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喻江洪 高级合伙人
单 位：盈科长沙分所——盈智律师团队
执业领域：公司治理、重大民商事诉讼与仲裁、私人财富管理与传承
一说起信托大家就容易想起信托公司，家族信托也不例外，大家都认为只有信托公司才能做家族信托，其实不然。信托公司当然是可以做家族信托的受托人，但信托公司之外，其他主体也可以做家族信托的受托人。
家族信托受托人可以有哪些主体
《信托法》第二十四条规定：“受托人应当是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自然人、法人。”明确了“自然人”与“法人”都可以作为信托的受托人，当然，这里的“信托”，是指除“营业信托”与“公益信托”之外的信托，也就是民事信托，因为“营业信托与公益信托”的受托人还有特别的规定。
在财富管理系列之四“什么是家族信托”一文中，已经分析了家族信托就归属于民事信托这一类中，所以本文中主要以“家族信托”来表述民事信托。
我国《民法典》规定的民事主体有三大类：自然人、法人与非法人组织。按《信托法》第二十四条的规定，非法人组织没有列入信托的受托人之中，其他两大类。而自然人与法人，都可以成为民事信托或者说家族信托的受托人。
公司是典型的营利法人，信托公司自然是可以作为家族信托受托人的。
须特别说明的是，信托公司是特许的金融机构，所以信托当中的营业信托，作为金融产品，只能是信托公司作为受托人。但信托公司除了可以经营信托产品，作为营业信托的受托人之外，依《信托法》，也可以做其他信托的受托人，就包括家族信托。
但法人也包括三种类型：营利法人、非营利法人与特别法人。《信托法》只规定了法人可以作为信托的受托人，所以除信托公司之外，其他的公司以及非营利法人与特别法人，理论上都可以作为民事信托的受托人。这一问题，小编放在下一篇文章中分析。
下面小编先分析自然人作为民事信托受托人的情形。
自然人的表现形式
《民法典》第二章为“自然人”，其中第四节为“个体工商户和农村承包经营户”，即民事主体在“自然人”这个类型下，具体有三种表现形式：自然人个人、个体工商户与农村承包经营户。
自然人个人是最传统意义上的民事主体，自然人可分为成年人与未成年人，也可以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与无民事行为能力人。
个体工商户是个什么概念？
《民法典》第五十四条规定：“自然人从事工商业经营，经依法登记，为个体工商户。个体工商户可以起字号。”
《民法典》第五十六条第一款规定：“个体工商户的债务，个人经营的，以个人财产承担；家庭经营的，以家庭财产承担；无法区分的，以家庭财产承担。”
《促进个体工商户发展条例》第六条规定：“个体工商户可以个人经营，也可以家庭经营。”
这就是说，个体工商户尽管用词为“个体”，但与自然人的“个人”不同，有可能是“个人”，也有可能是两个以上“个人”的合体，是单个“个人”还是两个以上“个人”的合体，依登记为准。
不论是单个“个人”还是两个以上“个人”的合体，登记之后就是单独的市场主体，因为我国并不严格区别民事与商事主体，所以个体工商户也是民事主体。
个体工商户作为登记的市场主体，并不存在独立的财产，其与经营者是连带责任关系，所以归入到“自然人”这个大类当中。
但作为登记的市场主体，还是与纯“自然人”存在区别的，最重要的区别当然就是“商事登记”，同时，跟随“商事登记”而来的，就是有自己单独的账户，因为有登记有账户，法律认可是个单独的主体形式。
农村承包经营户是个什么概念？
《民法典》第五十五条规定：“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的成员，依法取得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从事家庭承包经营的，为农村承包经营户。”
《民法典》第五十六条第二款规定：“农村承包经营户的债务，以从事农村土地承包经营的农户财产承担；事实上由农户部分成员经营的，以该部分成员的财产承担。”
从这两个条款的规定来看，似乎与个体工商户很接近，但很重要的区别在于，农村承包经营户不作为市场主体登记，登记的只是农村承包经营户承包的土地，而且也没有规定农村承包经营户须开设区别于“户”内个人的账户。
因此，农村承包经营户尽管也用“户”来表述，但在民事主体这个身份上与自然人“个人”更接近，强调的只是在土地承包时的一个“合体”，在其他的民商事活动中，往往表现为一个个的“个人”。
个体工商户作为家族信托受托人最合适
《信托法》第二十四条规定的“自然人”，理论上说，就包括了这三种表现形式的自然人：自然人个人、个体工商户与农村承包经营户。
自然人个人作为家族信托受托人，只要满足“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这个条件，就没有问题。
农村承包经营户，因为没有自己单独的账户，又没有作为市场主体进行登记，事实上无法确定具体的主体身份，因此，不能作为家族信托的受托人。比如，家族信托的财产，原则上是要转移到受托人名下的，农村承包经营户不方便将受托的财产登记或者体现在自己的名下，如果发生转移，就会放在农村承包经营户某个“个人”的名下。
个体工商户既是明确登记的市场主体，作为民事主体的身份当然没有疑义，又有自己单独的账户，不论是现金财产还是其他财产，转移到个体工商户名下，在法律上都不存在障碍。因此，个体工商户可以作为民事信托的受托人。
比较自然人个人与个体工商户，个体工商户作为民事信托受托人更具有优势。
自然人个人具备的特点，个体工商户都具备，而个体工商户还具备自然人个人不具备的特点。
《促进个体工商户发展条例》第十三条规定：“个体工商户可以自愿变更经营者或者转型为企业。”也就是说，个体工商户的“寿命”理论上比自然人个人长，可以长期存续。
这个特点，对于家族信托非常重要，因为家族信托作为家族财富传承的重要方式，其非常突出的特点之一，就是可以把家族财产作一个长久的安排，理论上可以传N代，只要财富本身还存在，就可以不断传承下去。
只要信托文件足够严谨，明确如何将信托财产转入个体工商户名下，如何进行管理运作，约定清楚个体工商户与经营者的财产关系如何处理，使家族信托的运作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则个体工商户作为家族信托的受托人，比纯自然人“个人”更适合家族信托对受托人的要求。
因此，在自然人作为家族信托受托人的情形下，个体工商户这种形式是更好的选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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