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春:石头在,我尚且还有故乡 |夜航船·散文

文摘   2024-11-15 11:30   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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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宪春,陕西渭南人,副教授、文学硕士。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发表散文、小说、诗歌、评论、剧本、杂文等150多万字。



石头在,我尚且还有故乡 


文/孟宪春



在石头之上,我找到了故乡。故乡加上峭立的石头加父老乡亲加石头上传奇的故事……约等于小山村,石头里藏的心事太多,在此我只能用约等于概括。 

故乡有了石头,才有了风骨。沉默的大地上,到处都是石头。凸起的原野里,包裹着乡愁的心事。 

一颗心,是柔软的;一块石,是坚硬的。沉默的石头,背负着沉默的道,背负着故乡的岁月。云游故乡的心,接受了石头的映象,记住了石头的传说,那么,一片石心呢?由此及彼,那些凹着辙痕的石头,又在祭奠什么呢?在故乡,石头的本质是孤独,是苍凉。在外面飘泊的我真的能够读透苍老的石头之心吗? 

故事会不会像石头一样坚硬?听石头唱一支歌谣,歌谣是不是像石头一样铿锵?漫步故乡,发现其实是自己多心了,故乡的石头有岁月的故事,也只有坚忍的成长。故乡的石头已烙印在我的眼眸之中,藏于我的心坎深处,石头无言却能歌。 

一块石头,有灵性,会说话,有思想。经历过太多的沧桑风雨,它知道太多的秘密。发生的故事,就是一部传奇。石头本来是女娲补天石锻炼的五彩石,剩下了这块石头没用,就丢在了青埂峰下。将它在红尘中经历的所有故事一一记录在石头上。 

在亿年沧桑中,石头任割任刻,任斫任凿,任风任雨。从石器时代始,石头作为解决生活实际困难的工具,被或拿、或磨、或砸、或烤、或枕、或钓地融入到生活中,嵌入到人类发展史中。 

从山上到水边,从庙堂到江湖,从案头到坟头,这雕刻在石头上的印痕便多了起来。我们又把石头写进了书中。我们说坚如磐石,说铁石心肠,说水滴石穿,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孙悟空从石头中蹦出,贾宝玉含玉而生,刘兰芝的爱情坚如磐石,望夫石望眼欲穿。 

石头能长翅膀。真的,故乡的石头,是从青埂峰下女娲炼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顽石补天后剩弃的那块飞过来的。 

在故乡的任何地方,石头都像青埂峰下的顽石那样神奇,那样古老,那样虚幻,你都无法忽视一块石头的存在。可惜我不是石头,我只是一个坐在石头记忆里的过客。我知道,我的记忆早已经被石头的记忆所替代。多少年没回故乡了,苍老的父亲颤颤巍巍地说,带上几块石头回到你的城里吧,我想,我是回家了,我终于可以在石头的记忆中彻底苏醒过来了。 

村庄究竟有多少石头,谁也数不清。数不清就不要费那功夫了,其实乡下人早就看惯了这些或大或小的石头,没有哪一个人闲得没事干去数石头,这样就会被人们认为脑子有病,闲得没事干,狂犬吠日。试想:一个真正的庄稼人,终日忙碌在田间地头,他们无暇顾及院墙上的迎春花开的多么灿烂,只有青青麦田地里的草,才是他们所牵挂的事情。草的疯长,注定是和麦苗作对的,草的生长速度也总是比麦苗更胜一筹,农人在月亮还没圆的日子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将草锄得干干净净,让麦苗放心的长高。只有这样,在月圆的日子里,他们才得以暂时的清闲。  

记忆里的故乡是石头的世界,抬头见石山,低头踩石路,世世代代,人和石头连在一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石头不能吃,却养了故乡人。 

我的故乡,在西岳华山姊妹山少华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它有一个吉祥的名字,长寿坡。

 

其实,再硬的石头也硬不过故乡的灵魂

 

