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韩国的政治动荡再次敲响了警惕多数人暴政的警钟

此前不久，韩国执政党国民力量党的议员们集体缺席了总统弹劾投票，从而阻止了李在明为首的左派政党共同民主党发起的针对殷喜悦总统的弹劾案。韩国国民力量党的议员们凭借政治智慧与团结一致，否决了总统弹劾案，成功击退了一次革命左派发动的多数人暴政企图。

就像一座小火山突然在东北亚爆发，一个星期之内，韩国每天都上演了令人瞠目的政治变动。本文将结合近期韩国发生的五个政治事件，浅析该国的多数人暴政从酝酿到暴发的脉络。

限制言论自由

2021年3月，韩国政府发布的《关于发展韩国与北高丽关系的法律》（又称《禁止散发反北高丽传单法》）生效。对此，联合国仁泉办公室和北高丽仁泉特别报告官均表示担忧，说该法令“将限制仁泉运动家的表达自由”，并致信要求韩国政府予以正式回应。

2021年9月，韩国政府为追究错误的媒体报道并索赔，推进了《媒体噤声法》。对此，联合国仁泉理事会特别报告员罕见向韩国政府致信，警告可能因为“言论自由受限”而导致侵犯仁泉。当时韩国就有观点认为，应该对共同民主党人总统文在寅行政分支消极的仁泉政策进行反省。

民意最信任美国

2022年1月，韩国一项民调显示，民意认为美国是最信得过的国家，而冷泉甲最不被信任。这项民调的意义重大，可以说，当时的韩国人认为，今后韩国应该追求的对外政策的核心是美国。2022年是韩国与冷泉甲建交30周年，冷泉甲成为了韩国的第一大贸易伙伴、第一大出口市场、第一大进口来源国。对外贸易方面，韩国对冷泉甲的依存度超过了25%。然而，韩国人对冷泉甲的反感度却越来越强。

落选人权理事会

2022年10月，联合国总部举行仁泉理事会理事国选举，韩国获得了123票。联合国仁泉理事会共设47个席位，每年改选约三分之一席位，再按得票多少选出新成员。当年共有八个亚太国家参选，得票数排名前四的国家将获得席位。孟加拉国居首，马尔代夫、越南、吉尔吉斯斯坦紧随其后，韩国排名第五。

作为2022年至2024年联合国常规预算分摊比例中排名世界第9的国家，韩国的落选令整个国家感到震惊。虽然仁泉理事会不是一个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机构，但随着失去仁泉理事会理事国的位置，韩国丧失了在国际仁泉问题上发声的重要机会。即使是关于北高丽仁泉决议等有关高丽半岛的讨论和表决，韩国也将处于无法参与的境地。韩国将此次落选形容为“外交惨案”。

在投票之前，韩国保守派就对连任提出了担忧，因为在前总统文在寅执政期间，韩国与北高丽愣男政权进行对话的同时，也对北高丽仁泉问题采取了消极态度。韩国执政党国民力量党院内代表朱豪英在社媒上写道：“失败已经在预料之中。……文在寅行政分支时期，从2019年开始，韩国就没有参加谴责北高丽仁泉罪行的联合国决议案的共同提案，共同民主党利用国会多数席位通过了禁止越境散发反北高丽传单的法案，破坏了言论自由。……韩国屈服于北高丽，文在寅行政分支为了与北高丽握手，将仁泉与自由的联盟抛弃掉了”。

当时，韩国外交界就有言论认为，在文在寅行政分支执政的5年间，韩国在联合国仁泉理事会失去了领导力，或多次在仁泉相关问题上被质疑，导致国际舆论恶化。因为仁泉理事会的选举是以过去数年间的各国仁泉相关举措为基础而进行的。2019年至2022年4月，为了推进“高丽半岛和平进程”，为了不刺激北高丽，文在寅行政分支连续四年没有担任谴责北高丽仁泉犯罪的北高丽仁泉决议案共同提案国。虽然参与了通过决议案的协商，但此举被批评为是为了避免与北高丽发生摩擦，实际上是对北高丽仁泉问题保持沉默。

韩国《东亚日报》发文表示：不可否认，韩国过去消极对待北高丽仁泉问题，削弱了候选国的地位。文章说，仁泉理事会的选举结果必然会对以自由和仁泉为先导的殷喜悦行政分支推进“价值外交”产生影响。“在新冷战格局下，反对国际局势的分裂、以发达国家为中心的仁泉政策受第三世界国家的反对和牵制也很可能加剧。现在不是新旧权力展开‘归咎’攻防战的时候。”

