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思考:困难
财富
2024-11-26 11:31
北京
当前阶段,经济困难几乎成了市场的共识,投资者一边建议央行降息,一边建议政府宽财政,还建议政府部门给家庭部门发钱,搞消费。我们80年代初期出生的人,在10多岁的时候,想要啥,都没有,那是绝对水平的吃不饱、穿不暖。小学5年级时,班级没有电,夜自习照明靠自己制作的棉油灯或者蜡烛;窗户没有玻璃,教室防风靠每个学生从家里带化肥包装袋里的塑料薄膜;期中考试与期末考试,为了拉开学生之间的距离,防止作弊,都要跑到外面操场上或者学校南边树林里,趴在地上考试,考试结束了,浑身都是土。
小学5年级是1993年,那时候每年高考录取人数是98万人,而1975年出生的人口数量是2138万人,能考上大学的比例是98/2138=4.58%。95%的人上不了大学,所以我们上学的第一目的是为了认识几个字,只有班里的前几名才有考大学的想法。1992年,中国玉米消费量是8176万吨,是2024年消费量2.8073亿吨的29.12%;中国大豆消费量是1114万吨,是2024年消费量1.1979亿吨的9.30%。大豆中含蛋白质36%,油脂19%。三大基本营养素,糖、脂、蛋白质,其中油脂与蛋白质主要靠大豆。想想,30年前,我们为什么吃鸡肉和猪肉特别香,因为当时的供应只有现在的十分之一左右。童年时期,只有过年和过生日才能吃上两次鸡蛋。能够吃一个整个鸡蛋,只有过生日那一天才能实现。1992年,中国汽车产量106万辆,轿车产量16.27万辆,中国有大约300个地级市,大约2800个县级行政区,平均意义上,每个县级行政区有轿车58辆。从1981年到1992年十多年积累的轿车,平均每个县不到500辆。在记忆中,县城里,只有几辆轿车。那时候,能够有个28大扛自行车,就算是条件不错的家庭了。1992年,中国研究生招了33439人,平均每个县级行政区8个人,而2024年是招了130万人,是1992年的38.93倍。90年代时,能考上研究生,基本上中国最好的单位随便挑了。1993年,余承东从清华大学研究生毕业,加入华为。1991年,雷军从武汉大学毕业,1992年加入金山软件。这在当时,属于最优秀的毕业生放弃了铁饭碗,去民营企业创业。我们80年初的人为什么感恩邓小平,感恩改革开放,为什么把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看成是至高无上的的信仰,那是因为小时候的生活实在是太难了,吃饭难,穿衣难,住房难,有车难,考上大学难,考上研究生更难,是全方位360度无死角的困难。一是企业层面产能大,生产的东西很难卖出去。我们现在的产能利用率很难到80%以上。CPI同比是一个很好的观察指标,90年代,啥都缺,物价很容易飙升,而现在CPI增速很难到5%了,最近3年,连到2%都不容易了。价格是供求格局的表征。二是债务问题,新增债务是需求的发动机,是再分配的工具,是资源配置的工具,但是对于家庭与企业来说,债务是存在周期的,有加杠杆阶段就有去杠杆阶段,所以在去杠杆周期,经济内生性收缩,资产价格下跌,而债务是刚性约束,高负债的企业和家庭就会面临很大的压力。
债务带来的困难不是真实产出不足的绝对意义上的困难,债务困难本质是一种再分配层面的困境,中央政府可以通过大规模 扩张债务来转移这种困难,但是多存款的家庭会面临一些损失。宽财政是一种巨大的利益再平衡。当前,中国家庭共有贷款82.20万亿元的贷款,其中房屋按揭贷款有37.56万亿元。三是分配相对不均带来的精神层面的感受性困难。经过40年发展,有些人家产亿万,一年收入千万,有些人家产寥寥,一年收入几万元,存在上千倍的差异。尽管每个人都比1992年时的物质生活水平翻了10倍以上,以人均大豆消费量和人均钢铁消费量来核算。但是,当看着别人的财富与收入是自己的上千倍、上百倍,低收入群体就会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困难了。人性或许如此,经常进行横向对比,而不是进行纵向对比。不患寡而患不均。
四是竞争带来的困难,尤其是子女教育和领导职务获取两个大的领域。
都想让自己的娃上985高校,都想自己当上单位的领导,但是不管大家如何努力,最后的结果就是只有少数人能够获得,或者说达成目标。90年代学习是水平型的目标,只要能认识几个字就行了。现在的学习是为了超越别人,是竞争型的目标。五是自我意识体系层面的困难,人吃饱了之后,就会更多考虑社会科学哲学领域的东西,尤其是政治哲学领域,一些人认为应该按照自己的政治哲学体系来架构社会,来架构制度,当某些领域不符合自己的意识体系,就会感受到莫大的挫折与困难。此类困难,短期解决不了,越想越困难,越想越郁闷,最后心理困难呈现指数式攀升。解决现在的困难,不管是不是经济层面的困难,都是不容易的。2000元的小米手机与12000元的苹果手机,到底有多大差异。30万的小米su7与80万的宝马X5,到底有多大差异。娃上清华,与娃上太原理工,到底有多大差异。这或许,更多是一个价值观的问题。
子女教育的困难,尤其是考不上清华的困难。这的确是一个难以解决的困难。相对而言,所谓产能阶段性过剩的困难和债务问题伴随的去杠杆引发的困难是相对容易解决的。至于如何解决这两个困难,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与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