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政治外交研究:首相指名前 各方勾兑忙
一、自-公联盟之危机
人气较高的石破茂当选总裁后,自民党支持率10月达到41%,比9月提高4%,所以在新人新政权备受期待之际,采取了短期决战策略。在被选为首相、但尚未就任的前一天-9月30日,破例宣布解散众议院举行大选,于10月27日投开票。距新政权成立仅26天,成为战后最短的选举日程。
石破茂原主张在众议院选举前,召开预算委员会,由执政党和在野党一问一答,以向选民提供投票依据。但国会辩论仅限于代表和党首,并未满足在野党召开预算委员会的要求,因此被批“言论不一”。
对涉及黑金的议员的处理,自民党内一度陷入混乱。党执行部提出在众议院选举中继续公认涉黑金议员时,批评声浪逐渐高涨。最终决定其中12人不予公认,另34人虽予公认但不列入比例代表候选人名单。
选战最后阶段,自民党总部从政党助成金中向部分非公认候选人的政党支部发放2000万日元。在野党批评:“这实际上是公认费,是公认隐瞒”。自民党干事长森山裕在NHK节目中表示:“这是基于规则做出的决定,但也反省存在解释不充分的问题”。以上一系列问题导致石破茂尽快解散以进行众议院选举,确保执政党过半数的计划落空。
自民党内也有继续执政与更换首相的争论。一位前首相表示:“换个封面也无法得到认同。就算选举失败也应该继续由石破来领导”。但非主流派认为:“未能获得过半数议席,石破首相也应该辞职”。自民党籍前阁僚指出:“执政党未能过半数是首相的责任。”
石破在民营电视台的节目中,表示有意维持执政。他说:“为了实现我们提出的政策,必须尽最大努力。” 2025年东京都议会选举和参议院选举的临近,更换首相的论调可能会加强。立民党党首野田佳彦强调,若执政党议席数未能过半数,“我当然会争取被指定为首相”。
选举结束后,即将召开主要国家首脑参加的国际会议。其中有11月15日至16日将在秘鲁举行亚太经济合作会议(APEC)以及18日至19日将在巴西举行的G20首脑会议。内政的混乱将对外交产生影响。
二、朝野政党之博弈
日本第50届众议院选举尘埃落定,自民党和公明党联手仍未能保住半数议席,石破茂首相的“下台危机”瞬间刷爆各大日媒。舆论认为,这是自民党自2009年丢掉政权以来时隔15年再次失去众议院多数席位,也是其自2012年重新上台后遭遇的最大危机。上个月刚刚接替山口那津男成为公明党党首的石井啓一和副党首佐藤茂樹也双双落选了。执政党和在野党之间的攻防或将出现一个拐点。
根据民调,石破茂长期被认为是下任总裁/首相的合适人选,作为支撑选举的“领头人”受到很高期待。石破茂当选仅8天后即迅速决定解散众院,解散为日本二战后最短。
面带疲惫的石破茂在电视节目中坚称要“履行职责,不会辞职”。但丑闻频发、金钱交易疑云挥之不去,石破政府始终未能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选民们对自民党的“钱权丑闻”愤怒值爆棚。日媒纷纷预警:石破恐成“最短命首相”。知名经济学家佐藤健太说:“石破内阁很可能创造战后日本在任最短的记录。”
执政党的大败让反对党士气高涨,国民民主党和立宪民主党等趁机崛起,力图进一步动摇自公政权根基。立民党代表野田佳彦称:“这次我们确实有进步,希望能真撼动自公政权!”国民党在此次选举中的表现十分抢眼从7席增长到14席,他们喊出的“提高到手收入”政策,吸引了大批无党派选民。代表玉木雄一郎选举后火速表态,不会加入自公联盟。给执政党造成更大压力。
但民调显示,在野党阵营并未做好充分准备和顺畅的整合协调,政策理念差距过大使之难以实现大联合。虽然民众对执政党的不满,但并不等于期待在野党再度上台。立宪民主党的前身民主党2009年上台执政后,内外政策诸多混乱,三年后即下台。没有可依赖的政党让日本民众心态矛盾。
首相和内阁的支持率是衡量执政能力和民众信任度的重要指标。日媒最新调查显示,石破茂内阁支持率51%,是自2002年使用此方法进行调查以来的最低记录。时隔半个月后,时事通信社的民意调查结果显示,石破内阁支持率低至28%。虽然低支持率暂时不会让石破茂迅速下台,但将使他在任期内收到来自党内外的批评指责,面临被罢免的危险。在野党会利用此点对首相和内阁提出不信任案。
