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H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风险因素

学术   2024-09-12 18:30   重庆  

前言




Hello,大家好,我是涛哥,一个研究ADHD的ADHD涛哥用什么方法“治疗”ADHD的?毕业两年再分享——

ADHD在医学上作为一种神经发育障碍,往往会引发其他的共病。

在这方面,我们在往期文章中涉及过孤独谱系障碍ASD(当ASD遇上ADHD,他们该如何拼凑出自己的世界?),今天,我们将从脑科学入手,系统介绍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与ADHD的关系。
 
什么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指的是人们在经历过或目睹了一场威胁到自己(或周围其他人)生命或安全的创伤性事件后可能产生的一系列反应。几乎每个经历过创伤的人都会有创伤后反应。

然而,对于某些人来讲,这些反应不会在几天或几周内消失,而是会持续下去并扰乱他们的生活——在此情况下这类反应就被称为创伤后应激障碍。

患有 PTSD 的人士会有四类主要症状:

1.创伤记忆不受控制地反复出现、夜晚清晰的噩梦使得个体陷入对创伤事件的重复经历。在回想起创伤性事件时,可能会出现强烈的情绪或生理反应,包括出汗、心悸或恐慌。

2.回避会令人回忆起创伤性事件的事物,例如想法、感受、人物、地点,以及可能引发创伤性事件回忆的活动或状况。

3.情感和思想产生负面变化,例如感到愤怒、害怕、愧疚、无精打采或麻木,产生了类似“我不是好人”或“这个世界不安全”的看法,以及感到与他人隔绝。

4.过度警觉或神经紧张,表现为睡眠困难、易怒、注意力涣散、变得容易受惊吓,以及不断留意危险征兆。

创伤后应激障碍与多动症的联系




PTSD和ADHD似乎具有双向关系,双向意味着它们相互影响。例如,ADHD是患上PTSD的风险因素, 而童年时期遭受复杂创伤可能会在有遗传、易感性的人中激活ADHD。

对于ADHD和PTSD同时发生的患病率,尽管很难得出一个准确的数字,但有以下几项研究可以参考:

1.Adler等人(2004年)发现,符合PTSD标准的退伍军人中有36%还患有 ADHD。

2.Gurvits等人(2000年)发现30%的PTSD个体在童年时期出现ADHD症状(而没有PTSD的成年人这一比例为11%)。

3.Biederman等人(2012年)发现患有ADHD的青少年的PTSD发病率明显较高。

4.El Ayoubi等人 (2020)发现,寻求药物滥用治疗的ADHD个体的PTSD患病率更高(84%对比寻求药物滥用障碍治疗的非ADHD群体的40%)。

这些研究揭示了多动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之间的密切关系,表明有多动症的人患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风险更高,反之亦然。

在临床上,这种关系的影响是巨大的。那么,是什么使多动症成为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先行危险因素?造成这种脆弱性的原因有很多,从个人发展和学校社会的角度来看,ADHDer在成长过程中面临创伤的概率要大于其他的同龄人,此外,更差的身体调节能力也是造成这种脆弱性的原因之一。   

(来源:文献1)
         

 

从症状表现来看,ADHD与PTSD也存在着很大的重叠。

(来源:文献1)
  

 


最新的研究从恐惧学习与消退层面,对这种共性以及二者之间的双向联系提供了新的解释。
         

 

共性背后的原因——大脑恐惧回路缺陷




研究人员开发了一个范例来研究人类的恐惧学习和消退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受试者在特定的环境背景下看到蓝色和红色的灯光(条件线索)时受到轻微的电击。

受试者对蓝光进行了恐惧消退学习,而对红光则没有,红光作为一种未被消退的刺激被保留下来。fMRI用于测量条件反射过程中的大脑活动,以及消退学习(蓝光与对照)和消退回忆(蓝光与红光,在第二天测量)。

有研究发现,在恐惧学习中,大脑的几个区域,包括背前扣带皮层(dACC)、杏仁核和海马体,都更加活跃。在消退学习中,大脑开始“冷却”,但杏仁核仍然保持活跃。在消退学习后期,在恐惧学习和早期消退学习中未被激活的腹内侧前额叶皮层(vmPFC)被激活。

与此同时,海马体是控制条件反射和记忆消失的关键。岛状皮层是另一个重要的区域,尤其是在形成恐惧记忆的过程中。

(来源:文献2。图左表示在消退学习期间大脑大部分区域激活程度在逐渐降低,图右表示与未进行消退学习的红光相比,被试在见到蓝光时大脑激活与失活情况)

综合起来,这些大脑区域就是我们所说的恐惧回路,它们在这个范式的不同阶段相互作用,无论是恐惧获得、消退学习、学习巩固还是记忆表达消退。

一种理论认为,异常的神经恐惧回路与多动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有关。

有ADHD的人他们在与恐惧有关的大脑结构的激活功能失调,这对有PTSD的人来说也是如此。

这种重叠可能强调了这两种疾病之间的强大的统计关联,并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有ADHD的人在经历了严重的创伤后更容易遭受PTSD的长期心理余震。
 

 

恐惧的学习与消退




PTSD群体经常经历强烈的痛苦和对先前创伤事件相关线索的生理反应。这些线索带有情感上的显著性和重要性,在语境和意义上难以调节或改变。

想象一位回到家乡的退伍军人,他每次看到鸽子,都会回想起他在伊拉克战争中经历爆炸时的创伤——鸽子是他在爆炸前看到的最后一件事。这个士兵无法分辨在伊拉克的鸽子和家乡的鸽子不是同一只。为什么?