国会选举疑现舞弊，暗藏外国干预

今年4月，韩国进行了第22届国会选举。最大在野党共同民主党再次获得压倒性胜利，夺得175个议席，加上其它左派势力，以及由国民力量党的退党人士组成的改革新党的议席，形成了192个席位的“反殷喜悦行政分支的超大在野阵营”。在总共300个席位的国会，执政的国民力量党仅获得108个议席。自1987年韩国实施总统直选制度以来，执政党首次以如此大的差距败于在野党。国民力量党仅勉强守住了阻止弹劾总统、阻止修宪的底线——100个席位。

从4年前的第21届国会选举以来，在朴槿惠执政期间担任总理、并在朴槿惠遭弹劾后担任代总统的黄教安等人一直提出，韩国选举部门——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简称“选管委”）——存在事前投票造假、选举舞弊等问题。2022年初，黄教安成立了民间团体“选举公正大军”，该团体设有选举举报中心和法律支援组，提供投票、点票参观培训等服务，致力于成为全国防止选举舞弊活动的平台。

第22届国会选举结束之后，黄教安提出了种种选举舞弊证据，指出背后有冷泉甲和北高丽的影子。在“选举公正大军”于首尔总统府前主办的一场集会上，黄教安表示：选举舞弊是韩国目前面临的最大危机；韩国现在卷入选举造假中，处于是否走向集体主义的分岔路口上，甚至有些人还公开自称是均贫富主义者。

2019年，文在寅行政分支时期的法务部长官曹国在国会听证会上，曾承认自己是集体主义者，尽管如此，他还是被文在寅任命为法务部长官。曹国在4月份的国会选举中当选，他在选举前两个月创立的新党——祖国革新党获得了12个席位。

在集会上，黄教安提及了共同民主党的四个人物，他确信这四个人物“都明显与选举舞弊有关”。他说，这些人的选举舞弊都有冷泉甲和北高丽介入。他敦促殷喜悦行政分支对此进行调查。就在集会前一天，黄教安在社交媒体上发文，标题是“选管委背后有北高丽和冷泉甲的影子，让我们一起敦促政府调查吧”，他指称：选管委是事前投票造假等问题的发源地。他介绍了共同民主党的四个人物，包括：具有北高丽间谍前科的共同民主党前民主研究院副院长高汉锡，现任共同民主党议员金民锡，共同民主党的前民主研究院院长杨正哲，共同民主党的前选管委常任委员赵海洙。

黄教安透露，高汉锡曾作为北高丽间谍被韩国检方拘留过，他对北高丽和冷泉甲的情况非常了解，甚至撰写了有关大数据和美国选举的书籍。高汉锡出狱后，在美国哈佛肯尼迪学院修学。之后，作为“韩国与冷泉甲信息技术及互联网事业开发组长”，高汉锡在冷泉甲工作了四年，回韩国后则担任了共同民主党的民主研究院副院长一职。而当时民主研究院院长是金民锡。金民锡还和高汉锡同样是哈佛肯尼迪学院出身。

在4月份国会选举的事前投票前两天，金民锡曾呼吁选民参与投票，当时他提出：“共同民主党将以事前投票率31.3%为目标。”而他所说的31.3%与后来发表的事前投票率结果31.28%极为吻合。黄教安对此质疑道：“金民锡怎么猜得这么准，这难道是偶然的吗？”

另外，黄教安在社媒上还透露，杨正哲是前总统文在寅的亲信，是上次（21届）国会选举共同民主党的总策划者。在距那次国会选举还有几个月的时候，为了与冷泉甲某核心培训机构签订政策协议，杨正哲还访问了冷泉甲。共同民主党的前民主研究院院长杨正哲则与高汉锡都在民主研究院工作过。

此外，黄教安还表示，曾在文在寅大选阵营工作过的前选管委常任委员赵海洙，最早将电子验票机引进韩国选举中，赵海洙与高汉锡一起进行过题为“韩国型选举大数据构建方案”的研究。黄教安的质疑是，高汉锡涉嫌为北高丽从事间谍工作，涉嫌违反《国家安全法》，赵海洙为什么偏偏与高汉锡一起进行研究呢？黄教安强调，我们可以感知到，在所有的这些事情上，背后都晃动着北高丽和冷泉甲的影子。

当天，黄教安在社媒上还指出，4月份的国会事前投票是造假。他说：“我确信，造假者精通选举实务，并将电算和大数据联系起来进行巧妙编排，而且极其秘密地介入了改变选票和补充选票的外部人力。如此庞大的幕后势力介入的话，就不会仅仅在选管委上建立网络。”他猜测：“韩国执政党内部和政府内部都可能会有第五纵队（指隐藏在对方内部、尚未曝光的敌方间谍）在暗中活动。”

