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人茶事】清朝“爱茶帝”

文摘   2024-05-25 21:05   北京  

【茶人茶事】清朝“爱茶帝”

      人生如茶,苦乐相参。茶亲水、水润茶,茶水相依、温顺谦和、造化天成、相得益彰。茶水,可热饮、可凉灌、可清纯、可混搭、可庄重、可随意,既可独酌、亦可群乐。清茶一杯,简洁端庄高雅、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在这个红尘滚滚、功利世俗的社会,恐怕很少有一种东西像茶那样平凡且雅致、入世又脱俗,无论世态炎凉,总能始终如一地保持自己那种超脱凡尘的清流淡泊之本色。

一、嗜茶如命“爱茶帝”

      清朝的乾隆皇帝当政六十年,终年八十八岁,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喝茶品茶赏茶爱茶之人。民间流传着很多关于乾隆与茶的故事,涉及到种茶、饮茶、取水、茶名、茶诗等多个方面。

      江南出名茶,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名闻遐迩有口皆碑。乾隆六下江南,自然是为了游山玩水,但也不乏品尝江南名茶之意。乾隆在杭州时,曾于狮峰茶园啜饮色香味形四绝的龙井茶。饮茶之后兴犹未尽,挥毫题诗火前嫩,火后老,惟有骑火品最好,足见其饮茶品味不凡。

      乾隆垂青过的十八棵茶树围作御茶园,至今犹在,清明前后,枝盛叶茂,茶香飘逸。碧螺春的扬名也与乾隆皇帝的一解颐一蹙眉大有关联。当年乾隆在太湖边品尝了当地叫“吓煞人香”的绿茶后,对其一嫩(芽叶)三鲜(色香味)”大加赞赏,只是嫌其名粗俗不中听,遂根据茶叶外形改称为碧螺春。从此碧螺春茶名闻天下。

       四川有扬子江中水,蒙顶山上茶,跟浙江杭州的龙井茶叶虎跑水一样,也被称为“茶水双绝”。乾隆对于这样的绝品好茶情有独钟,到四川既品尝且品评,吟诗作赋,硬是把这个蒙顶山茶喝得有滋有味、赞的神乎其神,蒙顶山茶从此名声远播远近皆知。在福建,他又悠闲的品尝青茶极品铁观音……乾隆下江南一路呷香一路游,既大饱了眼福,又大饱了口福,所到之处无不“好滋味”好享受

      茶叶被采摘下来,炒制成了散茶叶片,然后就静静地躺在那,期待着跟水的重逢。水唤醒了茶,让茶叶重生;茶又反哺于水,让水盈润甘美。“沏茶用水”就是“茶水之欢”,谁能让它们欢愉,谁沏的茶就好喝。

二、好茶须好水

     中国饮茶史上历来有“得佳茗不易,觅美泉尤难”的说法。古人饮茶尤好自己选水,多少爱茶人为觅得一泓美泉而遍游大江南北。茶圣陆羽《茶经》谓:“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分煮茶用水为二十等,其中无锡惠泉名列第二。从现代科学道理来看,经石层过滤的山泉水水质甘冽硬度低。

      泡茶的标准好水,在于源活、味甘、品轻、质清。天然水按其来源可分为泉水、溪水、江水、湖水、井水、雪水、雨水等,泉水是其中的佳品。宋徽宗《大观茶论》说选水要“以清轻甘洁为美。轻甘乃水之自然,独为难得”。乾隆一生嗜茶,既品鉴茶叶也品鉴泉水,为品茗择水而遍游塞北江南。古人认为天然水泡茶最佳。诚不余欺也。

源活,“活水还须活水烹,自临钓石汲深清。”活水是指水源要活,即流动之水,《茶经》谓:“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

味甘,“水泉不甘,能损茶味。”只有水“甘”才能品出泡出上等好茶之味。古人认为,雨水富有营养并有甜味,江南梅雨时的雨水最甜。用雪水煎茶,取其甘甜清冷。陆羽也认为雪水是很好的煮茶用水。《红楼梦》中,妙玉对此也有精到之论。

品轻,水之轻重类似于软水和硬水,硬水中含有钙、镁、铁等矿物质,增加水的重量,影响茶的原味,故软水适宜泡茶。水的pH6.77.3的弱碱性水、弱酸性水或中性水,是理想的泡茶用水,能较好地体现茶叶的色、香、味、韵。

质清,择水重在“山泉之清者”,水质一定要清彻。澄清水或养水的好方法,如“移水取石子置瓶中,虽养其味,亦可澄水。令之不淆”。

      北宋进士江休复官至刑部郎中著书《江邻几杂志》,所记多为耳濡目染之事,可信度极高(《郡斋读书志》评其“所记精博,绝人远甚”。)书里记载了一个苏东坡和蔡襄斗茶的故事:“苏才翁尝与蔡君谟斗茶,蔡茶精,用惠山泉;苏茶劣,改用竹沥水煎,遂能取胜。” 蔡襄不但茶好,且用著名的惠山泉点茶,相得益彰。苏轼的茶稍逊一筹,但用竹沥水点茶,用竹子沥过的清泉更加清冽,汤色滋味也更胜一筹。苏东坡斗茶赢蔡君谟,靠的不是茶优而是水好。

