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一个七十岁老人的心事——想娶个老婆
文摘
2024-11-02 20:17
北京
王老师娶老婆的事在村里一传开，人们都有些不相信。有的人说：“三十多年的鳏夫都过去了，现在年已七十的人了，还娶啥老婆哩？”和他一起长大的老伙伴们说：“当年老婆去世后，给他留下三个不大不小的儿女，日子是那样难场，他都挺过来了，现在还有啥过不去的？何况以前有多少好心人也曾给他介绍过几个对象，都被他拒绝了。”![]()
莲花寺镇何窑村 刘焕民摄
可是，王老师要结婚的事却是事实，这是他亲口对人说的。他还用请人帮助张罗来证实这件事并非空穴来风。王老师是本村的一名小学教师，三十多年前，他的妻子因病去世，那时他刚四十岁的年纪，人说中年丧妻是人生之大不幸。王老师也自觉晦气，然而妻子留下的一男二女他不能不管，孩子们都是要吃饭、要穿衣、要接受教育的，这些事都不能不让他操持，不得不让他熬煎。多少同情他的人都劝说让他再续一门亲事，王老师却说：“自己的工资只能勉强维持现有的四个人的低标准生活，不想让别人为自己担忧愁，何况一进门就是服侍咱一家四口人的事，谁能愿意呢？再说，如果和儿女之间闹一点矛盾，不是更让自己生气吗？况且，孩子们会一天天大起来的，自己的负担也会因他们的长大而减轻的。”就这样王老师一过就是三十年。三十年，他拒绝组织上好意的调动；拒绝了让孩子放弃接受教育回家种地的劝说；拒绝了别人介绍妻子的好意。硬是靠他的坚持和忍耐，让三个儿女相继走进了大学的校门，走上工作的岗位，先后成了家。这时候的老人应该是歇下了身子、放下了心，可老人家却有了不舒服感，好像拉惯了磨、犁惯了地的黄牛，一下子只吃草不干活，卧在阳光下，昏昏欲睡一样，失去了精神。有时搬一块石头坐在妻子的坟前几个小时不想离去。回到家里，除了草草地做两顿简单的饭菜外，再也没有他想要做的事了。早晨、下午除了在村外的小路上走来走去外，还是走来走去；晚上打开电视，除了看看新闻节目外，就是他讨厌的广告和男女的不合情理的嬉闹。生活一下子让老人陷入了空虚和无聊。他突然萌发了找个老伴的想法，可这时，以前的好心人早已消失了给他介绍对象的念想，儿女们也都觉得父亲这几年过的是清闲日子，既无忧又惬意。谁知孤独和冷清往往使老人无法忍受，总觉得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可就是不愿意向别人去诉说，也只好就这样过着吧！折磨就折磨吧，反正活一天少一天，七十来岁了，也快到人生的尽头了。再说，最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现在衣食用度又这么宽裕，如果老婆能活到现在不知会多高兴哩！自思自想着，自我安慰解脱着，老人的心似乎得到了平静。然而，孤独却像一个幽灵一样不时的来和老人作伴，苦恼也死死地抓住老人不放。一天，在新疆工作的女儿打来了电话问候父亲，还说春节想回来看望老人。临了又一次询问父亲，最近对身体情况以及精神状况的感觉。父亲无法向女儿诉说自己孤独的感情，只说“有些冷清”。女儿听说父亲有些冷，半个月后，父亲收到了来看新疆的女儿寄来的羔羊毛皮马夹。当老人收到皮马夹后并没有穿，只是淡淡的苦笑了后，顺便将马夹放在了床头上。又过了几天，在甘肃的儿子打来电话问候老人，并叮嘱老人多注意身体。老人说一切都好，就是手脚有点冷。很快儿子寄来了肃州窝窝和皮手套。老人面对着这一份份关心和体贴，既激动又无奈，只觉得亲情有时也不一定相通。几天后，小女儿也从安徽打来电话，父亲干脆的对女儿说：“身体健康，一切都好，无需操心，更不需要邮寄任何物件，只是哥姐说春节回家探亲，你打算回不回来？”小女儿听说哥姐春节回家探望父亲，心想几年来父女、姊妹东西南北很难见面的，高兴的说她也打算回来一块过年。父亲听了倍感高兴，只是又一次想到老伴没能和他终生相伴，要不一家人的欢聚，该是多么的快意啊！最后叮嘱小女儿千万不要乱花钱买东西，因为家里留着无用，扔了可惜的东西太多了。农历的腊月天，也就是人们准备过年的日子，村民们都在不紧不慢地准备着年货，王老师的儿女们也先后从不同的地方往家赶。先回来的是他的儿子领着媳妇孩子。他们一边帮助老人打扫房屋、一边购买年货，洗衣拆被，就连给姐妹们住的房子也收拾得干干净净。闲下来，儿子、儿媳有意和老人坐在一起问这问那，还几次问到那双肃州窝窝合适不合适。儿媳还特意从箱盖上拿下来让老人当面试着穿。晚辈的热情让老人无法拒绝，只好穿上在地上走几步，嘴里不停地说：“暖和，好着哩！”当孩子们刚离开后，他又把那双肃州窝窝脱下来，放上了箱盖。接着，老人的两个女儿也回来了，什么脑白金、初元，什么营养品都有，老人望着这些东西，苦笑着说：“你们真听话，广告说啥就买啥。”大姐还在父亲身上摸着，问那件皮马夹是否合身？听父亲说他一次都没穿过，只是翻来翻去看了看，放在了衣柜里。女儿想，穿不穿不要紧，不管怎么说，儿女在大人身上的孝心还是要尽的。好在父亲的身体还健康，这让远离父亲的儿女也省去了不少心。父亲看着整天在他身边问长问短，端茶递饭的儿女们，心里自然高兴，又想起了，这一年一年地把孩子们拉扯大又是多么的不容易啊！想到这里，他又领上他们去到老伴的坟前去烧纸，祝福老伴也好好过个年。作者简介 ：刘振祥，男，生于1947年农历腊月，家住华州区莲花寺镇龙潭行政村何窑小组。大专文化，中共党员。1968年参加工作，先后在龙潭小学，东关中学，东赵中学，金堆东坪学校任教。1977年在金堆武坪七年制学校做校长，78年在金堆镇做教育专干，80年做镇政府秘书，82年调县教育局工作，86年调县教师进修学校任教，87年调华县文化教育委员会仼党委委员兼办公室工作。90年调县劳动人事局办公室工作，1994年调华县技工学校任校长，2008年元月退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