在石头深处,我找到了故乡。故乡的石头多如牛毛,大山深处有、陡峭山坡有,就连幽深的溪涧、山谷,都会看到挨挨挤挤的鹅卵石。白云朵朵下面也有。山村四周,漫山遍野,层层叠叠,星星点点,到处都是石头,一堆接着一堆,垒得高高的,那便是山。一座山连着一座山,那便是中华民族的龙脉秦岭。村庄那些石头凹凸的表面被岁月消磨得光滑滋润,散发着岁月沧桑的石板路,是故乡的标志和故乡的魂,石头的灵魂在故乡的血脉里,在故乡流动的四季里,在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里,在故乡蝶变的画卷里。作为故乡变迁的见证者,石头当之无愧。石头长在山上,突兀险峻巍峨雄伟,被人仰望遥不可及。长在河道里,一直经历着滚动和摩擦,表皮被不断磨损,渐渐地在石头表层形成了凹凸不平的脸皮,看上去老气横秋,一身的沧桑感。长在心里,硬如钢韧如铁,把人生磨砺成一首不朽的诗歌。其实,石头有没有生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你在与不在,故乡的石头一直都在。

 我们以人的眼光打量石头,管石头叫石头。石头有没有自己的故乡,谁在辗转的时候把故乡丢了。 故乡是不是原本就是一个石头的世界呢。尘埃和沙子是不是石头飞扬的幼年,石头有没有泪水,清清河水是不是石头缤纷的眼泪。它的泪水为谁而流?是不是有一块坚强的石头,跌倒了又重新爬起来;是不是有一块会思想的石头,在静默中做着睿智的思考。 随便踢的一块石头会不会喊疼,砌在房基下的石头是不是活得暗无天日,横亘在路面上的一块石头是不是早已在自己的岁月中老死?石头会不会认得人,砸痛你的那一块是不是很早就和你结下了怨仇,石头中,有没有默默注视着你的朋友?是不是故乡就住在一个“石”字上,石窑、石仓、石柜、石墙、石磨、石碾、石槽、石床、石桌、石凳……一件一件,住在故乡里。 

石头以自己的眼光观测人,是不是也把人叫作石头?它们用石头墙把人圈起来,用石头房子把人关起来,以绊倒人的方式教训人,在石头的眼中,人是不是一块又一块可笑的石头? 

 


在孟家河两岸世代赖以生存的土地,是从石头缝里开出的田地。站在少华山上望去,远远看到石头挽起手臂,围成一堵墙,结成一道坎,为故乡撑起一方安身之地。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农业学大寨运动中,村子周围的田地更是看石造田,地里的的石头被人们挖出来修成了石界,每户相邻的地块都竖立起一块尖石头,名曰国界碑,界石两侧让石匠凿上户主的名字,即便时光磨糊了字迹,但田地的主人也会记得那块是自己生活的命根子。界石不仅代表着田块间的泾渭分明,更是石头垒起故乡的真实写照。故乡人虽然不懂赏石的艺术,但是了解石头的脾气、秉性,他们与石头结下了不解之缘,石头融入了当地的风土人情,渗进了百姓的衣食住行。 

父亲在刨地时,将石头从土地里一块块剔出来。父亲说,土地如人心,如果填满了石头,就会变得死沉,透不过气来,所以要经常清理。母亲则把纠结成团的土疙瘩用双手细细捏碎,可石头是捏不碎的,它也成不了养分。但母亲并没有将它们驱逐到土地之外,只是将它们轻轻挪在一边,围成线,将土地圈在中央。母亲认为石头是土地的精气神,它选择在这里落脚,就不能让它挪位置。一块石头能占多大地呢?它不是来占地的,它是来守护土地的。

