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问题研究:一届国会选 几度三国杀?
2024年4月10日,韩国举行了国会选举。对这次国会选举,韩国总统尹锡悦所在的执政党国民力量党希望能够打破“朝小野大”的格局,以助力于此后的3年任期顺利施政和下次总统大选。韩媒普遍认为,尹锡悦-执政党在医改问题上突然表现出“灵活姿态”,主要是担心目前的“医疗空白”局面会影响4月10日的国会选举。
一、竞选如火如荼
韩国政治制度规定了政治运行三大选举:总统选举、国会议员选举、地方选举。总统选举5年一次,国会议员选举和地方选举都是4年一次。国会议员选举实行小选区与比例代表相结合的制度,从上一届选举开始,为扩大代表性,比例代表选举改为联动制不分区议员选举。
每个韩国选民有两张选票,一张选地区国会议员,另一张选不分区议员。韩国国会现有300名议员,其中地区议员254席,比例代表46席。按分配原则,地区选举获5席以上,比例代表选举获3%以上的政党即能分得国会的比例代表议席。
根据韩国选举法189条联动分配议席数的计算方法,国会议员总数减去无所属当选人数,乘以某党比例代表投票率,再减去该党在地区选举中当选的国会议员数,最后除以2即得到联动分配议席数。按照各党得票率从比例代表议席总数减去联动分配议席数后,再分配所剩无选区议席之相应的议席数。
这一选举制度使韩国政党热衷于各自成立影子政党分得比例代表议席。两大政党结束公推程序后,即确定比例代表排位。然后在投票前的一个月内短兵相接互相厮杀。这一相对复杂的选举制度,初衷是增加小党当选的概率,但两大政党都不愿被批弱化民主制度,也不想牺牲既得利益,于是各自成立影子政党,使制度设计的初衷变质。
韩国22届国会选举的大幕拉开后。各政党都提出了口号和竞选战略,在街道旁和地铁站入口处拉起横幅宣传本党纲领。各选区的候选人也都走上街头,挂出照片和竞选口号,从早到晚在选区里游说和拜票。各党代表最为忙碌,朝野两大政党——国民力量党韩东勋、共同民主党李在明——每天为本党候选人走场站台助选拉票。本人也参选的李在明还要忙里偷闲去自己选区拜票游说。
在野党的口号是审判尹锡悦政府,批评其上台以后的各项政策。《韩民族新闻》报道称,因政府官员近期频频爆出丑闻,舆论对“龙山总统府风险”日益不满,民众认为政府并未履行竞选时所提“公平和常识”的承诺,质疑政府的能力。执政党的策略是隐藏尹锡悦,通过韩东勋与李在明的对立给选民造成在野党无能给政府拖后腿的印象。
尹锡悦政府给人印象是敢作敢为,能给支持者带去利益。如任命正在受调查的前国防部长为澳大利亚大使;三星的李在容、朴槿惠和李明博等因支持尹锡悦而被赦免。反观文在寅在总统任期都不敢使用宪法赋予的特赦权赦免自己的同志。对于医政冲突,文在寅最终选择妥协,尹锡悦坚持硬扛。 均能看出尹锡悦政府强势的行事风格。
特别是尹锡悦政府拥有执政者的资源优势,可以控制掌握舆论,通过资金操控KBS,TBS等媒体使之为现政权摇旗呐喊,通过放送通讯委员会或提起诉讼的方式管控发出反对声音的媒体;近来又出现了此前未有之舆论调查机构公布各种民调结果以影响选民和选情。
尹锡悦以与国民对话的名义赴全国各地参加各种造势活动,承诺提供很多地方所需之利益。影响韩国国会议员选举的因素还有地域对立,以及选举过程中爆料的负面新闻或引起舆论关注的人物。临近选举,韩国第一夫人选择隐身,对公众说自己将来不会出现在公共领域,可能会根据选举结果再复出亮相。
二、政党群雄逐鹿
韩国国会选举法有“比例代表制”、“联立制”和“并立制”等规定。“全国区比例代表制”系2020年第21届韩国选举之际,共同民主党和国民力量党的前身——新国家党为争夺46个比例代表名额,各自成立了媒体所谓“比例卫星政党”。比例卫星政党的候选人不直接参加选举,而是依据“准联动型比例代表制”分配选举后的国会议席。
因缺少独立性而被称为“附庸党”或“卫星党”,通常在选举后会再次合并到所属政党之中。本届大选前,共同民主党和国民力量党分别成立比例卫星政党“共同民主联合”与“国民未来”,加上已登记的曹国革新党、绿色正义党、新未来党、改革新党、自由统一党、基本所得党和社会民主党,堪称政党林立群雄逐鹿。
共同民主党在2020年的21届国会选举中势如破竹,一举夺得2/3国会席位,但大胜之后党内负面新闻频出,支持率持续下滑,致使2022年总统大选失败。但2024年的形势与2020年完全不同,主要在于国内革新与保守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变化。
韩国年轻人当时都支持革新势力,谁能争取到年轻人,谁就能赢得国会选举和总统选举。如今年轻人的政治倾向发生了根本性转变,和几年前相比堪称180度的转变。据韩国民意调查结果显示,22岁~35岁年轻人基本上倾向保守,但转向保守并不等于支持国民力量党,因为他们不喜欢尹锡悦。现在支持共同民主党的多在34岁~56岁之间,58岁以上多支持国民力量党。
三、黑马是否够黑?
