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雅典的衰落看今日美国的霸权

文摘   历史   2023-04-12 08:30   重庆  

谈论所谓修昔底德陷阱者,往往自觉不自觉地拿雅典来对比今天的中国,似乎觉得今天中国的崛起犹如当年雅典的争霸,是在挑战即有权威。当然,结局不言而喻,雅典失败了,于是中国也不乐观。

笔者在 谈论中美关系之修昔底德陷阱,请了解一下伯罗奔尼撒战争前的希腊世界一文中已经澄清,其实,今日世界的中国,一点都不像当年希腊世界的雅典。中国没有像雅典那样组建庞大的军事同盟、不像雅典那样主要依靠海权;并且,中国的发展过程中,既不像雅典那样扩张霸权,也没有雅典那种奴役盟邦、其他国家的恶劣行径。说起来,很多方面美国倒是很像。同样的奉行霸权主义、同样地重视海军并实质上掌控着海权、同样地喜欢价值输出,等等。

当然,今日的美国也有很多地方与当年的雅典不太一样,美国在今天世界的军事优势,要远远大于当时的雅典;经济科技优势,也优于当时的雅典。所以,不能简单地以雅典当年的失败推论今天美国必然失败。然而,仔细分析,当年导致雅典失败的因素中,有一些确实是美国存在的,这个不容忽视。

首先,内部严重的党争倾轧,是当年雅典走向失败的一个大因素。而这一问题,在今天的美国同样非常严重。古希腊多数国家都有党争,但很少有国家的党争像雅典那样激烈。这个,一定程度上与雅典实施了民主制度相关。雅典的政治人物,可以通过直接煽动忽悠选民而获取自己的利益、实施自己的政治主张,民主本身为党争直接化、激化提供了一个平台。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在前线打了胜仗的民选将军亚西比得(此人也是苏格拉底的弟子),却被政敌召回受审,于是亚西比得叛逃到了斯巴达,并把雅典的计划虚实和盘托出,这个事件对雅典最后的失败非常关键。想想今天美国在审判谁,不觉得类似么?

其次,民主制下民粹主义的盛行,也是雅典走向失败的一大因素。雅典的政治家,最强的能力,并不是要真正对这个国家负责,而是要能够忽悠煽动选民。在直接对手斯巴达势力强大的情况下,悍然发动西西里远征,对于当时的雅典而言,绝对是一大昏招。因为这样做使主力大军孤悬海外,去攻打另外一个本来并没有积极参战的强权国家,一方面无端给自己再树大敌,一方面分散了自己有限的兵力。然而,在公民会议中,能说会道的亚西比得,成功地忽悠了多数选民。于是雅典悍然发动了这样一场远征。结果惨败,损失极其惨重。而斯巴达也在此期间侵入雅典抢占关键地形,遏制了雅典的重要粮道。美国今天的民粹主义就不需要我们多说了。

第三,雅典对自己的盟国残酷压榨。作为提洛同盟的盟主,雅典并没有对盟国平等视之,而是残酷压榨。结果导致伯罗奔尼撒战争进程中,盟国大量的倒戈。今天的美国,其实同样在残酷地压榨盟国。利用乌克兰危机猛抽欧洲的血;而通过相关金融手段使一度发达的日本看不到未来。今日马克龙的访华,尚不能看成盟国对美国的反叛,但某些美国昔日的盟友已经离心离德是一定的了。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继续观察,美国的盟国会不会最后受不了压榨而像当初雅典的盟国那样纷纷反戈一击。

第四,雅典过于依靠工商业,粮食不能自给。这个在战时,就成为一大软肋。而美国虽然农业不缺,但制造业空心化,依靠贸易金融等。这个,某种程度与雅典相似。真正到了战时,如果海权出现问题,美国能有限保障自己的物资供应么?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雅典一直在以价值输出之名行扩张霸权之实。提洛同盟本是希腊城邦共同对抗波斯的联盟。但希波战争结束后,同盟并没有解散而是加强了。雅典在不断扩张自己的霸权,并且对其他希腊城邦进行民主的价值输出,扶持其他希腊城邦民主派上台。这种干涉其他城邦内政的、扩张霸权的行径,引起了希腊世界多数城邦的反感。今天的美国,难道不类似么?

雅典的霸权,最后在一场延续数十年的战争中衰落了。如上文所述,今日的美国,诸多问题与雅典相似。并且,美国还多了两项雅典没有的问题:内部的种族纷争;白左政治正确与保守主义的纷争(这个不是简单的党争问题,而是关系到国家整合的更深层次的问题)。雅典没有保持其霸权,美国,虽然今天的军事、科技、经济优势要强于当时的雅典,但是,美国的霸权又能维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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