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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与食品：农业供应链转型
专题编辑：宋玉晶
导读
过去几十年，发展中国家的农业与食品价值链（agri-food value chain, AVC）经历了迅速发展与一系列结构性转型，成为农业增值的主要推动力，并为整体经济注入了新的活力。从本次推文开始，我们将推出一系列关于发展中国家AVC转型的文章，包括三篇综述性文章、两篇实证研究以及一篇关于实证方法的总结。
原文信息：
Barrett, C. B., Reardon, T., Swinnen, J., & Zilberman, D. 2022. Agri-food value chain revolutions in low-and middle-income countries. 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 60(4), 1316-1377.
农业与食品价值链（agri-food value chain，AVC）涵盖了农业产品从农田到消费者的全过程，包括加工、存储、运输、批发、零售等环节。近年来，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low- and middle-income countries，LMICs）依靠低劳动力成本和逐渐开放的市场，成为了AVC中的重要组成部分。AVC的迅猛发展无疑推动了LMICs的经济发展与转型。然而，现有文献通常只对农业生产和城市消费展开研究，没有充分考虑中间环节的变化。Barrett 等通过整合农业经济学、发展经济学和产业组织等相关领域的文献，为针对LMICs中AVC 的实证研究提供了一个综合性、结构化的指导。
首先，作者发现AVC 在 LMICs 中的变革速度非常快，远远超出了发达国家类似进程的速度。北美和欧洲的 AVC 转型用了大约一个世纪的时间。而在许多 LMICs，类似的转型仅用了短短几十年。如下表所示，AVC的转型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传统阶段 (Traditional AVC)，过渡阶段 (Transitional AVC)和现代阶段 (Modern AVC)。这些阶段逐步实现了收入增长、城市化和全球化等。每个阶段的技术、市场交易模式和供应链长度都有显著变化 — 例如从劳动密集型转向资本密集型，从无标准的市场交易转向私有标准与合同驱动的市场化交易等。
AVC转型的三个阶段（原文表1）
紧接着，作者论证了AVC在LMICs中的快速发展来源于技术进步的推动。一方面，随着冷链技术的发展，食品的存储和运输成本大幅降低，从而延长了食品的保质期，扩大了销售范围。因此，LMICs的农业产品不再仅限于满足本地市场需求，而是能够通过现代零售体系进入全球市场。这使得农产品可以在全球范围内流通，成为国际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另一方面，随着AVC 的扩展，越来越多的LMICs开始吸引外国直接投资（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FDI）。跨国公司在这些国家建立加工厂、冷库和配送中心。这不仅推动了当地的基础设施建设，还引入了创新性的管理模式和生产标准，带动了就业和技术转移。
AVC的发展无疑为LMICs的经济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它不仅提升了农业生产力，还大幅增加了非农产业 — 例如农产品加工、储运、批发和零售等环节 — 的就业机会 。这种就业结构的变化使得LMICs的农民逐渐摆脱对传统农业生产的依赖，转向更为稳定和多元化的工作岗位。此外，AVC 的扩展也加强了城乡之间的联系。传统农业社会中，农村和城市的经济联系较为松散，农产品主要在地方市场流通。如今，农业食品价值链的发展促使大量农产品通过超市、餐饮服务等现代化渠道销往城市。城市消费者对更高品质、更安全的食品需求推动了农业技术的改进，进一步加强了农业和城市经济之间的相互作用。然而，现代价值链的标准化也增加了将小农户排除在外的潜在风险（笔者注：这一点对于分析中国问题尤为重要，强调了通过合约和技术援助等方式来减轻标准化生产对于小农负面影响的重要性）。
尽管AVC 的扩展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作者也指出了在供应链全球化的背景下，这一过程中存在的系统性风险。由于全球化价值链较为复杂，任何一个环节的中断都可能在整个链条上引发连锁反应。这种风险在新冠疫情期间体现得尤为显著：疫情导致了一些国家和地区的农产品无法及时运送，部分地区的超市出现食品短缺。与此同时，其他地区的农民却由于供应链中断而不得不处理掉大量农产品。疫情揭示了当前农业食品价值链的脆弱性，也警示人们未来可能面临的其他风险，如气候变化或国际贸易争端。因此，如何增强农业食品价值链的韧性 (resilience)，确保供应链在面临外部冲击时能够保持稳定，是未来研究和政策制定的重要方向。针对未来的相关研究，作者建议学者们应用更多的正式建模 (formal modeling) 技巧，进行更具鉴别力的影响评估，并重点关注价值链的创新扩散和竞争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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