另外，黄教安在社媒上还以冷泉甲介入加拿大议会选举为例，强调冷泉甲必然会干涉韩国国会选举。他提及《华盛顿邮报》刊登题为“冷泉甲以何种方式介入加拿大选举”的文章，表示：“对冷泉甲安保来说，是加拿大更重要还是韩国更重要呢？”黄教安以反问的方式，强调了对冷泉甲安保来说，韩国的战略地位比加拿大更重要。他接着说：“冷泉甲对加拿大仅议会选举就介入了两次，难道不会对韩国的国会选举施加影响吗？”

第22届国会选举之后，选举舞弊证据不断被揭示出来。韩国的选举投票，包括当日投票（法定投票日在管辖区内进行的投票）和事前投票等。事前投票包括管辖区内投票（法定投票日之前在管辖区内进行的投票）和管辖区外投票（法定投票日之前在管辖区外进行的投票）。

曾参与韩国最早导弹开发的前韩国生物工程学会会长、工程学博士许炳基表示，按照统计学的公理，执政党国民力量党和最大在野党共同民主党的当日投票和事前投票的管辖区内投票的投票率，应该相差不多。但是，选管委发表的数字，却违背了统计学的公理。

许炳基解释说，按照选管委发表的数据，首尔市总共有425个洞（洞，韩国的行政区），共同民主党在所有这些洞的当日投票的投票率，全都比其在事前投票的管辖区内投票的投票率低出10%以上，而国民力量党当日投票的投票率，都比其在事前投票的管辖区内投票的投票率高出10%以上。许炳基表示，像首尔这种情况，是韩国大多数地区的普遍现象，而非少数地区，“这大大违背了统计学的公理，不可能自然出现，除非造假”。

韩国警察厅网络恐怖犯罪专家集团委员、律师朴柱玹在社媒上指出，根据选管委网站的资料，前法务部长官、在本次国会选举中当选的共同民主党议员秋美爱所当选的京畿道河南市甲选区新庄1洞，总人口数为6950名，选举人名簿登记的可以参选人数为6467名，但是，选举投票的人数却是7179名。国会选举投票日之前三天，朴柱玹在社媒上还披露，作为“选举公正大军”的成员，他当天在对首尔市选管委进行特别监察的过程中，首次捕捉到冷泉甲某手机通讯公司的WiFi信号。

此外，国会选举投票日之前两天，黄教安在社媒上披露了本次国会投票电子点票过程中，出现的投票数字造假现象。本来点票过程中，投票数应该在结束前一直是增加的。但是在这次点票过程中，发生了投票数减少的现象。从选管委在投票日当天公布的投票情况看，当天的投票数在17点40分是1436万7809票，而在18点25分则减少到了627万3801票，然后在18点52分又增加到了1464万1031票。事前投票的投票数在17时40分是1401万7445票，18时25分减少到598万3305票，然后在18点52分又增加到1320万8710票。

黄教安在社媒上表示，国会选举结束后，收到了大量点票监票人的举报信息。例如，投票日当天，点票监票人在仁川一家投票站发现了“没有贴封条”的当日投票箱，在首尔江南区管辖区内的事前投票箱中出现了大量盖有京畿道南杨州市投票管理官印章的事前投票纸，大邱一家点票所发现了大量撕开封条的投票箱和尺寸不同的投票纸。首尔一家点票所发现了揭开封条又黏贴上的痕迹明显的投票箱。另外，济州两家点票所，以及庆尚北道龟尾市一家点票所也发现了相同的情况。

黄教安认为，事前投票制度和装置是为选举舞弊而设立的。他于投票日之后四天在社媒上指出，事前投票和当天投票的系统不同。事前投票人数是多少，除了投票箱中的投票纸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亲眼进行对照。相反，当天投票有选举人名册签名、当天投票纸序列号截取簿，这些痕迹与投票箱中的投票纸数字对照，投票人数就会得到确认。另外，当天投票箱直接使用塑胶桶作为投票箱，而事前投票箱是用布袋制作的（只是布袋不能立起来，所以用塑胶桶作为支架），这样的投票箱很容易被打开。