恐惧条件反射和消退的转换模型能够帮助我们理解这种反应。

在基本的巴甫洛夫听觉条件反射中,一只动物被关在笼子里,听到一种音调。然后,这种音调与轻微的电击配对。动物在声音和电击之间形成了一种联系。最终,动物变得害怕声音,因为它已经习惯了期待电击。

因此,为了开始消除对电击的恐惧,开始呈现音调,而没有任何震动。一段时间后,这种学习在大脑中巩固为一种新的记忆,并在听到音调时被回忆起来,此时,对于电击的恐惧记忆,就被覆盖了,这个过程称为恐惧消退学习。

例如,对于退伍士兵来说,恐惧消退学习将发生在他看到的每只鸽子身上,鸽子的出现不会伴随爆炸。因此看到鸽子而产生的恐惧逐渐减少,并最终消失。

需要注意的是,消退学习并不能“抹去”最初的恐惧记忆。在消退学习之后,有两种相互竞争的记忆——一种是“恐惧”记忆,一种是“不害怕”记忆——它们是由环境控制的。   
       

 


PTSD大脑中的消退记忆




创伤后应激障碍与恐惧消退学习障碍,尤其是回忆障碍有关。2009年的一项研究结果表明,PTSD群体和创伤暴露者在恐惧条件反射和早期消退方面的反应相当,但在PTSD群体不保留消退学习时,在回忆方面存在很大差异。

与对照组相比,PTSD受试者的vmPFC(与晚期消退学习有关)活性较低,而dACC(与恐惧学习有关)活性过高。这种平衡解释了PTSD群体的过度恐惧反应,以及为什么恐惧不能被消除。

(来源:文献3。图片表示,和正常人相比,PTSD群体在经历消退学习时,在vmPFC以及海马存在异常的失活,而在dACC存在异常的激活)

ADHD大脑中的恐惧回路




ADHD和PTSD都有共同的特定遗传风险因素,包括多巴胺转运体基因和大麻素受体基因的多态性。ADHD在注意力和前额皮质功能上的缺陷已经在PTSD群体身上被发现。

考虑到ADHD和PTSD之间已建立的神经生物学联系和其他联系,在ADHD群体的大脑结构中是否存在调节恐惧消退的功能失调激活,从而可以解释他们患PTSD的高风险?近年来一项研究证实了这一假设。

在这一研究中,未接受药物治疗的年轻ADHD群体和没有ADHD的年轻人,都接受了为期两天的恐惧条件反射范式。

我们观察到两组在消失记忆回忆和消失记忆巩固过程中的脑激活有显著差异。与健康对照相比,ADHD受试者表现出与恐惧消退学习和消退回忆有关的vmPFC、海马体、dACC和脑岛激活不足。这表明ADHD大脑中的恐惧回路存在缺陷。   

(来源:文献4。图片表示,和正常人相比,ADHD群体在消退学习与回忆过程中,在vmPFC、海马、dACC存在异常的失活)
         

 

其中,ADHD受试者在消退回忆过程中的vmPFC和海马体激活缺陷与PTSD群体的缺陷发现相似。这些结果开始解释这两种疾病之间的强烈联系。

涛哥说




总的来说,ADHD和PTSD群体一样,由于大脑恐惧回路的异常活动,他们难以完成恐惧性条件反射的消退学习。这意味着,面对同样的创伤事件,ADHD更难以从负面经历中走出,进而增加了患PTSD的可能。 

 


研究者认为,临床医生应该将ADHD视为PTSD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危险因素。对于处于高创伤暴露岗位的个体,如急救人员、消防员、警察和军人,筛查ADHD很重要,以尽量减少他们患PTSD的风险,并提供适当的支持。

对于ADHDer来说,生活似乎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过去的阴霾难以消退,“战争的鸽子”在每一个难眠的夜晚盘旋。

然而,明天总会来,太阳也终究会穿破乌云。希望每一个勇敢地和疾病抗争的你我,都会等来那一只象征和平,安全,温暖的鸽子。

加油!
       

 


全文完!

参考文献(点击滑动查看):
[1].ADHD vs. PTSD  
https://neurodivergentinsights.com/misdiagnosis-monday/adhd-vs-or-and-ptsd

[2]. Linnman, C., Zeidan, M. A., Furtak, S. C., Pitman, R. K., Quirk, G. J., & Milad, M. R. (2012). Resting amygdala and medial prefrontal metabolism predicts functional activation of the fear extinction circuit. 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 169(4), 415-423..

[3] Milad, M. R., Pitman, R. K., Ellis, C. B., Gold, A. L., Shin, L. M., Lasko, N. B., Zeidan, M. A., Handwerger, K., Orr, S. P., & Rauch, S. L. (2009). Neurobiological basis of failure to recall extinction memory in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Biological psychiatry, 66(12), 1075–1082    

[4]. Spencer, A. E., Marin, M. F., Milad, M. R., Spencer, T. J., Bogucki, O. E., Pope, A. L., Plasencia, N., Hughes, B., Pace-Schott, E. F., Fitzgerald, M., Uchida, M., & Biederman, J. (2017). Abnormal fear circuitry in 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 A controlled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study. Psychiatry research. Neuroimaging, 262, 55–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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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HD互助联盟
19年确诊ADHD的心理学硕士(专业Top5),从事多动症ADHD基础与干预研究 。咨询+V: adhd212。提倡ADHD精神:真诚、理想主义、创新、坚韧。我们一直在进行专业有温度的儿童、成人多动症科普;提供循证的多动症心理干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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