村凉快,很多人会选择回乡躲“阴凉”。但无论何时,我想村庄永远是他们避风的港湾。这个春天,村庄还是没有多少人,常住居民很少。记得小胖哥说过,村庄只有北边有几户人家,南边有几户人家常住外,大部分房子都是空的。那些空旷的房子在时光深处独自美丽。

一位大爷开着拖拉机从我们前面走过,车身是黑色的,四方形发动机立在左右轮之间的横杠上,货箱像是倒过来的雨棚,等待着装粮食。大爷坐在货箱与发动机之间的缝隙上掌握方向盘,仿佛身体的瘦小与缝隙有关。那乌隆乌隆的响声,仿佛一只笨重的鸟从我们头顶飞过,消失在雾蒙蒙的田野上,成为时间深处的老人。白发鬓鬓,不正是历史残留的灰烬么。从古代穿越而来的苞米种满了大地,也种满了大地上耕耘的人,他们日复一日地脸朝黄土背朝天,他们把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赠与了大地,也只有大地听懂他们的心事。

大爷开车赶往耕地上拉着今天的劳动成果,水库那么大的耕地,分散着三三两两的人。许是正午的阳光太烈,他们坐在苞米杆堆旁休息。他们隔着几百米远互相喊话,这头喊着,没有水了,带一瓶水来。这喊声似乎不大,无法穿透耕地的距离,也随着耕地的遥远在减弱。那头的人似乎听见了声音,点状的身影朝着这边移动了一下,想要呼应着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但这头还是没有听见回应,便又重复喊了一声。几帧无声的影片画面在田野放映,他们的动有了更多的故事。

午后一点,他们打开了饭盒,满足地吃着户主送来的饭。大爷说,干活这么累,如果没有饭菜就干不动了。合普山舍的王老师看了一眼说道饭菜不放肉么?大爷说肉还在家里。王老师说没有肉会不会吃饭就没有味道了?大爷说只要是粮食的都是肉。就在此刻,我仿佛看到了粮食在大地上生产的本质,人们在吃中又种下了吃,这或是物质生产与消费的意义吧。对于农民来说,满足生命最低的消费成为了最高的消费,他们一辈子无欲无求,只希望能种好手中的两三亩地,粮食获得丰收。

我也走上去问大爷,这么多的地什么时候才能种完?大爷说用大机械耕种,活赶得快的,一天最多能种两亩地。田野多么广阔,村庄耕地像水库那么大,是不是每个人家都有很多地?大爷说也没有很多地,每家就两三亩左右,挨着山的人家耕地比我们还要少,因为那边山多,没多少土地。我问大爷耕地里种的是什么?大爷还是说种的苞米,一年又一年的种着苞米。我问现在开始耕种么?大爷说还没开始耕种,还在“打包”苞米杆,也就是把耕地里的苞米堆,一点一点放到器械搅碎,然后运回家给牛做饲料,但饲料也维持不了多久,一下子就吃没了,没有饲料的就拿去卖。

大爷身形看起来比一根苞米杆还要瘦小,仿佛历尽了这片土地的风吹雨打。他望着远山,我看到山上开着星星点点的花,那么鲜艳,那么漂亮,但似乎这个春天与他无关。我突然想起了早上我朗读的诗歌,题目叫《商歌》,一个叫罗与之的人写的,诗歌写道:“东风满天地,贫家独无春。负薪花下过,燕语似讥人。”我终于知道了这个村庄为什么会叫“沟”了,因为村庄两边被大山夹着,就像一条河流一样,每片空地,都是这片村庄呼吸而冒上来的气泡,这也是生命的气泡。















烧荒余火仍温,天赐捡到半熟的玉米







佘飞

第二天


今天是采风第二天(入驻第三天),又是充实的一天。早餐时,老师发送了《古诗一日一首》电子版,让我们一人朗诵一首关于春天的诗,我读的是欧阳修的《丰乐亭游春》:

“红树青山日欲斜,长郊草色绿无涯。游人不管春将老,来往亭前踏落花。”

