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居日常书写
不懂装懂和认知狭隘
文/长安居
对于自己完全不懂的事儿,最高明的办法就是闭口不说,因为不说话,别人也不会把你当成哑巴。明明不懂,偏偏装懂,还要故作解人公开发表“高论”,就只能自己丢丑了。
网友征夫先生“点教”在下,说是用朱墨写字是大忌(截图见上),他显然犯了不懂装懂的“病”,他以上的这些“高论”,无不令人哑然失笑。
我之所以说征夫先生不懂装懂,是源于他并没有分辨“朱”和“红”两者的区别,“朱色”实际上是指朱砂色,朱砂色和红色固然同属暖色一系,但两者来源不同,朱砂色是得之于矿石(矿石颜料),红色则是取自植物(植物颜料),前者色调沉着内敛,后者色调鲜艳夺目,如取《色谱》校验,可知两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颜色。未知征夫先生是否色盲?若非色盲,为什么分不清朱砂色和红色的区别呢?《绝笔信》之类全以红*色墨写就,未闻有以朱砂墨写就者。
用朱墨写字、作画自古有之。在“黄权”时代煌蒂批阅奏折即用朱墨,若按照征夫先生的“高见”,难不成历代煌*蒂天天都在以朱墨大写《绝笔信》?这也太搞笑一点儿了吧?
弘一法师朱墨写经作品
吴昌硕朱墨石鼓文对联作品
徐邦达朱墨书法作品
程十发朱砂竹作品
无论在皇*家,抑或民间,朱墨一向是吉祥如意,平安喜乐的象征。弘一法师以朱墨写就的各种经文几称无价之宝;吴昌硕以朱墨写就的石鼓文联语书法,其卖价也要高于以水墨写就者;同一画家笔下的朱砂竹比之墨竹名贵,更为艺术市场中公认的约定俗成。由此可见,以朱墨写字画画不仅不犯忌,而且朱墨作品因其彩头好,还会被人更加珍视、宝爱。
崔学路先生朱墨书法作品
张继先生朱墨书法作品
至于当代,朱墨书法同样随处可见,普通书法作者和知名书法家无不喜用朱墨书写作品为自己讨个吉利。征夫先生批评在下以朱墨写字是为大忌,主要是他没有分清朱砂色和红色的区别,究其根源,是他不懂装懂所致,结果闹了一个大笑话。在公域发言,务必谨慎,不懂装懂就很容易引人哂笑。孔老夫子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足称的论,但以此与征夫先生共勉之。
此外,还有很多朋友说,我只写文章即可,如同时刊发自己的书法篆刻作品,只能得到自掉身价的效果;有的朋友甚至发来私信说,鄙人如再刊发个人书法篆刻作品的链接,即退出对“雅风传习”公众号的订阅云云。
首先,我十分感谢这些朋友的批评意见,但我既非书法教授,也非书法博导,只一个来自民间的普通书法爱好者,不存在“身价”的问题,我没有“身价”。而在那些书法教授、博导群体中,专业水平比之在下烂十倍者大有人在,此不胜枚举。这一人群在书法界几乎天天抛头露面,指点江山,实则不学无术,欺人欺世,更误人子弟,他们的“底子”早就掉得精光光。我觉得,真正自掉身价者,应是这一群德不配位、才不配位的混混儿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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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身价”说到“退订”,更可笑大了,俗云“强扭的瓜不甜”,拙文写得好,自然有读者;拙文水平果真低劣,我下跪磕头求着读者赐阅订阅,也一定无济于事。所以凡能订阅“雅风传习”公众号的朋友,我热烈欢迎,非要退订的,我不会阻拦,因为拦也拦不住,“退订”是阁下的权利,而本人在此刊发自己的书法篆刻习作,也是我的权利,各自权利相互尊重为好,千万不要“太平洋上的警*察——管得过宽”。书坛私域的内容,只需自己对自己负责;书坛公域的内容,则需要大家一齐发挥公共关怀,给予广泛关注,并尽可能发声。然而,当代书坛就此私域、公域范围内容的体认,完全是颠倒的,这的确让人感到匪夷所思,这只能解释为当下书法圈儿的蒙昧正日益加剧,在未来的书法圈儿,“蒙昧”必然成为长期存在的常态。
