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梳理微炎症与肾性贫血的那些是是非非

文摘   健康   2024-12-05 18:00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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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人们对慢性肾脏病(CKD)的研究由来已久了,毫无疑问“炎症”在CKD的发生和进展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1],但CKD与炎症之间相互影响的始动关系仍然存在争议[2]。作为CKD重要并发症的肾性贫血的治疗和改善也是CKD管理当中的重要一环。微炎症状态与肾性贫血的关系以及如何进一步改善目前的治疗困境,一直以来也备受关注。本文重点对微炎症对CKD的影响以及微炎症状态下的肾性贫血管理进行梳理。



炎症对CKD的影响

众所周知:持续性微炎症是CKD的一个标志性特征,超过50%的CKD患者伴随活动性炎症状态[3,4]。而且随着CKD进展,白细胞介素-6(IL-6)、C反应蛋白(CRP)、肿瘤坏死因-α(TNF-α)这些炎症因子水平还会不断升高[5]。随着炎症状态的加剧,肾功能下降50%或终末期肾脏病(ESRD)的发生率逐渐增加[6],还会导致CKD患者死亡风险增加[7]

CKD的进展与全身性炎症和氧化应激密切相关,这是许多并发症的表现,如营养不良、动脉粥样硬化、冠状动脉钙化、心力衰竭、贫血、矿物质和骨骼疾病,以及心血管死亡率增加的原因。

CKD的进展已被证明会导致炎症和氧化应激。事实上,CKD患者通常患有慢性炎症,抗氧化系统严重受损,并随着肾功能衰竭程度的加重而逐渐恶化。炎症和氧化应激作为抗感染的防御机制至关重要,但如果调节不当,它们可能会引发许多有害影响,如细胞因子过量产生、促炎症/氧化应激介质的增加。

事实上,多种证据支持炎症在CKD中的直接致病作用。临床研究表明,炎症标志物与CKD期间的许多并发症有关,如营养不良、冠状动脉钙化、动脉粥样硬化、心房颤动、左室肥厚、心力衰竭和CKD死亡率增高。此外,炎症促发CKD的进展、胰岛素抵抗、氧化应激、内皮功能障碍、矿物质和骨骼疾病、贫血及促红细胞生成素(Epo)抵抗。炎症对CKD中Epo抵抗的影响是多重的,包括Epo生成减少,Epo对红细胞生成的作用降低,以及铁调素生成增加导致的功能性铁缺乏,从而损害细胞铁释放。炎症也是CKD/ESRD儿童患者的一大问题[8]



炎症对CKD贫血的影响

炎症通过多种途径促进CKD贫血的发生、发展:抑制骨髓红系增生、红细胞吞噬增加、抑制EPO生成增加EPO抵抗、肝脏分泌铁调素增加等(图1)[9]。红细胞的生成经历多能干细胞阶段、红系祖细胞阶段、原红细胞进一步发育成熟红细胞。正常成人体内,每天1%的衰老红细胞(RBC)从血液循环中被清除,而被相同数量的新RBC取代。大多数慢性贫血的病因是机体无法生成充足的红细胞,以满足每日的循环更替[10]。而正常成熟红细胞形成需要Epo和铁。更多研究显示:白细胞介素-1(IL-1)、白细胞介素-3(IL-3)、TNF-α、γ干扰素(IFN-γ)会抑制红系祖细胞的存活和分化;IL-1、TNF-α、IFN-γ会抑制内源性Epo生成,干扰Epo下游信号通路;IL-6、骨形态发生蛋白(BMPs)会使铁调素水平升高从而导致网状内皮系统(RES)内铁蓄积增加,难以有效释放循环可利用铁,进而干扰血红蛋白合成[11,12]

图1. 炎症促发CKD贫血发生、发展的多重途径[9]

一项来自荷兰的研究还显示全身炎症期间,会导致红细胞膜脂质重塑(CFU-E期),如脓毒症期间溶血磷脂酰胆碱(LPC)的形成、磷脂酰丝氨酸(PS)暴露增多,异形红细胞激活巨噬细胞,清除或破坏红细胞功能,进而影响红细胞功能和寿命[13]。在大鼠肾脏进行的研究发现,IL-1β、IL-6、TNF-α均可显著抑制Epo的生成[14]

