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国内帝都、魔都的称呼类似,住惯一个地方的人,就会对这个地方有一个别称,即含有戏虐又表示了亲近,国内管北京叫帝都,上海是魔都,在非洲也有类似的别称,内罗毕习惯称其为大内村,朱巴就该叫朱巴屯了。
这一天都在朱巴屯逛来逛去,当然是坐在汽车里,而不是走在街上。即便是坐在车里,也把朱巴看了个大概。路过了不少朱巴地标建筑:朱巴大街、市场、朱巴大学、国家立法议会、纪念碑、DPOC*,当地人称之为White House白宫。
*DPOC是一个联营体,由四家石油公司组成,开发石油区块,在国际市场上卖油,各家分利润。
朱巴屯里除了不多的几条水泥路,大部分是土路,路边由碎石堆成的土包上爬上了毛绒绒的绿草。时不时车边掠过一辆摩托车,加上司机,一车三人,三人一个抱一个,紧紧地靠在一起,像串好的大虾串。这边的摩托车后座都经过加工,就像焊上去了一个马扎,后面的人蜷腿窝坐着。除了摩托车,三轮车也是常见的代步工具,听张三说,三轮车从去年才开始兴起,到现在也就一年的时间,已经满大街都是了,一看三轮车的样式就知道是印度产的。
在人多车多的路段,司机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按着喇叭,bio~我确信前面的车听得见,他们的五感还没有被现代的电子科技消磨殆尽,尚且保留着原始的灵敏。
市场上到处都是小三轮车,一看就是印度生产的。据说是从去年开始出现的,现在成了主要的交通工具。
朱巴也是一个愿意使用环岛的地方,习惯于在环岛中间摆个装饰物,有时是根柱子,有时是个水泥墩子,有时摆上四个轮胎也可以做个环岛。
这个环岛中是一个喷泉,重要日子才会喷水。
朱巴也有像模像样的环岛
一早出发先去了白尼罗河边的一个咖啡馆,达芬奇。说起朱巴屯的休闲娱乐,没人不提达芬奇,在尼罗河边上,能看到尼罗河宽广的河面。
尼罗河有三个源头,源于乌干达的白尼罗河,源于埃塞高原的青尼罗河,源于卢旺达和布隆迪交界的卡盖拉河Kagera River,三个源头在苏丹喀土穆汇合,流入埃及,全长6600多公里。之前去过乌干达金甲,那里是白尼罗河的源头,也听说过埃塞的青尼罗河,卡盖拉河倒是第一次听说。在东非平原上,河流由南向北流入地中海,我们国内熟悉的东流入海变成了北流入海。
到了达芬奇,服务人员正在打扫卫生,我们点了美式咖啡,但要求用当地的豆,几分钟后服务员返回来说,当地咖啡豆没有了。"好吧,换成可口可乐。"
几分钟后她又回来说,可口可乐没有了,还没进货。"好吧,换成百事可乐。"
我心想,“啥都行,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回来了。”
南苏丹是世界上最穷的国家之一,没有自己的工业,只有少量的轻工业生产,集中在食品加工行业,比如我注意到有南苏丹产的瓶装水。这个国家大量的消费品都要依赖进口,比如我们喝的牛奶是沙特的,啤酒是肯尼亚的,至于我们点的可口可乐和雪碧肯定都是进口的,这里没有罐装厂。
看看达芬奇的物价水平
听完汇率之后,我拿起菜单看了一眼,菜单上直接标出美元价,省去了许多计算的麻烦。
从达芬奇出来,张三说要去看沉船,也在尼罗河上,但是要穿过一片联合国的工作和居住区,不准照相。在南苏丹,经常听到不许照相的要求,军警不许照,重要部门不许照,破烂不堪的区域不许照,有警察执勤的路段不许照,我也不知道这些禁令是法律条文规定的,还是一时兴起当权者随机规定的,起码有警察的路段拍照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给了他们敲诈的借口。曾经经过一个村子,土路土房,跟经过的其他地方一样破烂不堪,看不出任何特殊的地方,当地司机提醒我们不许拍照,我好奇地询问原因,他说有大人物住在这里,将军。果然司机都是奇怪的存在,他们很清楚地知道哪里不能拍照,好似每个司机心里都有一个红皮书,只是如何更新信息就不得而知了。
穿过联合国区,就是尼罗河沉船点,这里的尼罗河没有达芬奇汹涌,河面似乎也要窄一些,河边有一个餐厅,已经有几桌客人了,一看就是在朱巴工作的外国人,他们面临的困难就是生活的枯燥乏味。
一听可口可乐2美元
几个景点打卡之后,计划在朱巴大学的教工俱乐部Staff Club吃午餐,那里提供非常好吃的当地餐。我决定冒着闹肚子的风险试一试。
到达俱乐部时正值中午,餐厅里几乎坐满了人,墙上分区域挂着几个不认识的人的大头照,混在一群动物照片之中。天花板上装饰着类似阿拉伯风格的图案,电扇呼呼地转着,在这里白天温度高达三十多度,旱季时更是四五十度的高温,没有电扇或空调会是一件很难熬的事。
餐厅在最显眼的位置,用廉价的塑料绿草坪、非洲画、乌木雕装饰了一张桌子,想起画家张三的话,哪怕是一幅kitsch工艺画,非洲人也要挂在墙上,以表示对艺术的热爱。
把菜单搁在这里,对于物价可以有一个概念。这是我这一天中看到的唯一的用南苏丹镑标价的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