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联想 | 为什么摇滚歌手都爱这个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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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16 20:27
泰国
1930年代初，有个英国学者写了一本奇幻童话书，写完后把书稿给朋友看，后来书稿辗转到了出版商斯坦利·昂温（Stanley Unwin）手里，但昂温对出版这本儿童读物不感兴趣，就把书稿给了自己十岁的儿子雷纳·昂温（Rayner Unwin）看，让儿子来判断书写的怎么样。儿子看完后说：“这本书借助地图，不需要插图，就会吸引所有五到九岁的读者。”斯坦利根据儿子的意见，决定出版此书。这本书叫《霍比特人》，作者叫约翰·罗纳德·鲁尔·托尔金（John Ronald Reuel Tolkien）。后来他还写了《指环王》。雷纳·昂温后来也子承父业，成了出版商。![]()
雷纳·昂温对《霍比特人》的审稿意见
在这之前，托尔金一直在大学从事语言学专业领域研究工作，期间他偶尔会在报刊上发表一些诗歌或童话故事。有一天，他突然来了灵感，在纸上写了一句话：“在一个地洞里住着一个霍比特人。”这句话改变了他事业的方向，也改变了后来的流行文化。![]()
J.R.R. 托尔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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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比特人》首版封面虽然托尔金在文学上的成就远不如勃朗特姐妹、狄更斯、萧伯纳这样的作家，甚至不能与这些作家相提并论，但他在流行文化上的影响是这几位作家所不及的，后来我们看到的很多电影或游戏中出现的兽人、精灵、妖精、半身人、半精灵、龙和巫师等稀奇古怪的生物形象都深受托尔金的影响，“奇幻”几乎就是托尔金作品的代名词，他也因此被称为“现代奇幻文学之父”。托尔金学会主席肖恩·冈纳（Shaun Gunner）说：“托尔金创造了一个完整的世界，并赋予它现实：具有语言、地理、文化的历史深度，独特的壮美；丰富的人物角色和真实的性格；所有这一切都与善恶故事有关——当你被它们的独创性、复杂性和美丽所吸引和迷住时，可能会迷失在这些故事中。这就是托尔金如此受欢迎的原因。”关于托尔金对后来近一个世纪的文化影响，我就不展开叙述了，这次主要谈谈托尔金与摇滚乐之间的关系，尤其是他对重金属音乐的影响。话说还是1968年，“披头士”去印度探索精神之旅并寻找音乐灵感。此时，乐队的成员收到了制片人丹尼斯·奥戴尔（Denis O'Dell，《奇幻神秘之旅》和《辛劳一夜》的制片人）寄来的小说《指环王》。奥戴尔想让“披头士”看看小说，如果感兴趣，可以把它拍成电影，“披头士”对这个故事非常感兴趣，当时就分配好了角色：保罗·麦卡特尼饰演弗洛多、林戈·斯塔尔饰演山姆、约翰·列侬饰演咕噜，乔治·哈里森饰演甘道夫，并决定让库布里克执导……在“披头士”看来，托尔金点头只是一个动作问题。结果，这位保守的牛津大学教授拒绝了“披头士”，因为他不喜欢“披头士”，这可以从《托尔金书信》中的一封写于1964年的信件中能看出他拒绝“披头士”的原因，信中说他的邻居组建了一支乐队，“他们显然打算把自己变成‘披头士’，到了他们排练的日子，那噪音是难以形容的……”多年后，当“滚石”乐队主唱米克·贾格尔想为电影《指环王》的弗洛多这个角色配音时，也被导演彼得·杰克逊拒绝。不管托尔金如何不喜欢摇滚乐，都无法阻止那一代摇滚人对他的喜爱。比如，“平克·弗洛伊德”在1967年发行的专辑《拂晓门前的吹笛手》（A Piper at the Gates of Dawn）中有一首《侏儒》（The Gnome），没有人知道希德·巴雷特（Syd Barrett）创作这首歌是否受到了托尔金的影响，但人们从歌词中能感觉到它很像霍比特人。![]()
《指环王三部曲》首版封面
著名的“感恩而死”（The Grateful Dead）乐队在1965年都在读《霍比特人》，他们一度想给乐队起名“霍比特人”。当他们沉迷在《指环王》中的魔法与巫术中时，决定给乐队起名“巫师”（Warlocks）。但由于与另一支乐队重名，最终改成“感恩而死”。1960年代，加拿大著名民歌手乔尼·米切尔（Joni Mitchell）和她当时的丈夫查克·米切尔（Chuck Mitchell）都是托尔金的粉丝，他们决定成立一家公司，起名“甘道夫”，并写信给托尔金，希望他能授权这个名字。托尔金很快回信，同意他们使用“甘道夫”。受托尔金小说的启发，乔尼·米切尔写了一首歌《我想我明白了》（I Think I Understand）。在一次音乐节上，她对台下的观众说：“几年前，我读了一个叫托尔金的英国人写的三部曲。