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专题
环境与资源：野火的经济影响
专题编辑：汪凯文、任立锋
导读
野火频繁发生对政府的灾害应急和治理提出了挑战。野火不仅对经济造成冲击，影响税源和财政收入，还可能导致政府在公共安全和社区发展方面的支出增加。之前的研究主要关注自然灾害对个人和宏观经济的影响，而本期介绍的文章通过细致分析加州市政财政数据和野火历史数据，探讨了野火事件对地方政府预算收支的具体影响，为理解野火带来的经济冲击和政府的应对行为提供了地方财政这一新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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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信息：
Liao, Yanjun, and Carolyn Kousky. The fiscal impacts of wildfires on California municipalities. 2022. Journal of the Association of Environmental and Resource Economists 9(3): 455-493.
自然灾害往往会对地方政府财政收支产生重大影响。作者利用加州1990-2015年的市政（municipality）财务数据和历史野火范围数据，采用事件研究法（event study）的框架，估计了野火对市政收入和支出的动态效应。作者发现，野火会导致收入和支出的同时增加，但总体上对市政预算的影响是负面的。
野火是一种在加州常见的自然灾害。近年来，由于气候变化的影响，加州的野火频率和强度都有所增加。加州有很多属于野地-城市交界区（wildland-urban interface）的地方，这些地方是低密度的住宅区和植被的混合区，也是野火最容易造成破坏的地方。由于加州面临着住房短缺的问题，许多高风险的地区仍然面临着强烈的开发压力。
野火的管理主要分为两大类：灭火和风险降低措施。灭火的责任取决于火灾发生的位置和受影响的区域，通常由联邦、州和市政机构共同承担。风险降低措施则主要由市政府负责，其中最有效的工具之一是土地利用决策。尽管由于市政只承担了一小部分的灭火成本，地方政府在野火防范方面的投入可能不足，但野火仍可能通过降低地方政府的税基或迫使他们增加重建和应急支出威胁到市政财政健康。
为了研究野火对加州市政府预算的影响，该文将1990-2015年的详细市政财务数据与加州历史野火范围的数据相结合。市政财务数据来自加州州务监察长办公室的年度城市财务交易报告，包含了市政收入和支出的各个细目，以及城市的人口等特征。野火范围的数据来自加州林业和消防保护局与联邦机构合作的火灾和资源评估计划，记录了每场野火的年份、管理机构、起因和GIS图层等信息。作者利用GIS技术计算了每个市政辖区内受野火影响的人口比例，并以此作为野火暴露的指标。
作者将那些影响到至少市政辖区内10%人口的野火定义为重大野火事件（major wildfire），并将其作为处理变量（treatment）。对于每一野火事件，作者将受到野火影响的市政府设为处理单元（treated units），将在未来五年内不会但在以后某个时间点会受到野火影响的市政府设置为对照单元（control units）。
处理后的样本包括了1995-2010年间加州发生的所有重大野火事件，以及每个事件中受影响的市政辖区和未来五年内不会受到野火影响但在后期会发生野火的市政辖区。因为样本构造实际上只允许对先接受处理的单元和后接受处理的单元进行比较，因此作者可以直接采用双重固定效应（TWFE）设定来估计野火对市政府财政的动态影响，而不必担心处理效应异质性导致的偏差（详见Goodman-Bacon 2018）。
结果显示，野火对市政府财政有显著的影响，但这些影响并不均衡。首先，野火对市政人口有微弱影响，表现为短期的小幅净迁出，但在五年内恢复。在收入方面，野火导致了市政总收入、税收收入、房产税收入和销售税收入的显著增加，这些增加在野火后的五年内持续存在。
销售税收入的增加主要源于房屋的重建和升级，这受益于房屋保险对野火损害的赔付。而房产税的增加是由于野火导致的房屋交易使得房产评估值得到重新调整。作者还发现，市政府通过征收特殊税来筹集更多的功能性收入（functional revenue）应对野火带来的支出压力。
在支出方面，野火导致了总支出、公共安全支出、社区发展支出和交通支出的显著增加，这些增加也在野火后的五年内持续存在。其中，社区发展支出的增加反映了重建和恢复的长期过程，而公共安全支出的增加则反映了市政府在防灾和准备方面的更大投入。然而，这些投入只占总支出的很小一部分，远低于联邦政府在野火扑救和应对方面的支出。
总体而言，野火对市政府预算的影响是负面的。野火导致了市政预算结余平均下降每人97美元，同时预算赤字发生概率增加了25个百分点。这些影响的幅度很大，相当于预算结余平均水平的204%，或者预算规模的10.7%。这一结果表明，尽管市政府受益于人口的稳定、房屋保险的普及和财产税收入的意外增加，但它们仍然难以应对野火带来的财政冲击。这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更严重的野火或其他州面临的野火风险提出了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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