 记忆里山村里最热闹的地方,是村头的石碾。在山村,一般家家户户都有,或放置在院子里,或村头巷尾,极为方便。每年腊月,老石碾更是白天黑夜不得清闲,家家户户靠它碾压各种粮食,准备蒸白面馍、做豆腐等过年的美味。碾砣转动的声音悦耳亲切,就像一首古老的摇滚乐。滚动的碾砣,一圈又一圈。一种人与石头的无缝对接。冬去春来,寒暑交替,古老的石碾不知疲倦地向前赶着,但是却始终没有走出贫苦的圆。妈妈总是说,用石碾磨的面好吃,磨的小米最香。石碾不停歇地为人们忙,它的咿呀响声里也奏出了人们憧憬美好生活的乐曲。 

故乡的石头象征坚实、结实、朴实。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名字要好听得多,他们的名字都是带有石头品性的名字。山里的娃娃以石头命名的习惯自古就有,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的,只因为“名字好起易记”,大人给孩子取名习惯叫石头,老大叫大石头,老二叫碎石头,老三叫三石头,以此类推,层次分明,伯仲有序。每当日落时分,每一家的房顶上都是炊烟袅袅,妈妈在袅袅的炊烟里一声呼叫。“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碎怂们,咥饭了! 

这些心领神会的石头娃们从石墙、石碾、石磨各处窜出,撒开脚丫子一溜烟地飞入石屋。 

妈妈们揪住自家的石头娃一顿倾盆大雨般的发泄,顺便告诉街坊邻居:“你家的碎怂石头娃在我家吃了就回。” 

小时候,故乡的小石子还成了我们恶作剧的武器,顽皮的则手制“弹弓”,那自然少不了小石子,不过随便捡来的,不需加工,胆子大的曾因打弹弓闯了不少祸的,有因此无聊射击打穿了人家纸糊的窗,就连我这不太淘气的孩子也使用过的,甚至无端打伤了几个树上小憩的麻雀,致使它落地后扑愣扑愣再也飞不起来的。 


石头是故乡的石头,也是河流里的符号。石头与水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一条河没有石头,水就显得单一。石头缺了水,就丢失了灵性。故乡的石头也有七情六欲,它也有喜怒哀乐。不开心时,你随时随地可以在岸边捡拾一块石头,就可以打水漂了。石头最好薄而长,这样在水面则会漂得更久远些。看到它们在水面上奔跑,激起了一层层涟漪,我的心儿也扑腾扑腾地往水面跑。它开心时则会任由潺潺流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夏天,骄火似火,我把手放在被晒烫的卵石上,感到太阳正在其中穿过。晚上,村里的野孩子总爱在河里的石头上攀登,闲卧,河里的碎石子反射出皎洁的月光,野孩子们枕着凉风与石头一起数星星,看月亮,更不知道乱石之上稀疏几根修竹,便是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傲骨与爱民情怀。

 儿时的故乡,没有空调、电扇。夏夜炎热难眠,人们索性走出家门,手里摇着一把破蒲扇,晒场可以坐着聊天,大石碾子上照样能坐卧歇凉。夜空星星闪烁,密密麻麻,像王母娘娘不小心洒落的绣花针。大人们谝起闲传,我们小孩闹够了,四仰八叉地在晒场上一躺,鼾声四起,终归盖不过此起彼伏的蝉鸣蛙叫。

  

乡村的月光清澈、空旷。宁静的村落,在它的注视下,安逸地睡在山水间。白天司空见惯的房屋们,在这花好月圆之夜里,已分不清张家李家。碌碡、井台、石碾,一切变得是那样的扑朔迷离。枕石而眠,我仿佛听到了孟家河水冲激着鹅卵石的哗哗流水声。天热了,枕石追凉。困乏了,枕石入梦。无事了,枕石听风。 

秋后,每户都要在腌菜的,那么菜缸或坛子罐子里也缺不了块精致的石头压着,谓之“摁菜石”,于是去山上或者河里采集打磨。

 


