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发布的时候考虑不周,没有隐去工程公司名称,为了不给朋友造成麻烦,就用了一个极端手段,删文了,今天再发布一次,看过的可以飘过。
时间过去了几个月,回想起来,还是清晰地记得老魏的长相,中等偏高的身材,结实有力,皮肤晒得黑黝黝的,长相上有几分像印度人,络腮胡子,浓眉大眼,开口三分笑,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
见到老魏的那天是刚到拉姆的当天下午,张三突然问我想不想去看看某工程公司建的拉姆港口项目。我自然欣然同意,自打跟国际承包工程沾上了关系,大大小小看了几十个项目了,有建成的,有在建的,但大多是房建项目,从未看过港口。这家的工程项目部并不在岛上,而在大陆上,要坐船才能到达。
下午时分,阳光渐渐转弱,坐船出海变成了惬意的事情。这里是一个海湾,窝在内陆的凹陷处,海水清爽,波澜不惊,海面上也不繁忙,偶尔有几艘小船经过,大家温和地互相抬手致意。拉姆在14世纪是一个繁忙的港口,现在趋于平静了。肯尼亚政府建造这个港口就是为了重启它的繁荣。
现在港口建好了,移交给了港务局,却始终没有投入使用,因为它还没有被盘活,没有陆路上的连接,货物无法从港口运出去。于是这家工程公司又开始给它建公路。公路往北通往索马里边境,所以最大的危险并不在工程上,而是索马里武装分子对公路施工沿线的破坏。肯尼亚政府不得不派军队保护,即便这样,项目还是时不时被索马里反政府武装袭击,一次又一次的停工。在和当地各方沟通中,中国人面孔也吃了亏,要不说中国人聪明呢,项目上聘了很多巴铁(巴基斯坦铁哥们儿)的工程师,这些工程师是穆斯林,所以他们在拉姆吃住都非常的适应,而且了解当地的伊斯兰风俗,当地人也就自然把他们当成自己人,这样就大大的降低了项目风险,是本土化的一个很好的例子。老魏就是他们中的佼佼者,但他不是巴铁,是尼泊尔人。
那天,进了项目部大门,被带领着穿过营地,走了一段路才到了办公室,好大的一个院子,项目经理说,这个院子已经和港口一起移交给了港务局,现在项目部又租用这个院子办公。
在营地办公室里我们见到了老魏,虽是一个尼泊尔人,但在中国读的大学,娶了一个中国妹子,还在中国开了一家尼泊尔餐馆,所以他做饭很好吃。老魏准备了一些尼泊尔食品,张三居然叫出了它的名字,Pogoda(炸蔬菜,不知道是否这么拼写)和另一种尼泊尔食品,就着尼泊尔咖啡,味道不赖。张三说咖啡也是尼泊尔式的,他在尼泊尔工作过两年,自然了解,所谓尼泊尔咖啡,实际上是肯尼亚咖啡用尼泊尔方式煮的黑咖啡,盛在一个大暖瓶里,口味淡淡的,可以一杯一杯的续着喝。
老魏一脸憨厚的笑容坐在我们对面,他的中文很好,是那种精通的好,只偶尔为寻找一个词而停顿一下。我并不知道老魏的wei字是不是这个魏,但因为我们说起老魏一词,脑子里多半出现的就是这个字,他中文那么好,自然也会有如此联想。
项目经理高大帅气,他和老魏是大学同学,另两个项目管理人员谦和有礼,一看都是常年驻外的人,见到国人很热情,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驻外人员往往并不害怕工作繁忙压力大,反而害怕生活上的单调,所以即便是节假日也把时间用在了工作上。拉姆是一个旅游胜地,对他们而言却只是项目所在地。
港口就在附近,我们坐上项目的车一起去港口参观,港口空空荡荡,立着龙门吊和一些不明觉厉的大型设备,唯一的一艘货轮停靠在码头上,形单影只,他们说那是运骆驼的。
老魏一直在跟订好的船老大打电话,对方总是说还要5分钟,听着就不祥,在非洲5分钟很可能代表的是半个小时。最终他开始展露精明的谈判技巧,看来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等那个失信的船老大,两三个人瞅准了时机,围在他身边讨价还价。这时我想看看老魏的手段,但好像穆斯林们并不希望一个女人掺合进来,个个背转了身体,用肢体语言摆出了一个大写的NO,我只好作罢,远远看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颇有些老板做派,指东打西,感觉有他在一切都会搞定的。
在东非一直喜欢它天上卷着的千姿百态的云,海边的云更多出几层变化,汹汹而来,淡淡而去。岸边几近原生态,也是我喜欢的调调。远处的海滩上停靠着数十只船,有载客载货的,有打鱼的,我们所在的位置像是一个小码头,临岸处筑了伸向海面的堤坝和几级方便上下船的台阶,右手边是拉姆很有名的一家酒店Peponi,对岸,要去的方向是我们住的酒店Majl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