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神山圣湖的怀抱里 }
[ 15 / 09 / 29 ]
早上醒来头有些痛,但4500米+的第一夜还算睡得不错。
昨天傍晚在佩枯错湖边吹了风,又赶了夜路,所以临睡前每个人都喝了一杯热感冒冲剂作为预防。今天早饭后,我们又在萨嘎县城里补充了一些药品和零食、饮用水。
因为顿珠提醒转山的清晨特别冷,所以看到路边有家卖户外衣物的小商店时,我特意买了一顶抓绒帽。毕竟接下去这一路的海拔高度,感冒是绝对不允许的。
离开萨嘎,继续是优美地穿行在寂寞荒原间的柏油公路。几年前,这里是没有路的,只有搓衣板似的碎石子路或者前车留下的车辙印;而现在,平坦的219国道宛如一条弯曲的黑丝带蜿蜒在起伏的山峦之间,绵延向更西处。
左侧,遥远的天边,时不时会露出连绵的积雪的山脉,那是横卧在边境线上的喜马拉雅;而在我们的右侧,则是同样东西绵延的冈底斯山脉。
我们就在这两座巨大山脉的簇拥中,奔向前方。
左侧的边境线上,积雪的喜马拉雅山脉
翻越突击拉山口,因为这里的平均海拔已在4500米以上,所以4920米的山口也就如同爬了一座小山包。
远山不知是秋色的黄,还是常年就这般苍凉和荒蛮。贫瘠的大地偶有河水蜿蜒流淌,或汇集成细流,或积聚成水滩,那是来自四周雪山上的融水。
在突击拉山口向北望,可以看见冈底斯山脉的最高峰(照片中央白色的山尖):冷布岗日峰(7095米)
过了老仲巴的边防检查后,我们在路边一户人家的小院里喝酥油茶。在这高海拔的荒原上,酥油茶可以帮我们驱寒,预防高反。
老仲巴和老定日一样,因为县政府的迁徙而日益萧条。
一座座四方的白墙壁的藏式土房,散落在国道两侧。那些不愿意搬家的藏族牧民们,依然留守在这更像是个村子的“老县城”,即使这里风沙肆虐,生活不便。
老仲巴
离开老仲巴不远,草地上有一汪明净平静的水潭,倒映着雪山清晰的倒影,大家很兴奋地下车,走到湖边拍照——毕竟那时候我们还没遇到之后几天里应接不暇的一错再错。
穿过帕羊草原和湿地,河谷开阔,草地广袤而寂静。公路旁,洁白的石砾滩上,一湾牛奶蓝色的柔波潺潺流淌,这是雅鲁藏布江的最上游——当却藏布。当却藏布是对藏语的音译,如果从意译,就是我们耳熟的“马泉河”。
沿着当却藏布,马泉河
溯游而上,在草原湿地上竟出现一片巨大的沙地。一排一排起伏的沙丘,如涌动的波浪似的。
为什么草原上会有这么一大片沙丘?
原来,马泉河河谷地带冬季西风猛烈,冬春旱季裸露的河沙,被大风搬运、堆积起来,逐渐形成了成排的月牙形沙丘。
如波浪起伏的沙丘曲线
更蔚为奇观的是,沙丘之间还散落了一汪汪澄澈近乎透明的水滩。水面平静地如同镜子般,将喜马拉雅山的连绵雪峰尽收怀中。
其中那远看呈梯形的冰川,便是千里雅鲁藏布江的源头——杰马央宗冰川(5300米)。
三年前我第一次进藏,第一站就是雅鲁藏布江大峡谷。走过它如高原血脉般的支流——帕隆藏布、尼洋河、拉萨河、年楚河、马泉河,终于在今天来到了“天河”发源的地方。
左侧这座接近梯形的就是杰马央宗冰川
在帕羊镇吃完午饭已是下午。因为与北京时间有两个多小时的时差,这里下午三四点钟的阳光是最强烈的,车里的我被晒得眯上了眼睛,睡着了。
窗外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牧场的风景——直至公珠错的那一抹浓重的水色蓦地映入眼帘。
墨蓝的湖水在逆照的阳光下反射炫目的银光。顿珠说,在他们藏人的说法里,公珠错其实才是真正的鬼湖,而不是拉昂错。我对他说,我们到公珠错湖边看看吧。他回答:“没啥好看的,不停了。”
我今天的情绪极低落。昨晚筱Q看到我发的朋友圈,在微信里对我说,感觉你这一趟在路上有些孤独。女性朋友的感觉总是很敏锐。脾气不好又自说自话的司机,总是迟到而拖拖拉拉的队友,原计划中被取消的地方,总被错过或耽误了的风景,在我原本期待值最高、准备最久的这趟旅行中,竟全都凑到了一起。
这一切对我来说,真是糟糕透了。不快、憋屈、失望的情绪积聚到此刻已快要满溢出来。
原本我以为,只要在路上就会遇见志同道合的人,而现在终于明白,能遇到同频共振的人同行一程,真是佛祖赐予的大缘分。
以前你就总说我太过执拗刚直,不懂得圆融回旋,非要头撞南墙。“如果身处一个不如意的境地怎么办?”“那就放弃,离开。”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嘲笑这是自损一千,毫无裨益。
而你没有告诉我的是,旅行也好,生活也好,总有方法逼着你无路可逃,必须去接纳,去妥协,去改变自己。
逆光下的玛旁雍错和纳木那尼
越往前开,就离冈仁波齐更近一分。这一座在我的憧憬中、企盼中萦绕了很多年的神山,我终于来到了他的跟前!
他高高地屹立在绵延的冈底斯山脉之上,雪白无暇的雄伟山峰与周围荒芜寂寥形成强烈的对比,愈发显得耀眼夺目,气度非凡,神圣又庄严。
纳木那尼峰下,玛旁雍错湖畔的小村庄,基乌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