它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你可以通过很多方式将自己融入其中……并从中获得属于自己的希望、光明和一切。”在1960年代与大卫·鲍伊齐名的华丽摇滚先驱“霸王龙”（T.Rex）乐队主唱马克·博兰（Marc Bolan）也是一个托尔金粉丝，他自称自己是“唱歌的科幻小说作家”。他们的前两张专辑深受托尔金的影响。曾经担任大卫·鲍伊唱片制作人的托尼·维斯康蒂（Tony Visconti）后来也为“霸王龙”制作专辑。但博兰提出一个条件——要求维斯康蒂制作之前先看一遍《指环王》。维斯康蒂回忆说：“博兰对我说：‘我希望你读一读《指环王》。如果你想知道我在说什么，就读它。’他实际上生活在（托尔金的中土世界）。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存在。他认为自己可能是精灵在地球上生活的那个时代的某个吟游诗人或巫师的转世。”60年代末，博兰经常在一家名为“中土世界”的夜店演出。因出演《星际迷航》而出名的美国演员、导演兼歌手莱昂纳德·尼莫伊（Leonard Nimoy）在他1968年的专辑《莱昂纳德·尼莫伊的两面》（Two Sides of Leonard Nimoy）中有一首《比尔博·巴金斯歌谣》（The Ballad of Bilbo Baggins），比尔博·巴金斯是《霍比特人》中的一个角色，这首歌几乎就是在讲霍比特人的故事。早期真正广为人知的受托尔金影响的摇滚乐队是“齐柏林飞艇”。他们不仅是重金属的起点，也是“托尔金金属”的起点。正是因为“齐柏林飞艇”不断以托尔金的文学作品为题材创作一些摇滚歌曲，才让摇滚乐与托尔金联系得更加紧密。重金属，尤其是黑金属慢慢分离出一个小小的支流：托尔金金属。“齐柏林飞艇”从《霍比特人》和《指环王》中汲取了很多灵感，比如《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情人我的女郎》（Ramble On），里面就明确提到了“魔多”和“咕噜”，另外两首歌曲《迷雾山跳跃》（Misty Mountain Hop）和《永恒之战》（The Battle of Evermore）也都能从中找到这两本书中相关的内容。《齐柏林飞艇传记》作者鲍勃·斯皮茨说：“罗伯特·普兰特在12岁时就读了《指环王》，而且读了不止一遍……摇滚明星都是孩子，对摇滚乐的幻想是如此强烈。他们活在富有想象的世界里，所以如果他们是读者，会在字里行间的奇幻中得到安慰。”就在“齐柏林飞艇”录制《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情人我的女郎》时，另一支英国重金属先驱“黑色安息日”（Black Sabbath）也正在创作他们的同名专辑，专辑中有一首歌《巫师》（The Wizard），后来乐队贝斯手兼词作者吉泽·巴特勒（Geezer Butler）承认这首歌是受到了《指环王》的启发创作的。目前已知的是，至少有23支重金属乐队的名字来自托尔金小说里的人物、地名或其他名称。以托尔金小说为主题的重金属专辑至少有41张。请问，除了托尔金，还有哪个作家的作品对摇滚乐有如此深远的影响？为什么摇滚歌手偏爱托尔金呢？《霍比特人》出版于1936年，它恰恰影响了二战前后出生的这一代人，而这一代人后来又恰恰是摇滚乐的顶梁柱。《指环王》三部曲出版于1954-55年，而且内容已经从儿童读物转向成年文学，看《霍比特人》长大的孩子到了二十多岁正好能接上。60年代中后期，正是全球反文化运动风起云涌的时候。这一代年轻人很敏锐地把毒品文化和托尔金文学作品中的迷幻情节描述联系在一起，这也是《霍比特人》和《指环王》这个时期在美国流行的原因。2014 年，专栏作家简·恰巴塔里 (Jane Ciabattari)在BBC文化专栏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霍比特人与嬉皮士：托尔金与反主流文化》，文中写道：“托尔金世界观的某些方面与嬉皮士、反战抗议者、民权游行者和其他寻求改变既定秩序的人的观点相吻合。事实上，托尔金所阐述的价值观非常适合1960年代的反文化运动。今天，我们会认为托尔金的作品与动漫展的极客相一致，但它曾经更接近伍德斯托克的那批人。”听过“地下丝绒”乐队第一张专辑的人都去组朋克乐队了，看过托尔金小说的人都去组重金属乐队了。这话并不夸张。托尔金的小说之所以让重金属乐队情有独钟，跟重金属的风格和主题有关——毁灭、神秘主义、厄运、暴力、死亡、魔法、精灵、神话、友谊、冒险、背叛、贪婪、恐惧、魔鬼……这些在托尔金的小说里贯穿始终。而重金属受前卫摇滚的影响，喜欢史诗叙述手法，这又与《霍比特人》、《指环王》的史诗结构高度重合，托尔金的小说也成了1980年代后出现的激流金属、死亡金属、黑金属、力量金属、厄运金属、哥特金属流派的共同奶源。预售：指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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