上午我们一起走进村里,走到田间地头,观察乡土生活,体验农耕文化。下午趁其他同学下厨做饭的时候,我们几个人组成“合普溪探源小分队”,缘溪上溯,到达林蛙部落,发现一处景色绝美之地。白天的事儿有其他同学记,这里我就不详述了。我主要说说今天晚上的事儿吧。

今天是世界读书日,晚上在房间里听了一场线上讲座。讲座结束,听见徐老师在大厅里拉二胡,便走出卧室,来到大厅。大厅有一张长约4米、宽约2米的大桌子,这次采风,徐老师把文房四宝都带了过来,还带了二胡、梆子、毽子、跳绳、羽毛球等活动用品。休息时大家都可以使用。我见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便在桌前坐下来,拿起笔,蘸墨,写起来。

读本科一年级时,特别喜欢练字。当时我们宿舍只住了三个人,宿舍里有两张大桌子,其中一张被我长期“霸占”,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每天下课回到宿舍,坐下来就拿起笔临帖练字,一边练字一边和室友聊天。受我的影响,两位室友时不时也会坐下来练几笔。就这样,用零碎的时间,差不多练了两年,当然,字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没持续练字。

今晚,又唤起了我练字的冲动,我坐在桌子前,一口气写了近两个小时的字。期间,徐老师则在一旁拉二胡,然后唱录王肯先生《1956鄂伦春手记》中记录的民歌。马鹏、刘竺岩、梁炎等同学也被吸引过来了。徐老师唱录结束后,以身示范怎么练字、写字,我们都受益良多。

徐老师在创意写作教学实践中提倡“三意四端五理六融通”(“三意”:留意、会意、创意;“四端”:哲思、史识、文心、艺趣;“五理”:物理、事理、情理、文理、道理;“六融通”:科文融通、艺文融通、语文融通、雅俗融通、研创融通、理实融通),其中的“六融通”中的“艺文融通”强调的就是艺术与文学的相互融通。前人说“不通一艺莫谈艺”,在徐老师看来,一个从事文学写作的人需要有相当的艺术情趣,所以徐老师鼓励大家在学习写作之余,都要培养自己的艺术爱好。这次采风,徐老师特意带上文房四宝、琴棋书画等看似与采风无关的东西,实则是老师的一片苦心啊。












来自海边的艾伦掌勺炖湖鱼

杜艾伦

烟火里的山舍


给山西人一瓶醋,能拌世间一切;给陕西人一个馍,能夹住整个世界;给重庆人一个火锅, 能涮下整个宇宙;给天津人一张饼,能卷出一个未来;给浙江人一罐糖,能糖醋一切食物;给云南人一把菌, 能创造玄幻世界;给东北人一口锅,她要乱炖整个人间.。

今天我这个东北人遇上了铁锅,定是不能轻易错过的。

“柴米油盐酱醋茶”,原本就是国人日常生活中最基础、最本真的元素,千百年来传承至今。可不知从何时起排名第一的“柴”在城市中不知了去向,寻觅柴的踪影只有去乡下。没有这次采风的经历,我想我是没机会近距离接触柴火灶的,更别说亲身体验了。

黄昏时分,清风微拂,座落于青山绿柏间的合普山舍飘散着一层浓淡相宜的炊烟,恰如陶渊明所说的“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今天的晚餐颇为特殊,上午王老师便向我们表露买来水库的鱼让大家尝个鲜的意思,大家听后也是摩拳擦掌,颇有兴致,我也是其中一员,所以一切前期准备就绪后,我便自告奋勇,主动请缨为大家炖鱼作为晚餐。

戴好围裙,见提前倒入锅中的油已热,事不宜迟,就是现在—倒入葱姜蒜八角等爆炒留香,随后加入适量黄豆酱,生抽,蚝油,糖,辣椒等必要调料继续翻炒,直至酱汁略显粘稠后倒入一罐半啤酒。这短暂的几分钟看似手忙脚乱,实则也要做到乱中有序,前后顺序稍有偏差都会或多或少影响最终的口感。锅中咕嘟咕嘟冒泡,加入肥硕的开江鱼。鱼儿似乎是满意这锅“泡澡水”的,滋啦两声后便安静了下来。千炖豆腐万炖鱼,炖鱼需要耐心等待,心急是吃不了美味鱼的。

