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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曾送给我们三面“镜子”
——戒定慧
帮助我们照见真理
认识自己
真正转变世俗人的心态,从受戒开始。
戒是什么?戒不是戒条的约束,佛教所有戒律的核心都是无我。戒律是为了成就无我的真理,是用来对治私欲的。
从杀生,看我相
比如说,八关斋戒里的“杀戒”。为什么要受不杀生戒?因为众生伤害你,欺负你,于是你心里不平,就要反过去伤害众生。这个表现就是嗔恨心、嫉妒心、杀心,就是那个要保护“我”而不惜损伤众生的心。
这条戒律的核心是什么?是要你领悟无我的真理。
在杀戒中,我们要心甘情愿地领悟没有“我”可以被欺负,没有“我”可以被伤害。当没有“我”可以被伤害的时候,还有谁能伤害你呢?没有了。当没有人能伤害你的时候,你还会伤害众生吗?自然不会。这就是《金刚经》上所说的“无我相”自然也就没有“人相、众生相”。
你们早上吃饭的时候,遇到行堂的人走得很快。本来想吃两个包子,结果他只给你一个包子。你就盯着他,心里抱怨:“你这家伙跟我有仇?我比的明明是二,你为什么只给我一个?”你的气就来了。
花生浆稀饭很好吃,吃了一碗,还想添一碗。结果行堂的人只给你半碗,心里气不气?今天的菜还不错,想再要一勺,结果人家就不给你,心里就有受委屈的感觉了。
所以,自我要求多了,世界就会让你失望。你有多少希望,就会给自己制造多少失望。
偷盗,映射无尽物欲
又比如第二条戒,盗戒。你为什么会偷盗?那是源于你对物欲的认同。你把物质、金钱、财富看得比什么都重。不是你的,你就偷;不是你的,你要抢;不是你的,你就贪污。所以,偷盗映射的是你内心无尽的贪欲。
如果说你没有这些贪欲,我有点钱就布施出去;自己拥有的东西,也布施出去。由于没有物欲,没有需求,所以不是我的东西绝不拿。其实,整个世界的东西都不是我的,甚至我的身体也不是我的。
一个真正无我的人是不怕别人欺负自己、践踏自己的,他的忍耐是没有极限的。有我的人总是苦哈哈地忍,忍到最后,“我这个人,忍耐是有限度的啊!你再这样,我就不忍了”。一旦超过自己的限度,就忍不下去了。
不仅一切都不是我的,反而还要借别人的欺负和践踏,来成就无我的智慧。于是你会发现,所有的戒都是为了戒你的虚妄与欲望,以及自我的局限。所以,戒是要打破你对自我的局限。
我才发现,在佛教里体验一辈子,其中一个方面就是体验“我”的庞大,体验那个虚妄的自我是如何把身心和世界变得真实,变得庞大,变得无所不在的。
只有当你真正认识到,自己不过是“我”的世界里走出的一介凡夫,是一个虚伪、阴暗、自私的人,才能够从自己的局限中觉醒。
有多少人能够承认自己虚伪?没多少人。原因就是你看不清楚无我的真相,于是把虚妄当作真实,把自我当成真实。佛教的教育,就是要让大家认识到无我的存在,觉醒“我”的虚假性。
戒定慧,是“镜子”
但是如果没有一面镜子,不太容易照见到真理。所以,释迦牟尼佛给我们设立了很多面“镜子”,来认识自己。比如戒、定、慧三学,就是三面“镜子”。
首先,就是戒的镜子。没有受戒,你就觉得自己很自在;受了戒,就觉得自己做不到,不自在了。当你做不到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有局限。
一位老和尚说我是学戒的,在佛学院选的就是戒律学,但是我的个性非常活泼自在。比我年长的同学告诉我:“你这么活泼的个性选戒律学,非得把你憋死不可!”我说:“怎么可能憋死!虽然说我个性很活泼,但是我向往戒律的真实。”
为什么呢?真正无我的时候,性空就是缘起,缘起就是性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达到空和自在的时候,一定是有因果的,而因果就是空性的显现。
比如跟你说善法,你能行持起来;跟你说恶法,你能断除,这就算空了。如果跟你说善法,你修不起来,障碍是什么?障碍就是你的局限,比如妄想、欲望、内在的恶。有恶在,善就起不来。
你内在的恶来源于什么地方呢?就来源于自我。一旦有“我”在,你就要去欺负别人,就要去占有,就要以自我为中心,全世界都要来成就我。
寺院在传菩萨戒的时候,好多居士不敢受,来问:“我怕受了戒,要是做不到,还受不受?”我说,不一定要等你能够做到时才受戒。往往你受了戒以后,才知道哪些做不到。如果你不受戒,就不知道自己哪些做不到,哪些方面局限了你。
所以,如果没有一面“镜子”,你是不能认识自己的。这也是我们学戒的缘由。我们也不是完全做到了,才去选择受戒学戒的。虽然从传统意义上讲,讲戒的高僧大德都要率先垂范,做得很好了,才敢去学戒。如果不然,会很羞愧。
但是,我们选学戒是要树立一面人生觉悟的明镜,要让一条条的戒律照见我,哪些地方有局限,哪个地方需要突破;我要树立一个人生学习成长的导师。戒,就是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