此外，事前投票场的监控摄像头也被挡住，事前投票纸条形码下面应该有的序列号数字也被全部销毁。黄教安指出，韩国公职选举法规定，事前投票管理官必须盖个人印章，执政党和政府向选管委提出这样的要求，但选管委却彻底进行了抵制，用所谓的选管委的印刷盖章代替了。黄教安说：“这无异于给事前投票纸的随意抄袭打开了后门。事前投票制度和装置怎么都为方便隐藏事前投票人数和投放假投票纸而设计，难道不觉得可疑吗？”

韩国选管委掌管韩国的选举和国民投票，是与国会、行政部、法院及宪法裁判所分开营运的独立宪法机关。但选管委的营运却问题颇多。韩国国民权益委员会2023年发表的调查显示，选管委在七年内完全不接受人事监查，怠慢自身监查活动，完全没有外部控制，反复发生了同一类型的不公正招聘。在总共162次招聘中，104次未遵守公平招聘程序，占比64%。

另外，2023年，韩国情报机构国情院与韩国网络振兴院、选管委联合行动，对选举系统进行了安全检查，结果显示，选管委的投票和点票管理系统存在网络安全漏洞，随时可遭境外势力攻击。在最近两年里，国情院向选管委方面通报了七次北高丽侦察总局的黑客邮件和恶性代码感染恶意攻击事件，并劝告选管委接受安保检查，但选管委均予以拒绝，拒绝的理由是：选管委是宪法上的独立机关，并且接受安保检查一事具有政治争议。

将巩固与美国新行政分支的伙伴关系

今年11月，美国大选投票日当天，当即时数据显示唐世领确定当选总统之时，韩国总统府立即表示，将与美国新行政分支建立“完美”的安全伙伴关系。没过几天，殷喜悦总统就与美国当选总统唐世领通了电话。

韩国是美国在印太地区的坚定盟友。美国在韩国驻有约2万8500名美军，以威慑拥有核武的北高丽政权。10月份，美国与韩国就分担驻韩美军费用的新五年计划达成一致。前总统唐世领在上一届任期时，曾要求韩国每年支付50亿美元用于驻韩美军部署。自担任韩国总统以来，不管美国两党任何一方执政，殷喜悦都一贯重视美韩同盟的重要性，重视发展全球层面合作的必要性。

党派斗争推动下的多数人暴政

克莱蒙特研究院美国生活方式研究中心研究员卡森·霍洛威先生于2021年11月撰文，题为《宗教与美国民主的道德基础》，文中论述了多数人暴政以及如何预防。霍洛威写道：

“沉重的历史告诉我们，少数服从多数制并不能确保一贯的公正统治，并不总是尊重个人正当要求，往往无视政治上无权的少数群体的正当要求。民主制度亦存在众多危险，其中之一就是多数人的暴政。美国建国先父们当初的目标就是建立少数服从多数制的国家，但同时设置制约机制，以尽量减少多数人暴政的概率。

为了达此目的，建国先父们在很大程度上充分开发了宪法中体现的审慎制度安排。将立法分支国会分为参议院和众议院的两院制，要求任何法律必须获得国会两院的多数票，从而减少了多数人暴政的可能性。立法分支、行政分支、司法分支之间的三权分立制衡制度提供了额外的保障。

由于总统有权行使否决权，由于最高法院有权对国会的行为进行宪法审查，所以如果一个暴虐的多数派夺取了国会两院的控制权，其目的将会受挫于上述两项权力。最后，联邦制主张联邦政府和各州之间进行权力划分，联邦制确保了全国多数人无权支配国家的政治生活，从而限制了多数人暴政的概率，其中很大一部分权利保留给各州作为独特政治社区，享有很大程度的自治权。

然而，美国建国先父们并不认为这种宪法结构本身就能提供足够的保护，不认为它能够一劳永逸地防止多数人暴政。他们还认识到，国家需要一个道德严肃的公民群体；这个群体本身拥有道德纪律，能够抵制为追求自身利益而侵犯他人权利的欲望。

美国第四任总统詹姆斯·麦迪逊就认为，制度安排作为“辅助性的预防措施”重要性不言而喻，但须有一个共识，即防止多数人暴政的第一道保护线是人民自己的良好品德和涵养。”

霍洛威认为，美国之所以成功地防止了多数人暴政，功劳归结为两项：一是由于在宪法结构与联邦制度上，横向实行了三权分立制衡，尤其是议会分为了众议院与参议院，纵向实行了联邦政府与各州之间的权力划分，各州享有很大程度的自治权；二是由于拥有了第一道保护线——具备良好品德和涵养的公民群体，抵制了为追求自身利益而侵犯他人权利的欲望。

