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亮程:这个世界的从容和安静用散文来呈现

文化   2024-08-29 09:34   广西  

60多年来,刘亮程从不骑马飞奔。


他一直是村里的“闲人”,不忙于春耕秋收,却爱欣赏大自然里的日出日落、花谢花开。


1994年,这位自称“心高气傲的乡村诗人”,离开家乡沙湾,只身去乌鲁木齐打工,诗歌写作也因此中断。


某个夏日的黄昏,夕阳西下,他走在城市的街头,回头望向家乡的那一刻,脑海里浮现出此前无数个悠闲的傍晚,漫天的晚霞将所有的草木庄稼、房屋以及晚归的人们染成了一片金黄,他坐在村里定定出神。


那一刻,他决定改用散文来书写自己的生活。


“散文是慢艺术。慢是我们对待生活的一种态度,这个世界的匆忙用小说去表述,这个世界的从容和安静,用散文来呈现。散文是沉淀的人心,是完成了又被重新说起的故事,它没头没尾,但自足自在。”


宿舍里,他每天沉浸在孤独的文字里,回忆那慢得出神的童年、少年、青年,离开后夜夜魂牵的故乡。


他断断续续写了十余年,78篇。终于写完了他一生的故事——《一个人的村庄》。


1998年该书出版后,震动文坛,20余年长销不已。


△作家刘亮程


他用诗一样优美的文字,写下了故乡黄沙梁村庄里的一事一物一景,让远在荒野的村庄瞬间成为了世界的中心。这里的每一朵花,每一株草,每一只动物……都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泥土透着阵阵清香,风沙拍打在皮肤上的灼痛感,历历眼前。


他还借乡村的物事记录下自己对故乡与生命的思考——


“故乡是一个人的羞涩处,也是一个人最大的隐秘。我把故乡隐藏在身后,单枪匹马去闯荡生活。”

“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早晨,时候到了人会自己醒来。”

“心地才是最远的荒地,很少有人一辈子种好它。”

……


《一个人的村庄》,既是刘亮程一个人的百年孤独,也是我们所有人四季里的花落花开,是无数游子心底里最温暖的故乡所在。他对自然万物的尊重与平等,对大地的博爱与哲思,至今仍深深地触动着城市里迷惘焦虑着的人们的心灵深处。


他也因此被誉为“20世纪中国最后一位散文家”和“乡村哲学家”。


过去两年,我们一直在不断邀约散文作家,为我们分享散文写作的秘密。今年,刘亮程老师也终于答应了我们的邀请,将与蒋蓝、沈念、江子、苏沧桑、胡竹峰等五位散文家一起,加入我们散文写作的第二季课程。


此前在菜籽沟木垒书院给孩子们讲散文课,刘亮程曾表达过自己对于语文老师“屠宰式”赏析法的不同看法,“贯穿一篇文章的情感和氛围是她的气息。她有温度,有情感,有脉搏,有心跳。我们阅读时会被她感动,这正是文章最有价值,也最值得我们仔细体味和学习的,而不是简单地总结段落大意、中心思想等等。” 


这次他在课程中告诉我们,写散文要抬头往天上看,要学会出神,要会做梦,“不要低着头写作到底”,那样会“把土地中的苦难写得愈加苦难,把生活中的琐碎写得更加琐碎,把生活的无意义无味道写得更加的无意义无味道。”


散文大家的点拨,仅三言两语,让你听完,如醍醐灌顶。何况这次他会百忙中与我们学员进行课内的直播答疑,这种与散文大师深度交流的机会实在是千载难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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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他的自述


大家好,我是刘亮程,来自新疆。


家乡对于每个人来说,可能都是小的,一个小小的犹如一棵种子的家乡。在我们人生之初把这样一个小地方安排给我们,其实是让我们一草一木的、仔仔细细的去辨认、认识这个世界最初给你的那样一个地方,我的童年就是在这样一个小村庄中度过的。


其实我有一个不幸的童年,父亲在我8岁去世,母亲带着我们5个未成年的孩子艰难度日,这样的生活是不堪回首的,但是我获得了一次写作的机会。


因为我是作家,我有了一次重新进入生活,再一次看见并有权利去改变生活的机会。


如果我不去写作,我不是一个作家,这样的童年肯定是要被遗忘的,一个人背着如此沉重不堪的苦难的伤痕累累的童年去做什么?


但是写作给了我让生活重新发生的机会,我也通过《一个人的村庄》这场写作,重新创造了那个被我扔在天边的童年和童年的我自己。


△作家刘亮程


30年前,我离开乡村到城市去打工,在这之前我是一个心气高远的乡村诗人,看着天边的云朵在过日子。


但是城市的打工生活把我的诗歌生涯打断了。我对自己的诗歌失望时,写起了散文。散文让我变得更加自由自在。写散文比我写诗时感受到更多的诗意。我用了差不多七八年的时间,写成了第一部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我在这部书中把一辈子的散文写完了。


这是我离开家乡后对村庄岁月的一场回望。一个人离开家乡之后,可能才会获得对家乡的全部认识,可能才会知道你的家乡曾经给过你什么。


我写一个人和一只鸟的孤独,写一棵树、一窝蚂蚁和一村庄人的生老病死和生生不息,当我这样书写的时候,那个荒野中的村庄被文学照亮了,我们家那院破旧的房子成为了世界的中心。


文学给我们一条回到过去的通道,去安顿那个已经没有声音,但分明又在影响着今天的往事世界。


写作是一场秉烛夜行,语言是黑暗的照亮。文学要接管那个已经远去的世界,接管那里活着和死去的人们,接管草木的生长、花朵的枯萎和开放,接管虫鸣鸟语和风吹过屋檐的声音,那个世界中一切的一切都有文字在接管了。

