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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何宝书,安乐坊何家人(今桥陵镇五星村何家)。先生是清末蒲城著名诗人张崇健的学生,民国县志中评价其“伉直慷慨,博览群书,饱经世故,时有不平则鸣之作,成就后学,桃李盈门”。而在我们当地先生的形象也一直都是一位半人半神的人物,犹如《白鹿原》中的朱先生。其遗作《讷斋诗草》由弟子王迁善和长孙崇朴在甲子年(1924)整理刊行,如今读来,仍是难得的佳作,也可以一窥先生的学问品行。特选择部分刊登,以飧读者。
讷斋诗草
序一:
岁甲子吾陕续修通志,余以非材滥竽。本邑采访主任日与同人阅历风尘,搜罗掌故而于艺文。窃私注意往往寻碑碣,访陵墓,荒畑蔓草中携纸笔抄录,颇有所得,类皆闳壮隽伟,跌宕淋漓,而得诗之数恒不敌文之什一,岂吾蒲之诗才故少欤?抑先哲之风流,多失其传耳!复初
甲子春三月邑后学段宝林顿首拜序
序二:
诗者本乎性情者也!性情有厚薄,即其诗有醇疵。而体格之高下,气味之浓淡,皆因之而见焉!吾乡自屈悔翁诗人而后能诗者颇不乏人,光绪时,何痴古明经亦以诗鸣,舒文载实,感物吟志,循循乎风雅之俦也!为人好读书,励儒行,故其发为诗歌,造怀指事,自抒性眞,有含商咀征之能,无纤靡嚣张之习,至其规抚前人,追踪魏晋,亦不懈而及于古矣!门人王生复初①,持稿将付手民以行世,问序于余,余素于诗学未渡津梁,晚年尤学殖荒落奚,足以发明作者之意,俾见重于当时.然痴古之子世芬②尝从余游,今皆弃人间世矣!盖于何氏桥梓不胜怀旧之感焉,因书其简端如此。
甲子春正月通家弟周爰诹谨序
周爰诹
作者简介:
周爰诹,清末翰林,十里铺周家人。寒门苦读,终于高中光绪十二年(1886)二甲第四名进士,也为蒲城寒门士子发奋读书树立了典范。后任翰林院编修等职。“蒲案”发生后,在朝联络同乡,积极斡旋。清亡后回乡,桃李满门,著述甚多,为了保存蒲城历史文化颇有建树。
注①:王复初,字迁善,桑落坊人,今桑楼王宋家人,清优贡生,何宝书学生。
注①:何宝书根据高阳陈伯屏先生的手抄稿,有两个儿子,根据字迹,识别两个都是世芳,也有认为一个古芳,一个世芳,按照周爰诹的序言,应该一个儿子名为世芬,一个名为世芳 。
诗一:本生先父阔亭公诗
先父性激烈,与人用热肠。
解纷又排难,侠名冠一方。
酷好经与史,暇及观篇章。
教儿常诵读,督责以为常。
期儿得科第,未能致心伤。
省亲三千里,不畏冷风霜。
周急忘贫困,解赠脱新裳。
晚为童子诗,悠悠度日长。
老去遭丧乱,颠沛更仓皇。
一旦弃我去,宛若崩栋梁。
霭霭罔极恩,百年不能忘。
诗二:苦练庙题壁(因庙中有苦练树而得名)
彩笔何难绘九州,万层海水一壁收。
瑶台飘渺神仙住,幻境严同世外游。
注:苦练庙在山王村东北,据说是两县庙的附属庙宇,敬奉的主神同为"九天圣母",旧时清明有盛大的抬神活动。后改为学校,建造时间不可考,庙中有残碑数块,最早一块为清代康熙戊戌年(1718)立的。
诗三:哭祖父一首(捻匪来时投井以死)
万里归来胆屡惊,到家复值寇纵横。
此身不可随群犬,将死犹思戗距鲸。
泉底龙吟愁浩劫,秦中鬼啸泣群声。
先容独自怅南壁,遗德未陈泪已倾。
张崇健书法
诗三:镇城告竣人知自守喜呈朴亭夫子①
鼓劢群黎气,筑登赴若林。
万家灯火夜,十载经纶心。
有备妖氛远,无私神鬼钦。
保全桑梓地,为虑一何深。
奇谋披物议,事就不言功。
直引流离子,齐归乐土中。
柝鸣栖鸟动,旗绕众星空。
有急身先起,心应古将同。
注①:朴亭夫子,指的是清末诗人张崇健,字朴亭,著名诗人,是何宝书的老师。其与关学大师三原贺瑞麟亦师亦友,虽无关学之名,却有关学之实,是清末文人学以致用的典范。同治回乱期间,回军攻破兴镇城,驻六日,死两千多人。回军撤退后,以张崇健为首的学问大家,积极组织人力修复城墙,凝聚人心,为兴镇秩序的恢复起了很大的作用。此诗是写于兴镇城修复完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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