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2日 周日 内罗毕
练腿的时候,两个人家的保姆拿着啤酒、甜点、食物慢慢地向亭子走来。我看向台面上摆放的酒瓶和饮料盒,人们宴饮正酣,物资消耗很大。到我拉伸的时候,音乐声越来越大,人们开始了大合唱,情绪激昂,害得我尝试了几次树式都站不稳,内心一片焦土。
他们是一个共同体,现在是太平时节,相安无事,如果处于某个事件中,在共同体之外的人,很难精准把握人们的情绪走向,而众人汇聚一起,又会出现乌合之众的效应,负面情绪发酵,往往难于控制。这就是不同文化共同体之间很难融合,又必须融合的原因。大多数华人会选择扎堆儿居住,为了吃喝方便,为了日常服务方便,实际上是为了寻求共同体感受。
以前每次经过一群聚集的人,我经常会这样问司机Evans,"他们在干什么?"每次Evans都会伸长脖子看一眼,然后告诉我,这是婚礼,这是教堂集会,这是一个party。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记得有天傍晚经过内罗毕大学,道路两边黑压压走着内大的学生,坐在车里的我马上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摇上了车窗,小心避让;在移民局看到那些想办护照的当地人,在院子里的大棚排着长队,加快了脚步,不敢直视,不敢停留;这种不安就是来自于对其它共同体的陌生和无知。
我练完回家,留下一群欢乐的人们,到家不久又下雨了,那边的音乐声歌声戛然而止,看来任何共同体都得看老天爷的脸色。
至于老天爷不摆脸色的时候,他们常会一直欢乐到晚上十点。
健身房是这个小区的公共区域,也是经常遇见邻居的地方,一次我在健身,小女孩儿们在外面玩捉迷藏,一个小女生跑进来喝水,逮人的女生进来查看,看见那个小女孩儿非常兴奋,终于发现猎物了,当她发现小女生在喝水时,马上收住了脚步,安静地站着等她喝完水,才又笑嘻嘻地去抓她,而她早已顺着墙边从另一个门跑开了。
健身房里间是一个瑜伽教室,周末时会有一节孩子的音乐课。一个男人带着尤克里里,坐在健身的脚踏板上,等着孩子们,一个个保姆带着孩子们进来,玻璃门关上,里面传来了音乐声、孩子们的歌声,和保姆的合唱声。我看着瑜伽垫上踩出的一串串小脚印,孩子们是不知道避让的,小时候的小C就曾经如若无物地从我的肚子上踩过去。我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