我可以坦承,劣字劣印可谓“稀松二五眼”的水平,并不足论。与之同时,我也敢非常自信地说,中国书协理事、各专业委员会委员50%以上的人群,西泠印社社员50%以上的人群,较之劣字劣印的水平相去甚远,不啻霄壤。我要强调的是,这并不能证明劣字劣印的水平是真的高,而在于当下的书坛印坛正处于一个非常态的“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时代,这是书坛印坛的悲哀,更是那些真正富有实学之青年学子们的集体悲哀!逆淘汰下的书法界,是“骗子”“小丑”的天下。在这样一种无奈的书坛大背景下,书法人的总体认知水平越来越趋于狭隘,委实不足为怪。
学书学印一如修佛,每人择取的“法门”各自不同;每人也只有根据自身的性情,择取不同的“法门”,学书才可能得到某种“自我实现”。
基于学书学印“法门”的各不相同,每个人观照既有书法篆刻传统的眼光必然不同,这种“不同”本来应该得到赞赏和肯定,唯此,当代书法篆刻创作才会出现争奇斗妍的繁盛局面。
长安居肖形印作品
让我们感到万分沮丧、悲切的是,中国书协以“国展”“兰亭奖”等为诱饵,专门欺弄、愚弄学书见解不深的青年作者,使他们自少就陷入功利、取巧,乃至抄袭剽窃的泥潭中而无法自拔。
据我观察,在很多青年书法篆刻作者的心目中,书法篆刻就等同于“国展”“兰亭奖”,离开它们,书法篆刻简直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还有,随着书坛“逆淘汰”和“学术失序”风气的愈演愈烈,书法篆刻创作之于当代,在严重“同质化”取向之外,中国书协几乎成功地为每一位书法人打造了一个控制其思想的坚硬牢笼,凡是不同于“国展”“兰亭奖”作品同质化、奴气化、浓妆艳抹化的写法、刻法,全在被否定为“如屎”之列。换言之,“国展”“兰亭奖”作品的主流写法、刻法,就代表了书法篆刻创作的全部写法、刻法,当代书坛印坛之大哀,何尝不是以此为最甚?!
行文至此,我仍旧要说,劣字劣印不足观,但确实又比无数浪得虚名之书坛“骗子”“小丑”者流的糟烂作品高明无数。外界赞誉我褒奖我,我一笑置之;外界嘲笑我诋毁我,我同样一笑置之;而对于真正有见地的批评意见,哪怕措辞再激烈、火爆,我又会重视之珍视之。一个书法作者创作心态的真正成熟,大略若此者。
长安居肖形印作品
以拙眼来看,当代书坛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依然集中于“愚蠢”二字,广大基层书法篆刻作者本身是不愚蠢的,甚而是非常聪敏的,但中国书协却无可争议地成为制造、传播书坛“愚蠢”的唯一源头,基层作者普遍愚蠢的症结是受中国书协愚弄所致,这也是我不间断批评中国书协的原因。愚蠢的人写不好字,也刻不好印,书法篆刻作者要写好字刻好印,就一定要走出中国书协为设下的这一“愚蠢”圈套儿,而走出“愚蠢”圈套儿唯一可靠的路径,只在自我启蒙,以提高自己的认知水平,彻底丢弃愚蠢和狭隘。
最后,我不得不说,“书法热”大潮虽然持续火热了40多年,但就各个方面来说,尤其是书法作者认知水平的平均值来说,整个书法篆刻界没有进步,反在大幅度退步。这一方面会引人哀叹,另一方面又揭示出,人一旦“退化”了,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无奈啊!
又,今天上午又写朱墨篆字五纸,敬乞读者诸君继续“拍砖”批评,即便是对本人或劣字劣印,施以最无聊的谩骂、诋毁、嘲笑、讽刺等,在拙文的留言区,都可以被包容。
长安居朱墨篆书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