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重耳由于受骊姬的陷害,在晋献公在世时流亡国外。公元前651年,晋献公去世,晋国无主,秦穆公派使者到重耳处吊唁,并试探他是否有乘机夺位的意思。重耳和子犯摸不清穆公的真实意图,怕授人话柄,于己不利,于是婉言表态,得到穆公倍加赞许。
晋献公之丧,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且曰:“寡人闻之,亡国恒于斯,得国恒于斯。虽吾子俨然在忧服之中,丧亦不可久也,时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图之!”
晋献公去世后,秦穆公派人去向公子重耳悼念。《阴饴甥对秦伯》中说过,晋献公是鲁僖公九年去世的,而重耳自僖公五年骊姬之乱时就逃到了狄,一直到僖公十七年,晋惠公派寺人披追杀他,才离开。一共在狄待了十二年,所以秦国使者是到狄去拜见的他。并且使者转达了秦穆公的话:我听说,失去国家往往是在这种时候,得到国家也往往是在这种时候。什么时候呢?当然是国君去世之时了。不能长时间处于哀伤之中,不要失去这大好的时机啊。这话说的非常明白了,我支持你回国夺取政权。煽动他人在父亲丧期去争权夺位,这很不道德。这件事情也可以看出秦人“唯利是图”的根性。只要利益足够大,礼义廉耻都无所谓。重耳听了这番话不知作何感想,但他没有直接答复使者,而是先去和舅舅子犯商量。【译】晋国献公的丧期,秦国穆公派人慰问公子重耳,并且传达自己的话说:“寡人听说:失去国家(君主权)常常在这个时候,得到国家(君主权也)常常在这个时候。虽然我的先生您恭敬严肃,在忧伤的服丧期间,居丧也不可太久,时机也不可失去啊,年轻人,请考虑一下吧!”以告舅犯。舅犯曰:“孺子其辞焉。丧人无宝,仁亲以为宝。父死之谓何?又因以为利,而天下其孰能说之?孺子其辞焉!”公子重耳对客曰:“君惠吊亡臣重耳。身丧父死,不得与于哭泣之哀,以为君忧。父死之谓何?或敢有他志,以辱君义。”稽颡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
狐突是重耳的姥爷,闵公二年和申生一起讨伐赤狄。期间他多次劝告申生提前准备退路,所以申生临死时特意说不听伯氏之言方有今日之祸。子犯是狐突的长子,叫狐偃,最初也是他劝告外甥重耳逃亡的。重耳非常倚重这个舅舅,有事先找舅舅商量。其实这个时候舅舅非常混乱,晋献公晚年独断专行,杀长立幼,不得人心。骊姬靠阴谋使儿子奚齐成为太子,但他们终究在晋国没有根基。晋国大夫派系林立,尊献公遗命的荀息一派势弱,希望重耳回了即位的派系力量最强,此时确实是重耳回国的大好时机。子犯是个实用主义者,没有说什么大道理。毕竟重耳对自己这个父亲还有多少感情也不好说。所以他很直接,就一句话。你如果听了秦国人的教唆,那是会失去人心的。于是公子重耳对使者说:承蒙贵国君上恩惠,来慰问还在流亡的我。 我流亡在外,父亲又去世了。我不能够在灵位前哭泣致哀,还因此让贵国君上为我忧心。父亲去世是何等大事,我哪里还敢别有用心。以此辱没了君上对我的情谊呢?稽颡就是磕头,拜指拜谢。正常有人来吊唁,主丧人应该磕头拜谢才是正礼。但重耳只磕头不答谢。【译】(重耳)将这事告诉舅舅子犯。舅舅子犯说:“年轻人还是推辞吧。居丧之人没有值得宝贵的东西,可珍贵的只有仁爱和亲情。父亲死去这是何等重大的事情啊?还要用这事来谋利,那么天下谁能说清(我们无罪过)啊?年轻人还是推辞吧。”公子重耳(便)对(秦国的)客人说:“君王赏脸吊唁流亡的我重耳,(我)在父亲死去居丧(的时候),不能参与到哭泣(表达)悲哀的丧礼中去,而让您操心了。父亲死去这是何等重大的事情啊?(我)哪里还有其他的图谋来辜负您(来慰问我)的情义啊?”(重耳)行稽颡之礼但不拜谢(秦国来的客人),哭着起身,起身后但不(跟秦国来的客人)私下交谈。子显以致命于穆公。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颡而不拜,则未为后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则爱父也。起而不私,则远利也。”
他磕头但不拜谢,是认为自己不是晋献公的继承人,所以不拜谢。主丧人才有拜谢的资格,重耳认为自己无权主丧。【译】子显复命将事情告诉穆公。穆公说:“仁人啊,公子重耳!叩拜但不拜谢,是他没以晋献公的继承人而自居,所以没有拜谢。哭着起身,就表示敬爱父亲。起身但不私谈,就表示远离个人利益啊。”自此秦穆公暂时放弃了拥立重耳的打算。当然,并不是因为重耳不因父丧为利,而是他认为重耳仁。那秦穆公眼中合格的晋国君主应具备什么素质呢?《左传》中记载夷吾派人来请求秦国帮助时,秦穆公和大臣分析夷吾为人“言多忌克”,不能安国,正是做晋国国君的好材料。惟真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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