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庆年:忆我在华县咸中上课的两件事
文摘
2024-11-23 20:15
北京
岁月如歌,往事如烟。我在咸林中学度过了六年岁月,经历了不少往事,许多已很模糊,但有些却历历在目,恍如昨日。现摘一些碎段,记述于后,算作和老校友们的信息交流。我从小生长在秦岭脚下四面为竹林、杏林、柿林和栎林所层层环绕的水峪村。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各自安排着自家的事,邻居们和睦相处,不多相扰。也许就是这种“小国寡民”般的环境,形成了我中小学时代酷爱自然、喜好自由的性格。上学期间,凭着一个较好的记性,上课用心听讲,下课很快做完作业,就玩。考试前记记背背,每次考试成绩大都位列在班上前二、三名。学期结束时带一份“家长通知书”给父母,他们欣喜的笑容,就是对我的奖励,是我的大快乐。星期天、寒暑假大多时间是割草,砍干柴,放牛,在绿色的林子里,在广阔的田野上……莲花寺水峪村 刘焕民摄
家里生活不宽裕,我有一个哥,一个姐,但都夭折了。我是父母非常期盼的唯一儿子,加之书念得还可以,长得也胖呼呼的,所以备受宠爱,没太感到家的穷苦。小时候,我的衣帽都很别致,是我针工极巧的母亲精心设计制做的。我的童年、少年,就是在这样一种幽兰的梦境中度过的。高中时,许多同学都入了团,我没有。记得快毕业时,班上团支部安排了孔炳林和王德民两个同学给我做工作。一天,下罢雨,三门巷街道上一片泥泞。炳林直和我谈到少华中学大门口,我最后依然婉言说:“我连每周一次班会都怕参加,现在马上就要毕业了,算了吧。”一件事是,大约是高三,一次上俄语课。一开始,孟志厚老师(兼我们班主任)照例在黑板上写了20多个单词,教大家念记,几分钟之后抽查。被叫起的几个同学大多都在回答了八、九个或十一、二个单词后便卡住了。后来叫到我,几乎问完了所有单词,我都迅速作了回答。这时孟老师提高了难度,擦去黑板,他说汉语,让我译俄语,又问了许多,也未难倒。下课后孟老师问我,是否课前做过预习。我说我根本没有这习惯。这之后一次班会,孟老师代我总结学习方法给大家讲,“你们看,郝庆年成天玩,学习却那么好,他最大的特点就是上课积极动脑,专心听讲,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下来,赵毓敏几个年龄稍大的同学逗我,“你娃还小,不懂啥,再过几年,你就专心不了啦!”我就瞅着他们笑。再一件。学校那时各年级都搞数学竞赛。一些题目是选自全国的教学刊物的,难度相当大;班上李增智,张茂林、弥建勇几人都选了些题做。吃过晚饭后,教室光线已很暗了,他们还爬在桌上苦苦思索,记得有一道题是涉及配因子、因式分解,然后再用级数推导的。我也试图做,碰了几下,感到难,就放下了。后来他们有人解下来了。看到他们的答案我很佩服。这时我意识到自己数学学得不扎实,学习态度不踏实。这个自我认识是我到兰大后更加深切了的。为此,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一进兰大,一本约200页码的叶菲莫夫的《解析几何》七个礼拜教完,这比高中一学期内容还多。我学得一塌糊涂。接着又学难度更大的斯米尔诺夫的《高等数学教程》。另一门主课是“普通物理”,其深难度都远高于高中。期末考试实行“笔试+口试”,尤其是口试,抽几个题签,半小时准备,然后面对两三个老师作答,概念语言稍有含糊,便会被“揪住”,直问得你张口结舌,理屈词穷。考试结果,高等数学不及格。这是我平生的第一次“惨遇”。我非常狼狈,到系办公室找主任要求休学,遭到拒绝,说,“数学物理两门不及格的是大多数。你们的主要问题是学习方法不适应,以后努力是会很快改变的。”第二学期,改进方法,刻苦学习,开夜车(那时“反右”斗争也占了相当一些时间)。没多久,鼻梁上就挂上了眼镜。第二学年,境况好多了。我是在兰大才真正认识到学习是一场艰苦的劳动。也是在兰大,才似乎懂得了怎样学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