长寿村是个被石头养活的地方。他们不怕这句话儿被石头砸回来。这句话慢慢地也不再是说给自己和旁人听的,好像是说给老天和石头听的。我想,或许石头是有温度的,有情感的,甚至是有思想的吧。若不然,你看那河流的隐秘和村庄的气场雕刻在石头之上。我知道,石头是沉默的智者,石头身入河流,通了人性,有了灵魂,有了皱纹和眼睛的。一任岁月和人间的风雨在他额头留下时光走过明明暗暗的皱纹和痕迹。它身上的每道疤痕,仿佛就是它的眼睛,看透了人情世故,越折磨则“眼睛”越明亮、深邃,它望尽了尘世间的悲欢离合,看到了一个人的命运改变,开启了一个荡气回肠的传奇故事。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河南的一个石匠在孟家河的河滩里捡到一块龙凤奇石,拿到古城西安的书院门出售,收藏家给他八万他都不愿出手。这更点燃了周围十里八乡村民的热情,每天,从白到黑,满河滩都是寻石之人,希望捡块宝石换个金娃娃。当然,这里面也有我的身影。可能我没有那个好运,始终没寻到改变我贫穷命运的石头。醇风吹得村民醉,直把石头当枕头,我只好去寻找那块植根于我心灵深处的枕头石。 

上小学时,在村小学当民办老师的爷爷给我讲起了枕石的故事。据说苏州才子唐伯虎携秋香游虎丘,走累了,就枕靠着大石头休息,不知不觉就睡着。正巧呢,这天的另一个苏州才子祝枝山也来到虎丘,无意当中看到唐伯虎的这幅样子,就把他推醒,调侃了一番后,在石头上挥毫写下了“枕石”两字。唐祝两位由枕石想到枕头,由枕头想到夫妇同眠共枕,由此又联想到了生儿育女,就把小石头朝枕石抛去,如果小石子掉下来就会得女,如果小石子留在枕石上就将得子,结果是祝枝山先抛,石头滚了下来,后来祝夫人果然是生了个女儿。唐伯虎是后抛,石子是留住了,唐夫人也果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两位才子的风流韵事很快被流传开来,好事之徒乃至寻常百姓也纷纷来此仿效。故乡孟家河里的石头乃土之心胆,水之骨头,五行之内的重要元素。村里的老人说,用石头做枕头,是祖宗先人留下的传统,已有五百年以上的历史了。石枕头粗犷豪迈,雄奇厚重,不怕风吹、不怕日晒、不怕雨淋,头越枕越光滑,几代人都枕不坏。石枕头不光睡觉能枕,有时还被当作工具使唤,炕边砸个核桃、墙上钉个钉子,很是顺手。 

自从我记事开始,村里人家境贫寒,没有钱买不起布枕头,只好在河滩里找块石头做枕头。奶奶每晚都要枕着从河滩里捡来的光滑石头入眠,石枕头被奶奶枕得油光发亮。过了几年,奶奶将石枕头抱到河滩里,用水认真洗刷干净,在阳光下通风暴晒后,惊喜地发现这块普通的石头成了变色石,石头不会开花,一开花,就滚落,或裂开,上面居然出现了一些图案,一根盘曲的藤蔓,生长出许多枝叶、花瓣, “石头开花”神奇的传说,出现在眼前,奶奶以为是自己人老眼花了,可斗转星移,石枕上面的花纹图案,时至现在依然清晰。当然,我知道这也许是石头上固有的花纹,在奶奶头部多年摩擦下显现出来。但我还是认为,这个石枕是有灵性的,是奶奶几十年的体温、热血、情感、辛苦与石头融合导致的结果。这花图案是对奶奶一生勤劳的褒奖和记录。从此以后,奶奶继续放在炕上安安稳稳地枕着。 

枕石而眠,没曾想,奶奶一枕就枕了一辈子。无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也不论土炕滚烫还是冰凉,石枕伴着奶奶在小山村里度过了过往的光阴,说也奇怪,自从奶奶用上石枕头,头疼、牙疼的症状也逐渐消失,晚上睡眠也好了。即使到了九十年代,村民迎来了红红火火的好日子,也不愿更换掉她那块石枕头。 

我问奶奶:“石头那么硬,你为啥爱枕石头?”

