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大家王东满》播音稿五

文摘   2024-08-30 00:00   山西  

《诗词大家王东满》播音稿五

作者   未   无

诵读   穿越时空

编辑   林   枫


下面,播出《诗词大家王东满近作浅说》之五。

入 说 (上)

以上两章虽然依诗说起,却重在诗人;从本章起,或者将重心放在诗上,并尽可能深入一步。
有朋友或者会说,既不懂,为什么又要恬不知耻说而再说,并且堂而皇之深入一步呢?这回我的回答是:允许勘察队入深山敲石听音,就不允许伐薪老翁来到山中弄一把柴火吗?世间事本无定则,我读诗赏诗,以至读书品文,向来无规无矩。或者我追求就是这无规无矩。黑格尔说得好:艺术家的感觉和作品可能是人类唯一正确的知识,那些普泛的观点、规定、戒律、准则往往与艺术相左。我虽然无规无矩,也并不拒绝向一些规矩和开创规矩者望上几眼。


前些日子我还说过, 我总觉得从顾随先生到钱钟书先生,将古诗词的鉴赏推向了一个高难的境地。或者他们也像爱因斯坦创立相对论,使人们对诗词的认识进入一个新纪元。不过,对他们也不全取仰望赞赏态度,不以为然处也是有的。然而,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相信他们确实站得高,悟得透,讲得妙,形成了自己的赏诗学问体系,似乎较之欧阳修的《六一诗话》 、袁枚的《随园诗话》 、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更有学问,创获似乎也更多。究竟多多少就说不清楚了。
我还说过,诗人带着《野草》到城里开会,学者背着《史记》向城外张望。”“诗人诗以文采取胜,学者诗则看重“隐藏在文字背后的内容”,以至其“曲笔隐辞”及“暗码”。他们的诗总是在学问的天空追取典故,古典加今典,明典又暗典,不厌其烦;常常是典故对典故,典故套典故,以至被人斥为“走火入魔”。不知他们是否以典多而喜不自胜,却往往以典伤情,以典损诗,致使一首诗成为学问学董的世界,而不是爱与灵、景与情的天地。这不免让人怀疑诗人与学者是否还有情商与智商倾斜上的差异。面对陈寅恪和钱钟书,我常生出这样的感觉;面对鲁迅和毛泽东,我则没有这种感觉。


此刻我还想说,鲁迅先生常以他那把不可一世的解剖刀剖解社会、人生、人心和他自己。钱钟书、顾随、周振甫不仅手中有解剖刀,而且还开办了化验室和实验室,而且都是为着识诗和解诗。鲁迅的小说是诗,杂文也是诗,他的《野草》更是至高无上之诗,他是最具诗心的巨人,也是最具自我的巨人。有人说鲁迅他生就一身傲骨,秉承先哲才气,鹤立鸡群,独往独行,保持了人格的独立和真实的自我。而这,正是大诗人的本色和本质。
林彪要求“活学活用”,邓小平要求“完整准确”,虽然未必是金科玉律,却也都要求入脑入心。我在读书赏诗上,他们的指示都未能落实。我是随心所意,意向随心,欣赏别人的诗生吞活剥,瞒天过海在所难免。有什么办法呢?不以为非,自以为是不说,还很心慰有友人说此也一风格呢。
下面,且先读读王东满先生的诗,再“生吞满天”下去。

七律 乡居晨兴
夜来新雨送新凉,
小圃百花泣百伤。
霜蔫黄蜂酌黄蕊,
露沾粉蝶栖粉墙。
邻家犬吠开羊圈,
门外人叫劁猪王。
哇啦一声喇叭响,
村民排队机收忙。

2020.9.26.晨饭后


读着这首《乡居晨兴》,感觉很有点杜甫《秋兴八首》的味道。《秋兴》全诗感物伤怀,借深秋衰惨冷寂抒发诗人暮年知交零落、漂泊无依、空怀抱负的悲凉心境,表达了深切的身世之悲、离乱之苦和故园之思,悲壮苍凉,意境深闳。杜诗很妙的一点就是写实的同时有象喻的意味。王东满先生晚年是幸福的。他生活在一个最好的时代。他见多识广,心胸博大,历揽古诗,心物相应。他从闹市回村小住,眼有所观,耳有所闻,心有所应,情有所向。《晨兴》心向乡情,心物感应,色调变化,声律对仗,象喻情致,无一句不现实,无一句无景象,无一句不写实,无一句无象征。既是形象多彩的,又是深刻隽永的;既是具体可触的,又是深长见远的。
诗人的心是敏感的。唯此敏感,才有锐利。唯此敏锐,才眼中有物,能恬静吐诗,宽裕成诗。“夜来新雨送新凉”还不算,“小圃百花泣百伤”才吐出诗人的真性情真感受。一个“泣”字,一个“伤”字,勾出多少深情至谊啊!


诗人的眼睛不仅是色彩的,而且是“情彩”的。有彩无情不是诗,有情无彩诗不美。用黑格尔的话说,诗人除了复现自我,便是复写自然,以期达到普遍的理想。“霜蔫黄蜂酌黄蕊,露沾粉蝶栖粉墙”,此“酌”是黄蜂之酌,也未必不是诗人之酌。此“栖”是劳蝶之栖,也同样是诗人呕血劳心后的小憩,更是诗人同乡亲们的身同同心。如此才是情与彩完美结下的天然佳句。
有道是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境界是什么?王国维先生将景物和感情视为境界说的两大基本理论元素。景物以外在的形态而存在,而情感则内蕴于诗人胸中,要使作品达到情景交融的艺术风貌,则对诗人在胸襟和学养方面都提出很高的要求。在我看来,境界就是情、景等事物与心交融形成的艺术高度。只有自身真有境界,才能内蕴有境界的情,才能慧眼识出有境界的景,才能由此而创作出有境界的文学艺术作品。无须粉饰自成彩,并未着意情满觞,天然无心已注彩,彩满景新心意深。有人说“细柳新蒲为谁绿”真好,伤感,言之有物。老杜费了半天事挤出这么一句,后面又不成了。“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贴切自然,自然天成,应该也不是容易得来的。“霜蔫黄蜂酌黄蕊”,一个“酌”字境界全出;“露沾粉蝶栖粉墙”,一个“沾”字境界全出。我的感觉是:诗人王东满先生一早醒来,感到凉意袭来,走入小院,感物伤怀,好像并没有着意去挤,仍然是举重若轻,好诗便竣工了,名句便出现了,令人感动、激动的情绪便翻然而动,传向读者,令读者的心与诗人融为一体了。这便是诗的力量!美与情的力量!

未无五润
未无五润者,五行皆润也。有朋友说你不可以润天润地润人润空润命吗?答曰随你如何,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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