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哈喽好久不见。前段时间里,我许久没有更新公众号内容,一直在毕业季中各种social和准备去美国的事宜。为了重回学术状态,今天起开始继续更新内容。作为硕士学术阶段的结束,我很难说这个阶段收获了什么,如今只记得起碎片化的学习记录和对于历史档案的长期探索。本文主要回顾一下研究生阶段的一些记忆,以及回头看来我的一些想法。
01
Aura读书会
读书会是我这一阶段的核心活动之一,毕业季常常感慨,我真的把读书会从研一开展的研三。当然,这并非我自己能够做出的事情。张鹏不时的画饼和大源三年如一日的参与是这个活动能办下来的重要原因。
对于我来说,开展每期读书会无疑是对我的“折磨”,在张鹏不定期消失、大源或多或少有事、参与者大多不怎么发言的情况下,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以求顺利将一期读书会开办下去。其实在后期,停办读书会也是一个选择。张鹏时不时和我说,参与者中不免有一些“臭鱼烂虾”,而且我们三个已经不再需要借助读书会就能读完一本英文书。
但是,我愈发感受到读书会的魅力不在于完成一本书的阅读,而是试图理解其他人是如何思考文本和问题。更重要的是,在交流过程中,才会意识到自身的局限性,而确立我们共同认可的东西。比如,大源从前几期读书会就开始说,研究方法或者写作的核心在于处理信息量。这个观点也后来成为了我从方法角度反思文献的重要切口。
此外,读书会还部分见证了我的学术旨趣的转变。我们读的第一本书是里德的《现代性中的权力》,而最后一本书是Tilly的《旺代之乱》。从“经验少理论多”到“经验多理论少”的过程越来越要求我去探索更丰富的历史细节,而非借用一些事件来实现理论对话。当然,这一点也造就了立论时的困难。如何不囿于历史叙事而提出(理)论点是我目前遇到的比较大的麻烦。
未来读书会还开吗?应该会开,但是我想变一变方式。之前听罗祎楠老师上课,令我印象最深的一点是,研究生是“拎起一个串儿”。换言之,现在的读书会进行方式太局限于单一文本,而未来我想按照主题来进行读书会。问题从“这本书说了什么”转变为“这个领域说了什么”。除了罗老师,另一个启发我这样做的是飞哆学长。在每次聊天过程中,他能十分精细地从一篇文献讨论到一大片争论。这种站在领域的高度俯瞰文献的感受,对于我来说还是太薄弱了。未来读书会应该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02
金光闪闪师门
我身边的人应该都听过我对于我导阿拉坦的高度赞誉。这种赞誉不是说我仅仅对自身师门的了解而无脑尬吹,而是听不同朋友吐槽和分享他们自身导师后的真切感受。每次和朋友聊完,他们总会感慨“这是什么神仙导师”“还是年轻老师好”。
回想起来,我受到我导影响最大的一点是做了大量“无用功”。在2022年我拿到档案后,我导让我把这些档案梳理出来。当时的我哪知道怎么梳理啊?按说不是先有研究问题再梳理么?当时我用三个月时间梳理了70多页的内容。在梳理后,每周组会,我们整个师门一起过这些材料。哪里能进一步探索?哪里似乎有一些不清楚需要进一步挖掘的材料。这种训练占据我研二大量时间,甚至没怎么读文献,一直沉浸在这堆档案里。期间无数次我提出可以开始写某一小块了,我导还是觉得我梳理的不够“厚”,让我继续梳理。
现在回头看来,这种对于写作的克制,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是能够逼迫社会学学生来按照史学思维来思考叙事。就好比冶金,每一次似乎差不多能出炉的时候,我导师说再等等。如此训练的结果,好的地方在于,真正提出论点时是无所畏惧的。差的地方也很明显,不符合当前学术生产的逻辑,即写点发点。
当然,我在进行这种方式的时候,最大问题是没有整合分析性备忘录,每次的记录都较为零散。这样造成的后果是,时间长会遗失很多内容。如果是一个小项目,单一文章的写作,我其实是会在短时间内迅速根据沟通内容进行调整。但是真对于大型项目,统一的分析性备忘录系统的重要性便会凸显出来。在接下来的博士研究生生涯,我需要额外关注这一点。当对于特定领域的文献阅读和积累已久的分析性备忘录结合起来时,产出经验研究的效率应该会大大提升。
总的来说,很幸运的是,研究生阶段遇到一个愿意手把手带我的导师。前几个月和我博导Owen Whooley沟通博士阶段对于档案研究的学习,他说“you'll get most your training through one on one mentoring, likely mostly from me. …there is only so much one can learn of the craft in a course. The real, in-depth and detailed mentoring happens outside of coursework. ” 我对于未来的最大期待就是博导能像我导一样,making something happens outside of coursework。
03
三个世界
我在研究生阶段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我更愿意把这一过程视作一个筛网。这个网的标准是足够真诚。更具体一点,当人不再按照自身形象而言说自身,而是在互动过程中传递其内心瞬时或困惑已久的情绪,并且被对方共情。这一过程的一方面是自身的主体性,另一方面是互动带来共同认识与思考。同时,每个人永远不是静止的,个体的主体性和互动过程在不断变化,但我们能够理解这一变化的逻辑以及共情彼此的选择。
在毕业季,我和予哥无数次坐在宿舍楼三层或者九层的阳台边,边喝酒边聊天。每次聊到最后,总会提出一个疑问,我们的同道人是什么?以及我们如何理解已经似乎明确的道路?对于他而言,回答“人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极为重要。对于我,我追求的内容更多是理解和形成我自身对于世界的秩序。这两个核心问题大不相同,但其核心的逻辑在于悬置自身对于习以为常的漠视,而转向发问。
在申请季,我和张鹏还有大源天天在群里不是唉声叹气就是搞抽象。在一个个困难面前,我们在思考究竟为什么我们要去美国读博。对于张鹏来说,更好的学术机会和更大的竞争空间;对于大源来说,更灵活的学术选择和更有趣的探究主题;对我来说,更具挑战性的经历和全新的生活方式。每个人的关注点并不一样,但共同点在于目前的境况不足以构成我们构想的未来,而充满不确定的环境才是个体反思和构造自身主体性的开始。
总的来说,这种变动的、彼此真诚的关系就好像在玩一个大型参与类养成游戏。每个人有自身的道路,但同时又能相互理解。三个世界每个世界都在变化,但是变化的是自身的运作逻辑而非彼此之间的结构。
唠唠叨叨说了一堆,研究生三年和做梦一样过完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