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22日 在路上
一直在吐槽非洲邻国的机场不正当操作,我叫它暗黑指数,内心里庆幸长居的肯尼亚属于其中颇为上乘,表现较好的国家。
今天7月22日回国,乘坐卡塔尔航空。快到登机口时被几个大兵拦住了,肯尼亚大兵都高高瘦瘦的,细看长相都颇为清秀,但即便如此被他们拦下也还是很不情愿,心想又一轮暗黑操作要开始了,我感受到张三的反感情绪,他推着行李车试图强行通过,大兵们像被打了强心针,立马精神了起来,一下子冲上来三个,我见势不好,马上叫住他,这会儿冷静最重要。大兵们把我们的行李从推车上卸下来,我跟他说把车留给我,一会儿我还用呢,他居然礼貌地说,一会儿他会帮我装车。看这架势,不会太为难我们。行李在地上摆成了一行,这时另一个当地人匆匆赶过来,也被要求把行李摆在我们的行李后面。大兵说要安检,用手指着一边的狗狗,狗的体型并不大,一看就是很聪明的那种,然而并不是熟识的狗种,我就称它为警犬吧。警犬围着地上着一个大堆行李走了一圈,这一关就算过了,但心里还是不爽,这完全是冗余的环节,在机场动用军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想起来茨威格在《昨日的世界》里提到,那时的欧洲人是世界公民,买一张船票就可以漫游世界,那时最时兴的就是"游",在欧洲大陆上,甚至全世界游历,结识朋友,增长知识和见识,替代大学教育。
只走几步就是航站楼入口,进入航站楼时照例要求行李过安检,人脱鞋经过。第三关是航空公司的服务柜台,托运行李,办登机牌。第四关移民局柜台办理出境手续,第五关再次安检,托运行李已经交给航空公司,他们会在后台进行安检,这次只是手提行李安检,依然要脱鞋,脱鞋的瞬间暗暗心疼了一下我的白袜子。
屈指一数,内罗毕机场经过了五关才进入候机大厅,内心里肯尼亚的优越感荡然无存,我被啪啪地打脸。
南航从广州直飞内罗毕,现在是肯尼亚的旅游旺季,一飞机一飞机的国人被运来,又一飞机一飞机地运走。这次回国乘坐的是卡塔尔航空。卡塔尔航空不是国人的首选,在多哈转机时华人散落在机场里并不觉得人多,但到登机口时,瞬间感觉到快要到家了。
也有二十几个老外,散在人群中。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坐进我边上的座位,我的余光扫过去,感觉到哪里不对,他的后背已经弯出了一个吓人的弧度,一看就是不爱运动的孩子,常年伏案学习和低头玩手机造成了脊柱变形。果然,他坐下后把两个胳膊支在大腿上,左手托腮,右手拇指在手机上快速地划动着,一张一张照片闪过,每张停留不足一秒。彼时的我就在登机口,拿着一纸一笔,在我写下这些字时,他的右手不曾停过,划呀划呀的,我忍不住仔细打量他向后隆起的脊柱,他的妈妈不知道有多着急。
跟我背靠背坐着的男人,先跟老婆孩子视屏电话,然后看起了小视频,还好声音并不大,差不多只能被我听见。视频里的女声声嘶力竭地喊着话。斜对面的男人支着头睡着了,手里的手机屏还不停地闪着亮,播着某个小视频。人们不自觉地在为小视频点灯熬油。
广播突然响了,喊一个李姓乘客去登机口柜台,话音刚落,呼呼啦啦站起来几十个人,大家等得不耐烦了,一点点迹象都可以促使他们在门口排起长队。斜对面的男人醒了,张望了一会儿,又继续低头看手机。
队伍里站着父子俩,俩人长得很像,爸爸站在前面,儿子站在后面,穿着蓝色帽衫,拿着一个睡枕和一本英文书,身体的重心在两脚之间不停地变换着,显露出了他的不耐烦。
站起来排队的人越来愈多,卡塔尔航空的工作人员忍不住过来劝大家坐下等待,她指着旁边的空座位说,还有十分钟时间,那边有空座位,可以坐着等。这种说辞根本动摇不了中国人排队的热情,别说十分钟了,排半个小时也不在话下。
为了舒适我穿了一条宽松的休闲裤,一件运动短袖,外套式白衬衫和一件棉麻质感的宽松衬衫外套。没错,我穿了两件衬衫,这样可以方便我飞机上转机时随时调节温度,也可以应对北京的酷暑。那些关于非洲人在北京晒黑了,中暑了的传闻是真的。在内罗毕待得我都忘了酷暑是一种什么感受了。
另外,在非洲待长了,对于国内各种机场秀,我实在理解不了,不以舒适为主,只求上镜,穿着不合时宜,做作而行。我低头看了眼脚下的黑色白底运动便鞋,马塞马拉之行后,Milly洗了一次,鞋面上各留有一道洗衣粉残留的白色印记。一双花脸黑鞋。无论如何,北京,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