奶奶对我说:“脚要热,头要凉。枕着石头睡觉可舒服了,活的命长,阎王小鬼叫不走。 

奶奶和村里许多老人一样,九十多岁高寿而终,她的长寿,是否得益于常年枕石而眠?小山村为什么叫长寿坡,对于我始终是一个谜。打这以后,受奶奶的影响,我也喜欢上了枕石而眠,就把整个四季枕到了头下,也把故乡的记忆枕到了头下,那来自石头的清凉,滋养着我的生命,像石头那样的坚硬,如故乡的河水那样的悠长。


石头与故乡每个人都是有缘分的

 

故乡石头真的是带着灵性的。那年,我在故乡秦岭的少华山峪道里放羊,一块山石脱落,本来是冲着我去的,可我放养的一只羊却真的成了“替罪羊”,巨大的石头把羊的腿砸断了,可我却化险为夷。那石头也长了眼睛吗?还是前面的羊保佑了我。我坚信石头是有情之物,石头是会呵护人类的。 

 孟家河里的流水推动一枚枚石头,在故乡反复现身。一条河的疤痕也在被反复揭开,再硬的石头也硬不过故乡的灵魂。那些活在石头里的生命,成为了人间的鸡汤,灵魂被取用了一次又一次。这些棱角分明、坚硬、朴实、孤高傲世的石头,我带走了,连同石头里成为化石的树叶。曹雪芹喜欢石头,以石头自誉。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道:“曹雪芹实生于荣华,终于零落,半生经历,绝似‘石头’。” 我爱石头,这有棱角的石头。宁可粉身, 不可亵渎。 

故乡的河水泡软了少华山石,也泡软了游子的乡愁情怀,躺在少华山的石头上就像枕在故乡的热怀里,故乡的石头造就了故乡人坚韧不屈的品格,即便是在艰苦的年月也从未向命运低头,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和天斗,与地斗。跟石头混了一生一世的乡亲们用石头筑就美好的生活,也用石头寄托身后的憧憬。故乡的石头记,记石头,记下故乡石头的过往。 

岁月无言,雕刻生命,留下了沧桑。石头不语,雕刻信仰,我要誓死捍卫故乡在石头中的潮湿记忆。我只要回到故乡,总要到孟家河的大石头上坐坐,释放怀旧的心绪,大石头依然像老牛一样卧在草丛中,天地造化,它的五官体形近似于牛,那么神采奕奕地守望着岁月。那些枕着石枕头睡觉的老人,精神矍铄,每晚都有甜蜜的美梦。老家人常说“金窝银窝,不如咱这石头窝窝”,就是住进高楼大院别墅的老年人都怀念旧日粗糙的石头房子和厚重的石器。石碾还在,破旧了许多。只是没有了当年的冲动。耳边回荡起“吱吱咛咛”的石碾声,不停地唱着岁月的歌,悠长而深沉,一圈一圈地旋转,就像有奔头的日子,承载着生活的希望,坚韧地走下去。坐在石头上的故乡,既是时光过往的标志,也是一部用石头写就的史书,更是一处石头上雕刻的花朵。

我终于知道,我为何对坐在石头上的故乡如此钟情、如此痴迷、如此热爱了。  


有首歌唱得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精美的石头会唱歌……”故乡是六石三山一份田,石头多,坚硬,质朴,并不精美。但故乡神奇的石头,神秘的石头,令人神往的石头,就伴随着我们一代代走过吧,即使再走一万年,有多少人都老了,都不在了,可我们的石头还在,石头的生命应该是永恒的。石头会说话,石头会唱歌。我对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深到骨子里,石头上布满了乡愁。村落在老去,古屋也在颓败,唯有这些接纳风霜雨雪的石头,默然不语,从不开口。只要石头活着,古院落就活着,故乡就活着。

我多么渴望做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故乡,变成了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扎根于村头,守护着故乡。


·END·

一审:一木

二审:王三

校对:小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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