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高塘镇:我与郭丁运老师的最后一餐
文摘
2024-11-23 20:15
北京
郭丁运老师走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人说他在去世前病了一段时间,看中医,住院,那段时间他身体极度虚弱,走路也要拄拐杖。我真想像不来他拄着拐杖走路的模样!老师1米8几的个头,年近90高龄了依然身体硬朗,精神矍铄,走起路来身板直直的,说话底气十足,声如洪钟,咋样看也不像个耄耋老人。我有时候想,老师的母亲活到了90多岁,依老师的体质和生活条件,他无论如何也能活到100多,但万万没有料到他说走就走了!华州塬区风光 刘焕民摄
郭老师是我高中时的班主任,又兼我们的语文课。他接我们入校,一直到送我们毕业,教导、陪伴了我们整整两年。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正直而朴实。我十分尊崇和喜欢他这样的人,他也喜欢我。他是我今生怎么也忘不了的一位好老师。我在《高中两年》一文写他力荐我去学校刻印室一事曾这样写道“他即便是我的父亲,又能好到哪里去?” 壬寅秋,也就是老师去世的前一年,我去看望他,他招待我在家里吃了顿饭,没成想这竟成了我与老师的永远离别!我终生难忘。师娘给我们摊的煎饼,又炒了四个菜,满满四盘子。我爱吃煎饼,但大多都是喜欢蘸蒜汁,最后一张才卷上诸如酸辣洋芋丝、豆芽类的菜,再喝上几口拌汤就十分满意了。面对老师餐桌上摆放的那么多菜,我满是感激,说“弄了这么多菜!……”老师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你来了,家里有哩么!”老师顺手从餐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装有筷子的纸盒,只抽出一双筷子,我要他再拿两双,他还是拿了一双,“我俩就用我们平时用的。”老师把我当贵客了!放下碗筷,老师和我坐在沙发上闲聊。他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在我面前,慷慨激昂,滔滔不绝。我坐着,老师站着,总觉得不合适,便劝道,“老师,您坐下说!”“你坐你的,我就喜欢站着说话。”他说话还是那样的声高,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和内心感受。说他一生的经历,道他一生的坎坷。“当教师一辈子,就低答咋了,把人的脸不看的都看了!……”老师的孩子多,为了让他们的工作有个着落,他是受过不少周折和艰难的。我20岁做了民办教师。后来考上学校,留校,连学校的门没出又当上了教师。教书多年,我与老师感同身受。教师,教多年书,敬重自己的只有那些有出息的好学生。自己无职无权,给周围人带不来任何的利益和好处。世态炎凉,人心叵测,自己多年与学生打交道,思维正统而单纯,说话做事不免“天真”“幼稚”,时常多被人欺骗而吃哑巴亏,看似受人尊敬,却往往被人划入“另类”。于是,在社会上求人办事难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我常感叹,国家设置“妇女节”,“儿童节”,后来又有了“教师节”。妇女也好,儿童也罢,他们皆为弱势群体,权益受保护的对象。由此看来,教师的社会地位同妇女儿童也相差无几。我上学多年,受过天神庙小学启蒙老师的教导,也有过西安交通大学这个知名高等学府教授的悉心指导,经见的老师无数,可像郭老师这样把我当作朋友,当作知己而平等地推心置腹说话的老师几乎没有。前几年的一天傍晚,老师电话说他来了西安,在陕师大老校区附近。他陕师大毕业,我知道他对那片地方熟悉,给他说了来我家的坐车路线,我去车站接到了他。他在我家住了两个晚上,那里也没去,就是坐着和我闲聊。毕业多年,老师能来我家,又和我说了那么多话,便是我今生莫大的荣幸了!我深有感触,写了篇文章,文章中我这样写道“在这个世上,能和我坐在一起无所不谈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的父亲,另一个便是我的这位老师。”人生旅途漫漫,岁月沧桑冉冉,自然会有不少遇见,遇见家人,遇见朋友,遇见同学,遇见老师。与他们每一个人的相处都有着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值得我好好地回味。我已年近古稀,恰是好回忆的年纪,那些一次次的过往都成了我晚年不可多得的一种幸福和慰籍。老师,是我人生的带路人。我忘不了这位曾给过我鼓舞励志的老师,也忘不了与老师这难得而温馨的最后一餐!记忆犹新,恍如昨日。我感谢人生一次次的遇见,竟赋予了我这么多生命的瑰丽与芬芳。思起想起与老师的这最后一餐,我思绪万千,勾起我与老师的诸多回忆,撰写此文,权且是给老师头周年的一篇不成样的祭文,愿老师的在天之灵有所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