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想念旷野的风

文摘   2024-05-14 20:20   江苏  

01


春天里,一棵瘦瘦的树从别处移来。故园在身后,残存的记忆飘散了,它的根须牢牢抓住土地,尽力向深处汲取养分。它要重新与阳光、雨水、空气打好交道,与这片土地建立深度联系。树挪死,那是一种误传。孤独并不是问题,树知道自己使命的那一刻,就会挺直腰杆,不分白昼与黑夜,傲然地伸向天空。

02


绿意总是不经意间爬上枝头,它拜访春天,也打开你。风吹过树林、掠过原野,带着温暖的气息拂过你的脸颊,人的步伐随之轻盈起来,就会想起里尔克的话:“好好地忍耐,不要沮丧,你想,如果春天要来,大地就使它一点点地完成,我们所能做的最少量的工作,不会使神的生成比起大地之于春天更为艰难。”春天,就忍耐,期待,耕种,无止境地生长。

03


车内,一只蜜蜂嗡嗡作响,它渴望到窗外呼吸自由的空气。它时而翻飞,时而小息,时而挣扎,有着西西弗斯的执着。但,一切似乎是徒劳。春天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它不知道,有时生活是一堵厚实的墙,有时生活是一扇明亮的窗。

(摄于赴宜兴大巴)

04


今天的云很美。每次看到云,我都会想起老友玉斌。他极爱云。他的文字也是云,灵动,自由。人是岭头云,聚散天谁管。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

05


我爱树。城市里的树,太繁茂,太合群,太精致。我尤爱乡村里的树。田野里,小河边,庭院里,总会看见一棵树。它离同伴远,常常独自成为一片风景。长在庭院里的树,大了后总会被砍去,用来制作家具,或者卖掉。田野里的树,野长的,无人问津,自由而孤独。我来到城市后,觉得自己就是乡村那棵树。我始终想念旷野的风。

(摄于上海徐家汇公园)

湖畔炊烟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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