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阅读季·阅读教学】比较阅读的“照着讲”与“接着讲” ——以《百合花》《哦，香雪》为例

【暑期阅读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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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友兰先生在谈及学术研究与治学时，有一句相当著名的论述:“照着讲”和“接着讲”。他认为，“照着讲”是规规矩矩地讲“史”，“接着讲”则是一种学术继承和阐扬，是对理论内核的进一步淬炼，是对学派精神的继承和光大。同样，统编版教材已经使用几年了，不少教师在学习了新教材、新课标的理念后，了解了现行教材采取“学习任务”与“人文主题”双线组元的方式编排，于是就按部就班地“照着讲”了。“照着讲”是符合新课标理念，但难与教学实践吻合，特别在比较阅读主题设计方面，还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现象。于是，笔者试以统编版必修（上册）的第一单元《百合花》《哦，香雪》对比阅读为例，谈谈比较阅读中主题设计哪些情况是“照着讲”的，哪些情况才算是“接着讲”。

一、照着讲

新课标指出:“重视以学科大概念为核心，使课程内容结构化，以主题为引领，促进学科核心素养的落实。”于是，“照着讲”应运而生:新课标要求课程内容结构化，那就以主题做引领;既然是对比阅读，课堂主题就成了对比点，那就将两篇课文或几篇课文的相同地方“合并同类项”，作为对比阅读的课堂主题……长期这样，“照着讲”的问题严重起来。以《百合花》《哦，香雪》为例，主题设计的误区主要有三:一是单纯照着单元的人文主题去设计，例如“青春的心跳”“青春的时代印记”“诗意青春:芳似百合纯如雪”“青春正芳华”等，这类主题设计大都是重点分析人物后概括一下主题就可以，显然没有解决单元所要求的任务。二是单纯照着文体去设计，例如“宏大叙事的抒情诗”“当‘小说'遇上‘诗'”“揭开诗化小说的面纱”等等。这类主题设计大都是以文体学习为课堂主线，再搭配小说的三要素，这样的主题不能解决文章的中心任务，显然有点“就轻避重”。三是单纯照着自己的解读去设计主题，例如“管中窥豹:物象，读出小说的多重境界”“以物为钥，披文入情”“致敬青春:诗化小说中的微妙情感冲突”等。这类主题设计的优点是切入点具体，还有自己的理解与思考，在完成单元任务方面有“四两拨千斤”之效，但是这类主题设计难以周全，甚至连人文主题都不能涵盖。

二、接着讲

借冯先生的观点，“接着讲”是对理论内核的淬炼，对于比较阅读的主题设计，检验的标准应该是所设计的主题是否在课堂上落实。也就是说，所设计的对比阅读主题是否符合教学设计，是否能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是否全面而系统地解决了学习任务等。究竟怎样的主题设计才不是“照着讲”而是“接着讲”，以下试举例说明。

（一）以学习任务为设计主线，然后兼容人文主题

语文学科核心素养包括“语言”“思维”“审美”“文化”四个方面，其中，“语言”“思维”“审美”很大程度上依靠完成单元学习任务方能实现，如果一味地照着人文主题或一味地往学习任务方面去设计课堂主题，这是典型的“照着讲”，这样的主题设计是不考虑教学实际的。王本华老师也提出过单元学习任务前置的两种教学方式:“既可以从任务出发，围绕任务解读文本，把握课文;也可以从课文出发，在读文本的同时，暗含着为完成任务提供支撑的内容。”（出自《任务·活动·情境:统编高中语文教材设计的三个支点》，《语文建设》2019年第21期）也就是说，教学实际是以解决学习任务为主，对比阅读的主题设计要符合教学设计就应该以任务解读文本为主线，以人文主题为辅线，且两条线尽可能合二为一。

《百合花》《哦，香雪》对比阅读，我们可将学习任务作为主线，将这两篇文章的对比阅读主题设计为“当‘小说'遇上了‘诗'”，将课堂设计活动为三个环节:

1.“两位诗意的作家”。这个环节设置任务一:

茹志鹃说，战争不能让人有长谈的机会，但战争却使人深交;铁凝也曾说，我希望读者从这个平凡的故事里看到香雪她们对新生活强烈、真挚的向往和追求。两位作家因有诗意之眼才有其诗意之笔，请问两篇文章的诗意之笔体现在哪里?

这一环节主要想从作者的角度欣赏作品，因为只有诗意之作者方能有诗意之笔。

2.“三位诗意的中国青年”。这个环节设置任务二:

请同学们阅读这两篇文章，分别从人物特点、时代价值和诗意之处赏析这两篇文章里小通讯员、新媳妇和香雪这三个诗意的中国青年。

这个环节想从人物形象角度欣赏作品，在设置任务时，把“诗意”和“青春”融进去，实现了学习任务和人文主题的融合。

3.“谁是最美青年?请为其写颁奖词。”这个环节设置任务三:

你认为这三位中国青年谁最美?请为你最喜欢的“最美青年”写150字以上的颁奖词。

这个环节实现了主题设计紧紧围绕学习任务群“文学阅读与写作”，辅线“青春激扬”也没有落下。而且，学写颁奖词既是对这两篇文章青春人物的理解，也是青春的自我比照:同是中国青年，自己应该怎样做呢?