“回扣门”丑闻对自民党造成严重打击。多名党籍议员成员因瞒报巨额政治募款收入受到检方调查,成为时任岸田文雄弃选总裁的导火索,导致国民对执政党的极度不信。而石破茂迅速决定解散众议院提前大选,让在野党措手不及。在野党对石破茂进行了猛烈批评。指责他不守承诺、出尔反尔,攻击自民党对黑金问题缺乏反思和诚意。进一步加剧了内阁困境和支持率下滑。
国民民主党未否定与执政党部分联合的可能性。党首玉木雄一郎29日在记者会上就与自-公两党联合执政的方式表示,“关于每一项政策,对好的部分会予以配合,对不行的部分会说不行”,没有否定部分联合的可能性。
玉木雄一郎10月29日上午在国会内召开记者会,重申无意与自-公两党联合执政。称“执政党未过半数,难以按与之前一样的决策规则维持政权。应该谦虚倾听多种多样的民意。”玉木称:“会为实现政策倾尽全力。不会加入联合执政。”关于部分政策联合的合作磋商表示“已接到报告,不仅与自民党,也同立宪民主党、日本维新会的干事长以及国会对策委员长等多方负责人交换信息。”
玉木称,虽然跟立民党在安全保障和能源等政策上存在分歧,但在一些基本政策上,有可能经过协商取得妥协。关于增加可支配收入的政策,国民党的竞选承诺中提出增加纯收入政策,将年收入超过103万日元的所得税纳税线的“年收入壁垒”提高至178万日元。为此将向政府和执政党做工作。石破茂表示:“会接受应该采纳的政策”。
立民党代表野田佳彦表明有意争取再任首相,认为既然提出政权更迭才是政治改革,就要去尽力追求这个目标。野田称立民党就与其他政党合作持开放态度,如果对推动彻底的政治改革有共识,希望与其他政党展开对话,但不让能自-公联盟继续执政。现年67岁的野田曾在2011年9月当选首相,但执政一年多就因为在大选中惨败,被自民党的安倍晋三取代上台。
据日媒,野田佳彦已恳请小泽一郎和前原诚司出面说项。因为前原加入了日本维新会。小泽一郎与日共关系不错。如果俩人能说服维新会,国民党和日共支持野田,野田距离首相宝座也许"触手可及"。但立民党+国民党+日共+维新会,合计议席也只有222,离组阁的过半数席位还差11个。除非自民党内出现"造反派",不然野田距离首相宝座恐怕比石破茂还遥远吧。
不过玉木重申,在特别国会的首相指名选举中,28名国民党众议员在首轮和最终投票中都将“写上玉木雄一郎”。这样该党的28票成为“白票”而作废。扣除这28票,自-公联盟215票,所有反对党合计也只有210票,则石破茂当选首相。维新会的藤田文武干事长表示,因为自民党席位破半,个人认为很难在首相指名的选票上写石破茂的名字。
三、自民党造反派
有日媒称,石破茂最怕的也许就是“变生肘腋”,担心自民党内议员"造反"。石破茂在党内本来就属于少数派,所以有"造反者"出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由于众议院大选后自-公两党仅获得215议席,距组阁最低的233席尚差18席。
为了继续执政,石破茂或设法说服其他政党联合执政,或拉拢无所属议员凑够233席。如果有自民党议员在这关键时刻“背刺”"造反",对自民党和石破茂将是致命一击。自民党能否继续执政就成了问题。
国内也有某日本问题专家提出“高市-麻生体制”认为:“高-麻体制”要么拉石破下马,要么另立新党。此说有些言过其实哗众取宠了吧?自民党内出现造反者的概率虽然并不是零,但可能性微乎其微。
主要原因在于高-麻实力不足。麻生派和原安倍派在此次众议院选举中损失惨重,一共丢掉40多席,还剩下40多席,在党内沦为绝对少数,尽管呼吁追责表示不满,但真要扯旗造反另立山头,恐怕还是心有余力不足吧?
留给石破茂的选项虽然不多,但并非只有“下台”一条道。在首相指名选举前“用尽洪荒之力”,使出“张良计、过墙梯”,再争取到18个议席,连任日本首相并非毫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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