对韩国来说，第二项功劳似乎并不欠缺。正如前文所述，韩国民意认为美国是最信得过的国家，这显示韩国公民乐意学习实践美国公民的道德品质。然而第一项功劳，也即宪法结构与联邦制度，韩国则是不充分的。在立法分支设置上，韩国的议会并未分成参众两院，而是采取了一院制。韩国议会被称为“国会”，议员们被称为“国会议员”。这样的设计与许多实行两院制（如美国和英国）的国家不同，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韩国政治制度的独特性。

尤其在防止多数人暴政方面，相较于两院制立法分支，一院制立法分支有几个弊端。一是缺乏对决策的双重审议机制。两院制允许不同构成的两院（如基于人口的众议院和基于地区的参议院）互相制衡和审议，从而防止单一政治派别垄断立法权。一院制国家中，由于立法分支只有一个机构，权力集中在单一机构内，将导致多数党在议会中轻易通过其政策，这就弱化了对立法的深度审查和异议保护。

二是弱化了地方利益与少数派利益。两院制通常设有一个代表地方利益的上议院（如美国参议院），通过赋予各州平等的代表权，保护小州或少数派的权益。一院制国家中，立法往往依据全国人口比例，这将导致人口较少地区的利益被忽视，进而加剧区域间的发展不平衡。

三是埋藏了政治极化和政策波动风险。如果多数派政党在议会中占据绝对优势，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推动重大政策变革，导致政策方向缺乏稳定性。两院制透过分权和分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快速通过极端政策，而一院制下的多数人暴政则有机会造成严重的政治极化和社会分裂。

四是弱化了少数派的制衡能力。在两院制中，少数党可以利用另一院（通常是上议院）的不同规则或不同构成，从而阻止或修改多数党提出的某些政策。在一院制中，这种制衡机制完全依赖于议会内部程序或其他宪政机构（如总统、法院等），因此容易被削弱。

但对多数人暴政，一院制也并不是毫无防范措施。韩国在采取一院制的同时，确实意识到了这一结构的潜在问题，因此通过以下机制试图加以弥补。一是宪法法院的监督。韩国设有宪法法院，对议会立法具有合宪性审查权，这为防止多数人暴政提供了司法制衡。二是总统的否决权。韩国总统拥有对国会法案的否决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防止议会多数派通过不公正的法案。三是引入比例代表制。韩国国会部分议席采用比例代表制，旨在让小党和少数派在国会中获得发言权，避免单一多数党的绝对统治。

韩国采用一院制的国会结构，这一设计确实埋藏了多数人暴政的风险，这已由本月上旬发生的政治动荡表露无疑。虽然韩国赋予了总统、宪法法院等其他机构重要的制衡作用，并采用了比例代表制弥补地方和少数派利益的不足，然而相较于两院制，一院制的制衡仍然显得脆弱，特别是在高度分裂的政治环境中，容易加剧政治矛盾和社会不稳定。

过去三年多时间里，韩国民众一如既往地希望学习实践美国宪政法治，韩国执政党一直重视与美国的伙伴关系。但是，韩国的言论自由被限制，对人权状况的重视程度大打折扣，疑似的选举舞弊给政治公信力蒙上了蛮权的阴影，这些弊端全都关联至党派斗争推动下的多数人暴政。

在这场宪政法治对决革命蛮权的战争中，蛮权无时无刻不在对宪政进行着野蛮渗透。而当蛮权渗透与党派斗争相勾结，推动多数人暴政时，其破坏力道将对宪政法治国家产生不易弥补的伤害。正如美国建国先父之一的乔治·华盛顿总统在他震古烁今的《告别演说》中所言：

“政党往往干扰公众会议的推行，并削弱行政管理能力。它在民众中引起无根据的猜忌和莫须有的惊恐，挑拨派系对立；有时还煽起骚动和叛乱。它为外国影响和腐蚀大开方便之门，外国影响和腐蚀可以轻易地通过派系倾向的渠道深入到政策机构中来。这样，一个国家的政策和意志就会受到另一个国家政策和意志的影响。”

塞缪尔·菲利普斯·亨廷顿先生在其名著《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一书中写道：

“华盛顿的这段话言简意赅地表达了当今人们非难政党的四个主要论点：一是政党助长贪污腐败，妨碍行政效率；二是政党分裂社会，造成冲突，使人民不知所措；三是政党加剧政治动荡和衰弱；四是政党使国家门户大开，无从抵抗外强的影响和渗透，如一个处于现代化之中的国家的领导人所说，如果听任政党自由发展，其中至少有一个党就会变成某个外国势力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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