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毛主席读过的书。
首先是古典的底子
1936年,毛泽东在陕北对来访的美国记者斯诺讲:
我八岁那年开始在本地一个小学堂读书,一直读到十三岁。早晚我到地里干活。白天我读孔夫子的《论语》和 ‘四书’。
所谓“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
所谓“五经”,《周易》《尚书》《诗经》《礼记》《春秋》。
大概六年的私塾学习期间,毛泽东背过《三字经》《幼学琼林》,以及《论语》《孟子》和《诗经》这些基础,甚至读了《春秋公羊传》、《春秋左氏传》等高阶书。
除了儒家,毛泽东青年时代的书单还包括老庄。
他1917年暑假同萧子升一道“游学”,拜访隐居的刘翰林,称道“最好的《老子》注是王弼作的,最好的《庄子》注是郭象作的”;当时还以老庄哲学批注所读的泡尔生《伦理学原理》
是故老庄绝圣弃智、老死不相往来之社会,徒为理想之社会而已。
1913年冬在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时,写有读《庄子·逍遥游》的心得笔记。 1918年作《七古·送纵宇一郎东行》,“君行吾为发浩歌,鲲鹏击浪从兹始。” 1945年4月24日中共七大的口头政治报告中,“我们也准备那样……从小麻雀变成大麻雀,变成一个翅膀可以扫尽全中国的大鹏鸟。”
主持新民学会期间,他建议同学、会友读;大革命时期,从事农民运动的时候谈水浒和宋江;江西苏区艰苦斗争时要读;延安期间丰富的著述中,经常引用……
另一本经常被毛泽东在讲话和文章中引用的,是《三国演义》;
对于《西游记》,据身边工作人员回忆,毛泽东曾多次与不同人谈到:唐僧师徒一起到西天取经,虽然中途闹了点不团结,但是经过相互帮助终于克服艰难险阻,到达西天取了经,成了佛。
看《聊斋志异》,他频频提出“不怕鬼”的话题;
1940年给远在莫斯科的毛岸英、毛岸青送去一批书,曾专门挑选《封神演义》;
晚年时期,毛主席一而再,再而三地建议高级干部读《红楼梦》,还说要读五遍才有发言权。
1936年在保安同美国记者斯诺谈话时,毛泽东回忆道:“我读了一本叫做《盛世危言》的书,我当时非常喜欢这本书……《盛世危言》激起我想要恢复学业的愿望。”
韶山毛泽东纪念馆保留了当时的手迹,即1915年2月24日写给表兄文运昌的一张还书便条
咏昌先生:书十一本,内《盛世危言》失布匣,《新民丛报》损去首叶(页),抱歉之至,尚希原谅。泽东敬白 正月十一日
近代革命家在阅读生涯早期,多喜欢读康有为和梁启超有关变法维新的著述;上面提到的《新民丛报》便是梁启超创办,只不过毛泽东从表兄处借到旧报纸的时候,已经停刊。
而中国现代作家的作品,毛泽东读得并不多
——除了鲁迅。
毛主席在一生中阅读和保存了三种版本的《鲁迅全集》,但在1938年之前并没有条件系统地读鲁迅。
长征后到了延安,他就开始收集和阅读各种单行本和选本,还专门写信让人给他弄一本《朝花夕拾》来;
晚年视力不好的时候,他请工作人员帮忙朗读《关于翻译》;
甚至在他逝世前夕,卧室的桌子、书架上还放着折角的、翻开的、夹着纸条的《鲁迅全集》各卷册。
毛泽东从青年时代开始读二十四史,在新中国成立后更是有计划地完整阅读二十四史。
1952年,他添置了一部乾隆武英殿本的线装本二十四史,从头到尾细读下来,许多卷册的封面都被磨破了,绝大多数卷册都作了圈点、断句。
毛泽东认为读历史不等于守旧,他借张仪的故事讲述要认真对待别人的评价才能有进步,认为刘邦能够打败项羽是因为“比较熟悉社会生活,了解人民心理”,要同志们切勿效仿楚霸王“不爱听别人意见”,批判优柔寡断不会用人的袁绍,同时主张给曹操翻案……
除二十四史,毛泽东最喜欢的史书是《资治通鉴》,读了十七遍。他曾同历史学家吴晗说:
《资治通鉴》这部书写得好,尽管立场观点是封建统治阶级的,但叙事有法,历代兴衰治乱本末毕具
正统的经史子集外,毛泽东不止一次读过《三国演义》和《东周列国志》,还特别喜欢冯梦龙编写的笔记小品《智囊》,在上面做了非常多的批注。
一次,他在读《政治经济学 (教科书)》的谈话中,“突兀”地谈到:
“《东周列国志》值得读一下。这本书写了当时上层建筑方面的复杂尖锐的斗争,缺点是没有写当时的经济基础,当时的社会经济的剧烈变化。”
而且毛泽东读书有法,从年轻时代起,就养成了联系地理方志来读史、联系地图来读书看报的习惯。
他评价《水经注》的作者(郦道元)非常了不起,又表示自己“想学徐霞客”;
而他青年时代最爱读的地理书,是清代顾祖禹撰写的《读史方舆纪要》,偏重于军事地理。
1929年红军打下兴国县城,毛泽东便在兴国县图书馆住下,读了《兴国县志》;在瑞金时,他拿到清代续修的一部八卷集《瑞金县志》读。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读二十四史时方便查看历史地名的方位,毛泽东还提出编辑一本《中国历史地图集》,可惜这本书在他逝世六年后才完成。
作为私塾学童和“文科生”的毛泽东也曾说,“自然科学是很好的东西……每一个人都要研究自然科学”,曾计划好好学习。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的毛泽东,当然酷爱诗词文赋。
韶山东纪念馆保存了他少年时代签名的《诗经》,很多文章中都引用过其中的诗句,对《国风》部分的评价尤其高。
毛泽东师范时期保留下来的47页读书笔记中,前11页是手抄的《离骚》和《九歌》,还写有对各节内容的概括;在1957年12月,他曾让身边工作的几位同志把各种版本的《楚辞》,以及有关《楚辞》和屈原的著作尽量收集给他。
在毛泽东故居藏书里,有四种版本的《古诗源》,曾批注谢灵运《登池上楼》“通篇矛盾”。
而在《魏武帝魏文帝诗注》一书中,他圈画了很多诗篇,还对人说,“曹操的文章诗词,极为本色,直抒胸臆,豁达通脱,应当学习。”
毛泽东从青年时代起便熟读的,一是《韩昌黎诗文全集》,另一本是《昭明文选》,许多文章都能背诵。
1975年夏,视力不好的他让芦荻连读了两遍王粲的《登楼赋》;而且三次与芦荻诵读和谈论《枯树赋》,“树犹如此,人何以堪”,他为这两篇赋几度落泪。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作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毛泽东一生中读最多的马列经典著作就是《共产党宣言》
我看了不下一百遍,遇到问题,我就翻阅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有时只阅读一两段,有时全篇都读,每阅读一次,我都有新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