选前最让韩国社会吃惊的是“曹国革新党”异军突起。曹国是首尔大学法学院的教授,后因文在寅的赏识而在2017年文在寅入主青瓦台后出任“民政首席秘书官”。2019年被文在寅任命为法务部长官进行司法改革,尤其是改革检察机关多年来“干政”的恶习。
在任命前的国会听证会上,在野党炮制了诸多罪名对他猛烈攻击,后来虽经检察机关调查均告无罪,但时任大检察长尹锡悦亲自操刀,对曹国及其家人展开调查,曹妻郑庆心和女儿曹旼均受牵连,妻子为此遭受牢狱之灾。当年的“曹国案”在韩国家喻户晓,其不幸经历得到许多民众的同情。
民主党-李在明
据韩国民调结果显示,各政党的支持率:民主党32%,国民力量党35%,曹国革新党17%,共同民主联合16%,国民未来32%,其他政党均在3%以下,还有24%的中间摇摆层,多为年轻人,其投票风向对国会选举产生重要影响,成为各政党争夺的主要票源。
3月15日,共同民主党在党部召开记者招待会,发布对国会选举结果的第一轮预测:民主党获得130~140席,比例卫星政党——共同民主联合获得14席。如此民主党最多取得过半议席,如上届那样超过180席较难。但国会选举后共同民主党如与曹国革新党联手或合并,获得议席合计将超过180席。
李在明
选前“曹国革新党”的支持率已突破17%,如果在此次国会选举中脱颖而出,可能寻求与“老东家”-共同民主党合并以壮大声势。若合并成功,曹国将成为党内“非李在明派”之首,成为对李在明最大的制衡力量,还可能成为下届总统的有力竞争者。
四、政坛最帅MAN
曹国,60岁,身高180,身材管理良好,加利福尼亚大学法学博士,前青瓦台首席秘书长、前法务部部长,被称作:护女狂魔,魅力男人,其外貌和履历,简直是中老年相亲市场的No1。浑身上下散发的男性魅力如同政坛偶像剧的男主,一众大妈不看电视剧,专看有曹国出席的政论节目。
前法务部长官曹国
曹国作为首席秘书官与文在寅总统关系甚好。文在寅为实施检察系统改革,任命曹国为法务部部长,对抗以现任总统尹锡悦为首的、盘根错节且权力巨大的检察系统。
检察官势力在反对党的支持下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于是使出惯用手段——先查对手再查其家人——最终查出曹国曾帮助女儿获得奖学金。曹国在舆论压力下辞去法务部长,从公众视野消失,女儿也退回硕士学位。在残酷的政治舞台上,父女最终都成为政治恶斗的牺牲品。
随着2024年国会选举的到来,曹国成立祖国革新党重返政坛刮起一股“曹国风”,竞选口号即“结束检察势力的独裁统治”,承诺选后调查2022年梨泰院踩踏事件以及总统夫人金建希的收受贿赂和操弄股价等行为。作为反对检察官势力的代表人物,获得了既反对尹锡悦政府、也反感民主党和李在明的大批民众的支持。
在韩国,变幻莫测的政坛永远比出离奇特的韩剧更狗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朋友的小船说翻就翻,总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反转、反转再反转,不到尘埃落地永远不知道谁是最后的赢家,诚所谓“城头变幻大王旗”,“政坛见惯混闲事”。
参见《韩联社》https://cn.yna.co.kr/view/ACK20240411006500881?section=politics/index
韩国《中央日报》https://chinese.joins.com/news/articleView.html?idxno=114654
韩国《中央日报》https://chinese.joins.com/news/articleView.html?idxno=114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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