当然，关于将学习任务与人文主题结合起来写对比阅读的主题这个问题，还需具体分析，遇到另外情况，也可以人文主题和学习任务皆为主线，两条线完全可以相互融合，齐头并进。

（二）结合教学情境设计主题，让课堂变得有效且有趣

新课标指出:“真实、富有意义的语文实践活动情境是学生语文学科核心素养养成、发展和表现的载体。”也就是说，如果对比阅读的主题能结合语文实践活动情境去设计，这堂课的阅读主题就可以为促进学生语文核心素养的培育，可以体现新课改的核心理念，还可以让课堂变得有效且有趣。

对《百合花》《哦，香雪》的对比阅读，首先看单元学习任务，其任务建议“学习从语言、形象、情感等不同角度欣赏作品。”再看单元人文主题“青春激扬”，然后加入教学情境设计阅读主题:“别样青春的个性化抒写”，阅读主题中的“个性抒写”表面看来只是从形象这个角度欣赏两篇作品而已，其实不然，“个性抒写”的“抒写”还包含语文实践活动情境，依据主题包含的“抒写”，课堂可以设计三个语文活动情境:

1.就意象的诗化描写方面写“百度词条”。这个环节设置任务一:

两篇小说都运用了很多意象，其中百合花、野菊花、枪、大山、火车、“北京话”、铅笔盒等等，请你结合小说内容写20字以上的“百度词条”，写的方向主要是意象的象征。这个环节主要让学生关注小说特有的意象，并设置语文活动情境让物象撬动小说的情节。

2.就人物微妙情感方面写“百度词条”。这个环节设置任务二:

在小通讯员、新媳妇、香雪三人中选出一位，给你所选出的青春人物写情感“百度词条”，可以写其心理的微妙变化，也可以写其情感特点。

这个环节主要让学生把握人物情感的变化，设置教学任务情境通过人物情感去赏析人物形象。

3.不同时代的青春风采，但总有些青春共同的底色，请大家畅谈你们的青春与两篇文章的青春底色有哪些异同。这个环节设置任务三:

从《百合花》《哦，香雪》中任选一篇，也可以综合两篇文章拟写精简版文学短评的“百度词条”，短评的主题是“时代的青春”。

写百度词条是当代学生喜欢的一种语文学习活动，因为百度与当代学生生活息息相关。写百度词条，让学习者从一个特定的角度去解构文本，这个语文学习情境有可行性。谈彼此青春的底色也是一种很好的语文学习活动，刚上高中的学生，对自己的青春有太多的希冀，对别样的青春有太多的好奇，把教学情境融入主题设计中，这样的课堂会变得有效且有趣。

（三）“1+1”的课堂结构，可聚拢主题内外的知识点

所谓的“1+1”课堂结构，其实就是将线性的课堂结构改为组合型课堂结构。实践证明，课堂一味地追求行云流水或浑然天成是不太现实的。如今，课堂教学从追求“有效”到追求“高效”，“高效课堂”里有一个基本的判断标准——“课堂容量”，容量大的课堂要兼容多一点知识方谓之容量大。此时，问题就会随之产生，纷繁复杂的知识点如何做到行云流水或浑然天成呢?其实，“1+1”课堂结构一定程度上可以解决此类问题。例如，我们可以将“1+1”课堂理解为“课前分享+课堂学习”。“课前分享”就是在上课铃响后的5—7分钟里，让学生分享其准备好的内容，内容包括“昨天课堂的重点难点之我看分享”等;也可理解为“课堂学习+课堂总结反馈”，“课堂总结反馈”就是在课堂最后5分钟里，询问学生还有哪些问题是要补讲的等。“1+1”是变形金刚，它可以根据课文内容、学情需求等要求灵活变身。

对《百合花》《哦，香雪》的对比阅读，我们可以将对比的主题定位为“并蒂花开:诗情画意中的青春伤痕”，然后设计课堂环节。

先完成学习活动一:以花照“人”，分析小说中的人物形象。请观看百合花和香雪花的形态，其与小说人物有何相似?

再完成学习活动二:由人寻“景”，赏析小说中的环境作用。让学生化身小说人物，寻找典型环境描写进行分析。

最后完成学习活动三:景中含“情”，咀嚼小说中的深层意蕴，让学生理解文章主题。

三个环节完毕后，我们发现，以上设计者对比阅读主题把“人物形象”“环境描写”“文章主题”都关注了，但《百合花》里“第一人称的作用”和“女性视角”这两个知识点，《哦，香雪》的“诗化小说的特点”等就难以兼顾到。如果出现这类情况，笔者就会运用“1+1”课堂解决，课结束时，作业栏就会有这样的内容:

1.《百合花》文章里的“我”是小说中的次要人物，其作用是什么?

2.《百合花》始终都是通过女性的视角去叙述的，请问女性视角的作用是什么?

3.孙犁《谈铁凝新作〈哦，香雪〉》:这篇小说从头到尾都是诗，它是一泻千里的，始终一致的。这是一首纯净的诗，即是清泉。它所经过的地方，也都是纯净的境界。请你谈谈《哦，香雪》诗化小说的特点。

在第二天的课前5分钟内，用抽签的方式决定谁上台给大家分享，分享的结果是课后讨论和翻阅资料形成的结果;分享过程可以借助多媒体展示作业;分享完成，教师现场点评。这种“1+1”课堂解决办法最大的优点是可以弥补上节课留下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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