血清铁调素-25是铁调素的主要活性物质,可从肾小球自由滤过,在近曲小管重吸收,因此铁调素主要通过肾脏清除。研究表明,CKD患者会出现不同程度的铁调素蓄积,与健康人群相比,CKD患者的血清铁调素水平明显升高,随着估计肾小球滤过率(eGFR)的下降,铁调素水平进一步升高,可能由于铁调素清除进一步减少有关。研究也证实,腹透患者即使没有炎症发生,血清铁调素水平也和GFR成负相关[15]。炎症对于铁调素起正向调节作用。铁调素本身就是一种炎症反应蛋白,在感染或炎症性疾病时,铁调素产生明显增加。而CKD患者体内普遍存在慢性微炎症状态,许多炎症因子水平增高,还有反复感染,透析材料的生物不相容性等均可产生多种炎症因子,出现慢性微炎症状态,进而刺激肝脏铁调素表达增高。一项在CKD 1-5期患者的前瞻性队列研究(N=1095)也发现,eGFR越低,铁调素越高,高CRP组的铁调素水平明显高于低CRP组[16]

总之,炎症通过多种途径促进CKD贫血的发生、发展:

  • 炎症抑制骨髓红系祖细胞增殖、分化,缩短红细胞寿命;

  • 炎症会导致红细胞膜脂质重塑,进而影响红细胞功能和生存;

  • 炎症抑制内源性EPO产生;

  • 炎症细胞因子异常增加影响EPO活性,干扰EPO下游信号通路,下调转录因子的表达,拮抗EPO的抗细胞凋亡能力,导致EPO抵抗;

  • 炎症诱导铁调素表达升高,降低机体对铁的利用。



炎症状态下CKD贫血的治疗进展

既然炎症是CKD贫血传统治疗无法逾越的屏障,在炎症状态下进行CKD贫血的管理就需要考虑以下几方面因素:

  • 炎症影响Epo功能,是造成红细胞生成素(ESA)抵抗的独立危险因素;

  • 炎症状态需要更高的ESA剂量,可能与铁的利用障碍有关;

  • 虽然CKD炎症治疗至关重要,但真正实施于临床的治疗手段少。目前研究中提及对CKD炎症有效的可能治疗及药物,大多数药物研究受到样本量小、生物耗散性和随访短的限制,这些药物分子尚未被引入临床实践。未来有必要进行前瞻性和对比性研究,分析不同抗炎药和抗氧化剂的联合使用,并进行长期随访[8]


低氧诱导因子脯氨酰羟化酶抑制剂(HIF-PHI)通过多途径应对炎症致CKD贫血:

  • HIF-PHI模拟在低氧环境下,通过稳定HIF,从而调控下游基因,包括上调EPO、EPO受体和铁调素相关基因和蛋白的表达,促进EPO生成和铁的利用,进而改善CKD贫血[17]

  • 造血干细胞(HSC)生活在低氧的骨髓龛中,以保持静止状态。低氧诱导因子-1α(HIF-1α)是HSC生成和发挥功能的调节剂[18],研究发现利用脯氨酰羟化酶抑制剂(PHI)稳定HIF-1α蛋白,促进HSC动员[19]

  • Fas和Fas配体(Fasl)在体内广泛表达,介导细胞凋亡,早期红系祖细胞表面Fas表达极低,细胞因子或炎症因子增加未成熟红细胞FAS敏感性,可能会改变EPO和FAS/FasL之间的平衡,对红细胞生成不利。HIF-2α的激活可促进Epo的表达,降低FAS敏感性促进红细胞分化成熟[20]

  • 动物研究显示,HIF-PHI具有全身抗炎特性,有助于减缓肾损伤[21]

  • HIF-PHI通过加强肠道屏障功能,减少炎症[22]

  • HIF上调铁代谢和转运基因,增加铁的吸收和利用,还可降低铁调素水平,改善铁吸收和利用[23-25]


基于上述这些理论基础,多项临床研究显示HIF-PHI在透析和非透析的CKD贫血患者中治疗均有效[26,27]。来自国内的临床研究更显示HIF-PHI疗效和剂量不受炎症状态影响[26]。同时,临床研究再次证实HIF-PHI可降低铁调素,改善铁吸收和利用[26,27]

此外,铁调素-铁转运蛋白的靶向治疗、激活素配体结合剂对于改善肾性贫血的管理也值得期待。



  • CKD患者本身呈微炎症状态,炎症可导致CKD多种并发症如心血管疾病、贫血等的发生及加重。
  • 炎症可通过多种途径导致肾性贫血的发生及加重,包括:炎症抑制骨髓红系祖细胞增殖、分化;炎症会导致红细胞膜脂质重塑,影响红细胞功能和生存;炎症抑制内源性EPO产生;炎症干扰EPO下游信号通路,拮抗EPO的抗细胞凋亡能力,导致EPO抵抗;炎症诱导铁调素表达升高,降低机体对铁的利用。
  • 新型抗贫血药物HIF-PHI可促进骨髓HSC动员,促红细胞分化成熟;减轻炎症损伤;降低铁调素水平,改善铁的吸收和利用;治疗肾性贫血的疗效不受炎症状态的影响。
  • 更全新作用机制的药物研发也值得期待。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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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肾医线》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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