      水对于一杯好茶来讲极为重要。水不好,再好的茶都不能展现出精蕴所在。用科学语言表达即,茶的各种营养成分和药理成份都要通过水的冲泡来实现;水的好坏,决定茶的有效成分能否充分呈现。明朝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谈》说:“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试十分之茶,茶只八分耳。”

三、乾隆量水

      据史书记载,乾隆每次出巡都会带一只特制的银斗,专用于“精量各地泉水”,把天下奇水分别注入量斗称重,轻者为佳、重者为次。衡量的结果是京师(即北京)玉泉山之水每斗重一两,塞上伊逊之水(伊逊河即古索头河,一名伊松河,在河北承德避暑山庄一带)也是每斗重一两,济南的珍珠泉重一两二厘,镇江金山泉重一两三厘,无锡惠山泉和杭州虎跑泉都是重一两四厘等等。

     乾隆帝逐定京师玉泉为天下第一泉,并御制《玉泉山天下第一泉记》。镇江冷泉为天下第二泉,无锡惠泉为"天下第三泉"。如此轻重测水法别出心裁,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人惊叹莫名!乾隆退位后在京城的北海镜清斋内专设一个“焙茶坞”,常去那里悠然品茗茶赋茶诗论茶道,足见其爱茶情怀。

      乾隆帝每次出宫巡游,必随载玉泉水以备需用。为免历时过久舟车颠簸而使泉水色味有变,还想出一种以水洗水的办法:先将玉泉水储于一个边上有刻度的大容器中,记住泉水的容量,然后再注入其它水搅一下,待水定而污浊之物沉淀后,再按泉水的容量而倒出容器中的上层水,所得之水即清澈甘纯的玉泉水。其原理即玉泉水较轻,而其它水质重,轻浮重沉,故玉泉水必在上层。这种方法与陆羽分辨南零水之道理如出一辙。但缺乏科学依据。

      乾隆写于承德避暑山庄的《荷露煮茗》诗云﹕“平湖几里风香荷,荷花叶上露珠多。瓶罍收取供煮茗,山庄韵事真无过?”诗前之序也说道﹕水以轻为贵,尝制银斗,玉泉水重一两,唯塞上伊逊水(伊逊河即古索头河,一名伊松河,在河北承德避暑山庄一带)尚可相埒,……轻于玉泉者唯雪水及荷露也。雪水比玉泉水每斗轻叁厘,但雪水不常有,又不是地下所出,所以非入品之水。

      除玉泉水之外,乾隆在夏秋之际常选取荷露以冲泡茗茶。承德避暑山庄是清朝皇帝的行宫,群山环抱,绿树成荫,风景秀丽,景色宜人,建筑精巧,规模宏大。每年五六月至九十月期间,乾隆都要来此避暑。山庄内碧波荡漾莲荷茂盛之时,坐于“烟波致爽”,行于“云山胜地”,赏荷风莲香,品荷露清茗,何等惬意雅致!

      乾隆还曾以茶治国。据说乾隆登基即位后,朝野上下都在议论康熙晚年施政过宽,放纵了一批昔日有功的元老重臣,而雍正施政过严,大开杀戒,弄得朝臣人人自危。乾隆借一场君臣品茗会,以茶道之理把治国的大政方针讲了个明明白白透透彻彻。四两拨千斤地轻松化解了这场众说纷纭导致的舆论危机。

      乾隆特意把众臣召集到当时的中堂大人张廷玉家中品茶,亲自动手泡茶分赐给众臣。而后悠然自得神态自若地“手把茗盏论宽严”。他认为茶道主中和之理:治国如沏茶,要取中庸之道,太宽太猛皆为不宜。于今形势而言,如欲政通人和,创极盛之世,须以宽纠猛。这和皇阿玛以猛纠宽的道理一样,都是刚柔并用阴阳相济,因时因地制宜。朕以皇祖之法为法,皇父之心为心,纵有小人造作非议也在所不惜。

      乾隆晚年更是嗜茶如命爱茶成癖,他85岁高龄时决定退位,有大臣叩头面呈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乾隆听后哈哈大笑,一边捋着银须,一边不无幽默地说:“君不可一日无茶啊!”乾隆一生与茶有着不解之缘,堪称一位无茶不欢的“爱茶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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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光说天下
古往今来说历史,时事评论观天下,冷静思考,平和论述,一家之言,独特视角,欲通古今之变,纵览天下风云,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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