这场关于家乡和童年的写作,使我成功地修改了自己的童年,将其从黑暗中打捞了出来。一部文学作品的故事,是写作者穿过世间无数的故事而创造的唯一故事,是万千逝去的人生中活出来的唯一人生。它让不该发生的不再发生,让应该发生或在梦中发生的生长出来。



我的散文是诗歌与小说间的过渡,是连通诗与小说的桥。我在散文和长篇小说中,成为没让自己失望的诗人。


从《一个人的村庄》到《本巴》,我一直在书写大地上人与万物共居的家园。这个家园里的每个生命,都在我的文字中有尊严且灵光闪闪地活着。我在文字中,在文字的书写中,其实也经受了一粒虫子的最后时光,陪伴一条狗的一生,目睹作为家的房子建起、倒塌,房梁跟人的腿骨一样朽坏。


写作者其实在经历人世和文学中的两种光阴,我在每一件细小的事物上来回地经历生老病死,在每一个细节中享尽一生,我在自己书写的事物中过了许多个一百年。


写作者心中有太阳,那个文学世界便是亮的;有悲悯,那个世界便温暖如春;有月亮和星空,那个世界便满是人们的梦和梦想。文学是让心灵飞翔的艺术,承载大地上的惊恐、苦难、悲欣、沉重、失望与希望,拖尘带土,朝天空飞翔。


也许每一种生活,都有一种文学的拯救方式,就像我用写作拯救了自己不幸的童年。








后记


如果你想记录生活,但不知从何开始;心中有所想,却难以准确表达,不妨加入我们。早在两年前,我们的《南方周末散文写作课》第一季,帮助4500+名散文写作爱好者系统训练写作。今年,我们继续网罗全国优秀的散文家,不断壮大优秀讲师的队伍,帮助大家持续提升散文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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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位知名散文家,20+年散文写作秘笈


他们揽获了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 三毛散文奖、冰心散文奖、老舍散文奖、朱自清散文奖、人民文学奖等国内大大小小的重要文学奖项。


嘉宾刘亮程,是你读散文、学散文都绝对绕不开的一位大家:被誉为“20世纪中国最后一位散文家”和“乡村哲学家”。


他们也是走在散文创新前沿的作家——


蒋蓝是新散文运动的杰出代表作家,以“博物、博学和博识”的散文随笔备受推崇,成为当今散文界的标杆之一。


胡竹峰作为新古典主义写作的代表,强烈的可辩识度与东方审美特征,引领了新古典主义写作风格,延续了古老文字的文脉,从写作数量到影响力,都堪为当下新古典主义写作的代表人物。


沈念是突出的散文创新者,他从楚地浩渺的水域中淬炼出幻想美学的叙事特质,自成一家。


他们也是找到了自己的独特风格、专属领域的作家——


苏沧桑不断深入民间生活,挖掘民间美学的写作,有直触人心的力量,被誉为“散文中的天籁之音”。


江子的散文被誉为“为中国乡村写史”,他的文字里有散文作品稀缺的辽阔山河之气,和强烈的中国式美学。








5大模块,从底层思维到核心技法

本次课程涵盖5大模块,选材、结构、情感、语言、叙事。在这里,你不仅能听到他们前沿的散文观,还能学到不同风格的散文家的写作技巧。


比如散文常用的时间与空间结构,胡竹峰老师提出不妨向中国水墨画学习,写出具有墨韵的散文。这次他在课程中重点花了一节的内容讲了水墨结构。


什么是散文的水墨结构?


简单来讲,就是像水墨画的散文。水墨画往往通过巧妙的运笔,使用简约的“墨色”来表现丰富多彩的世界,不是以为追求写生追求像,用概括性极强的线条去表达世界万物的形态,追求形似,这便与文的“写意写心”不谋而合。


水墨结构的特点:虚实相生、计白当黑。表现在散文结构上,就是实笔与虚笔的浓淡调配,共同营造散文结构的层次感、立体感。


具体如何搭建写意感的水墨结构?胡竹峰老师告诉我们可从以下几点入手:


第一点,远景的铺陈:营造辽阔的空间感与时空感;


时间线结构在开篇引入具体时间,空间结构在开篇进入具体空间。写意感的水墨结构开篇,则可以同时引入时间与空间,让水墨在时空中流动,通过远景描写铺陈出辽阔的时空感,奠定意境基调和背景,展开水墨画的画布。


第二点,近景的点染,通过画面的连绵与收缩。从大远景跳向近景,通过细致的实笔描写点染细节;


展开水墨结构的画面阵势后,要将画中的大笔墨跳转为细笔,将远景的大场面跳转为近景的细节描写,营造水墨画的结构层次感。同时,注意通过视觉上的连绵与收缩拉伸画面感,调节结构的张弛节奏。


第三点,写意水墨画的点睛之笔:人物的出场与虚实相生。


在写景造境的基础上,可以适时引入人物或对话、事件,使文章的结构层次更为丰富,让原本以景为主的水墨画多一个鲜明的“人”,让静态的结构增加了动态元素,也让抽象的意境变得具体,从水墨画转为人物画。


以胡竹峰的散文《湖心亭看雪》为例:





此外,胡竹峰老师还在课程中介绍了如何搭建具有写生感、工笔画的水墨结构;以及如何从有法到无法,打破散文结构。


在《散文写作训练营:六位散文家的文字盛宴》中,我们从“选材-结构-叙事-情感-语言”等维度,搭建好了一套系统学习的方法。


△课程试听音频


课程或许没有“速成之术”,但一定满是讲师们最独特、最底层的散文写作理念与实践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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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推广信息,除讲师照片外其余图片为冯飞所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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