铁锅炖鱼火候特别关键,火太小不收汁,烘久了鱼糊了。上好的铁锅鱼应是鱼肉紧实有嚼劲,鱼汤鲜美不油腻。听起来是不太敢好掌握的平衡,其实不过是熟能生巧。几位男生跑前跑后为寻找柴火而努力,都害怕稍有不注意影响整锅鱼的味道。

一个半小时转瞬即逝,鲜味挤进每一块砖,每一片青瓦。或是等待时间颇长,或是大家暖心支持,鱼儿自打上桌便深受欢迎。短短一小时就实现了“光盘行动”。一声声饱嗝,一片片开心的笑脸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师生们围坐一桌,铁锅鱼的喷香、田园菜肴的浓香,和着欢声笑语在一起。金黄金黄的鱼肉一大块,咬一口满嘴香脆,是农家菜独有的味道。今夜,一场烟熏火燎、一锅热饭热菜、一桌碗筷杯盏,构成了我记忆中最温暖最满足的画面。


炖鱼出锅











帮厨的人可真多

李庭萱

炖鱼小记


从传统五行的角度看,柴火灶烧菜时,铁锅为金,柴段为木,砖灶为土,灶烧起来时有火,烹煮时少不了用水,是集五行于一体的活动。气通化合,符合天道法则,贴合自然。这可能就是柴火饭吃起来更香的原因。

那么来到村里就不能不吃正宗的“大锅饭”了,采风的第三天下午,大家刷了北院外面的大铁锅,准备做一顿美味的铁锅炖鱼。

鱼下了锅,要等一个半小时才能得美味。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及时添柴添菜。

盖了盖子,我们只能看炊烟袅袅,听流水潺潺思绪也跟着飘远发散了。水之貌随物赋形,与山石曲折,火焰亦是如此,形状是多变的,燃树枝时,它如蚕丝般蜿蜒,徐徐不断;燃柴段时,四周火蛇齐发,又如同大树般雄壮。时而流动如波浪,时而伫立旋转起舞。火是如此的有魅力啊,燧人氏眼里看到了火打破长夜带来生生不息,普罗米修斯盗火开启智慧文明。又能做媒介叩问神明。它明亮、热烈又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它,汲取温暖,直到指尖的炙热忽而转为刺痛时才察觉它的危险,知晓我们是那批幸运,未被燃翅的飞蛾。

天色渐暗,锅灶的轮廓被夜色由外向内一点点侵蚀,只剩下灶里的亮红色的火光格外明晰霹雳作响。

零星的火苗熄灭,终于,铁锅炖鱼出锅了。香气四溢,让人垂涎三尺。鱼肉鲜嫩,汤汁浓郁,每一口都让人满足。用过晚饭后,心情格外明亮,一个美好的下午,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早餐,庭萱诵诗









东山月儿明

刘天权

落碎云


东北大部分地区是平原,这对于我这种山中长大的孩子来讲极为新鲜。在我老家,农民种地是无法使用大型农机具的,那里梯田纵横,从一片田到另一片田有不小的落差。但在魏家沟村,我看见了被丘陵夹着的一片不小的平原,看见了大型的拖拉机,近景震撼,远景静谧。行走在乡野间的土路上,我能看见在辛勤劳作的农民,能看见堆在地里的牛粪,有一种宁静、紧张的氛围。极目眺望,远处山上的杏花开了。我最喜欢山杏,它有一种野性,生命力很旺盛,能够顽强地开遍整座山。每当春天来临,山杏就会像天上的浮云碎落,一块一块地将光秃秃的山染成娇嫩的粉白色。所谓“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大抵是这个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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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期

责编:李庭萱

  主编:杜艾伦   马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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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办:东北师范大学创意写作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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