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大家王东满》播音稿四

文摘   2024-08-28 21:40   山西  

《诗词大家王东满》播音稿四

作者   未   无

诵读   嫣   滋

编辑   林   枫


下面,播出《诗词大家王东满近作浅说》之四。

承 说 (下)

我这样说是否陷入片面性的泥沼了呢?王东滿先生是否还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一面呢?且看下面一首《七律 登太行 步杜甫<登高>韵》。


在品读《登太行》之前,先读读杜甫的《登高》。

登高

杜甫[唐代]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我想杜甫写这首诗应该不是为后人一再引用的名联:“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名联在他虽然未必不是潜心锻造的结果,但总给人随手就来的感觉。历代诗评家都很着意于杜甫的“苦用心”、律调精审和与时代联系紧密,但不像李白那样狂放。顾随先生说杜甫的深厚不下于莎士比亚。闻一多先生讲做律诗是带着脚镣跳舞,但杜甫是掰开枷锁当武器用。启功先生说李杜难分高下,只能说各有优劣,其优劣也不宜简单一刀切。毛泽东说论诗才,没有人比过李白杜甫。杜甫这首杜诗的核心表达的依然是沦落他乡,病苦潦倒的悲秋之心和国难家愁。杜甫一生穷苦飘落,忧国忧民,老年孤愁,更添神伤,此几为杜诗主题。
但诗圣毕竟是诗圣。他的诗不仅博大精深,沉郁顿挫,波澜壮阔,为史代言,誉为史诗,而且求工求精尤为楷模。有评者说,杜甫这首《登高》八句皆对。粗略一看,首尾好像“未尝有对”,胸腹好像“无意于对”。仔细玩味,“一篇之中,句句皆律,一句之中,字字皆律”。不只“全篇可法”,而且“用句用字”,“皆古今人必不敢道,决不能道者”。它能博得“旷代之作”(均见《诗薮》)的盛誉,就是理所当然的了。据我所知,东满从学诗到做诗,在用心、用意、练字、练格、适韵上向古人名诗用功很深,杜甫更是他楷模中的楷模。我想,王东满先生之所以步《登高》原韵,这点也应是原因之一吧。当然家国情怀更是今古两位诗人的共鸣。同时,记得有位大家说过,杜甫那些不受格律箍限的诗篇更精彩。为诗,首先是句中有诗有情有形象,用字有色有味有香,或曰确有诗味,而不是为求“工”而损诗。
东满先生这首《登太行》核心表达是什么呢?且先读原诗:

七律  登太行  步杜甫《登高》诗韵
野旷天开雁号哀,群峰浪涌马惊回。
霜风夜灌枫林醉,晓日晨携曙色来。
莫效伤秋怀古韵,且依天脊览玄台。
此生幸作太行叟,对饮家山尽满杯。
诗人原注云:玄台,传说中天上的图书室。

我仔细品读,神思一页页展开:诗人笔下的太行山高旷洞开,气格高迈,大开大合,大气磅礴,让你不得不胸开意得,意气风发,心会神融。杜甫的《登高》,虽然慷慨激越,动人心弦,但因无限悲秋之绪,总有些近于凄美。《登太行》则依然是大气磅礴的壮美。“野旷天开雁号哀,群峰浪涌马惊回。” “野”原本广阔无边,进而“旷”之;“天”原本无限,进而“开”之,再加几声远来的“雁号”,是一幅怎样辽远广阔的壮美图景啊!而且再加以“群峰浪涌”,群山像“惊马”一样奔腾,此动岂不动而非常,弛动惊天。如此无以复加的壮美,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然而,太行山的壮美莫过于秋色,一联:“霜风夜灌枫林醉,晓日晨携曙色来。”“枫林”风醉,本以通红满面,在晨日映照下,那通红亮丽,更加可想而知,让人神旷无限,无从置喙。


诚然此诗也和毛主席的《咏梅》一样,是“反其意而用之”。然而,我在“风发”“神融”并“壮美”一番之后,两只眼一颗心不由自主驻足于尾联。心想唐明皇是爱美人胜于爱江山,为了美人丢了江山。诗人王东满先生是爱山河胜于爱美人。他离家乡虽然并不遥远,并没有越洋过海,但毕竟也是一位游子。但他为什么要念念不忘“此生幸作太行叟”呢?一个“幸”字,让我想起此生有幸与骨气满满的朱厚之部长相遇,并成“忘年”。与他在一起,他总能敞开心怀,让人如沐春风,振瞆会心,心怡神往,思游八极。他仙世后有他的后人将新出版的《厚泽文存》赠我。其中目录前正是他让我当面看过的《山之骨》一文。文中写道:“钙,世代所珍。至于其人,山村野夫也。出身边陲,远离京华。无奈赤诚的良知乘时代的大潮将其卷入风暴旋涡。沉浮之间,身影偶现,时而入人眼目罢了。野气未消,钙性难移,但恐所剩无几矣。” 我乐于以此解读《登太行》;我想,诗人也应该会欣然接受。因为他除了爱山河胜于爱美人,所衷所热所感所兴者不正是太行山的钙之优吗?

我们不妨再读出如下篇章:

山之骨,它还会于

晨曦中,重新披上彩霞

再现它的身影吗?

是的,当那山之骨

从溶蚀它的茫茫酸雨、

地下潜流,从浩瀚的林

莽深处、野草丛里,渗

过泥沙与岩缝,历经艰

辛和曲折,沉积、蒸腾、

散发,扬弃了那污烟和瘴气之后,

它必将会重新凝结出来。


记得一天在早饭的餐桌上,当着我的几位主要领导的面,朱部长竟将话题转向对我夸赞,涉及关于钙质、个性、勤奋和作为等等。我说:失败者而已。朱却很认真地说,应该说是志不在此吧?意思是我的心思主要在读书而非做官。其实,中国的读书人,几乎没有不心怀天下的。古往今来,入世碰壁,出世仍牢骚满腹,真清高,真放下,何易?诗人王东满先生不是也对我说过“人生悟彻也堪哀”吗?就连高人如朱部长,第一次见时拿出来的名片“退休金领取者”。其中的含义难以全懂,然而能说没有心有不甘,吃着国家的俸禄,却不能为国尽力的抱憾吗?
带着这样的亲历亲受而再读《登太行》,感受诗之骨,骨之韵,韵之神,与诗人神往心应,应该也是读诗品诗的本份吧。如此感受其中的神韵妙思,更有一种如入其中之回味吧。严羽在《沧浪诗话》中说:“诗而入神,至矣,尽矣,蔑以加矣!惟李、杜得之。他人得之盖寡也。” 可见达此高度之难。诗人笔下的太行大气而有骨气、有性格、有风范、有气度、有神韵,尤可见其诗之神妙!此生之为太行叟岂能不幸?


我原想将下面这段话留在全文之末,此刻却想,还是早说早请教为好,姑且先写在这里:
孔子与子夏论诗曰:“窥其门,未入其室,安见其奥藏之所在乎?前高岸,后深谷,泠泠然不见其里,所谓深微者也。” 我的读王诗所感,是否入门,或者是否走错了门?尚不得而知,有待诗人及时指教是盼。

未无五润
未无五润者,五行皆润也。有朋友说你不可以润天润地润人润空润命吗?答曰随你如何,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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