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都知道这样说是十分可笑啦,可如果还有人这么说,是蠢是坏?
以虫子吃不吃为安全标准,错在哪里?咱们要知其所以然。
几个实例
巧克力对人类来说是美味,但对猫、狗却无福享受,吃了就会中毒。
因为猫狗很难代谢巧克力中的可可碱。如果有人质问“巧克力狗都不吃,人还能吃吗?”,这种人是不是愚蠢?
洋葱也是对人类无害,但猫狗食后也易引起中毒,排红色或红棕色的血尿。原因是洋葱所含的正丙硫醇等物质,对猫狗有毒。
葡萄里面含有葡萄糖醇,该成分会对犬肾脏造成损伤,严重的可以引起急性肾脏衰竭,甚至死亡。10kg的狗大概吃10颗葡萄可能会中毒,尤其是绿葡萄危险更大。
生物进化的结果,每种生物都有各自的食谱。不同生物的食谱可能相同,也有很大的差别,甚至没有交集。比如食肉动物与食草动物的差别很大,老虎不吃草,不意味着牛羊不吃。牛羊能吃草,熊猫吃竹子,咱们吃试试?
西红柿、柑橘、葱、蒜、辣椒、胡椒、茴香、香菜等,含有某些成分,大部分虫子也是不吃的。这给我们一个启发:
各种生物对摄入物质代谢不一样,人们可以利用这种差异性达到控制目的。这方面应用最成功的一是抗生素,二就是在农业治虫方面。
农药治虫
以往治虫策略有三种,人工、天敌和杀虫药。
人工太繁重,必然被淘汰。
靠天敌除害虫也不能随人所愿,或者不彻底,或者天敌本身也可能对农作物有害或自身难保。
目前应用最普遍的方法无疑是农药,即化学方法。
古人很早就想到了一些天然抗虫物质,比如草木灰、硫磺、莽草等来防治害虫。
18、19世纪,人们开始使用烟草、松枝、除虫菊、鱼藤根粉等植物加工提炼成杀虫农药。这些天然成分的最大缺点是低效。
19世纪末有了几种无机农药,如石灰加硫磺、石灰加硫酸铜(波尔多液),取得一些效果,但应用范围很有限,效果也不理想。
20世纪初开始,合成出高效有机农药,才真正进入化学农药阶段。先后出现了氟氯烃、有机氯(DDT)、有机硫(六六六),以及大批有机磷等农药。
不幸的是,这些农药对人的毒性较大。除了农田工作中职业性中毒,每年各地医院的急诊室还接治相当多的误食、自杀等农药中毒患者。
寻找高效且低毒、低残留的农药,是世界所有从事农业生产的共同愿望。最热门的是发展生物农药。
生物药剂
生物农药的初衷是可持续发展,必须是高效、有针对性、耐药性低,还要不影响人体健康并对环境友好。已经广泛使用的有各种拟除虫菊酯、苦参碱等。效果更理想的当然是来自细菌或真菌等微生物的生物药剂。
1901年日本人石渡繁胤,从某种病蚕尸体中分离出一株芽孢杆菌,但未引起注意。
1911年德国科学家贝尔林纳在德国苏云金小镇的一种患病粉斑螟幼虫中,也分离到这种细菌。
1915年定名为苏云金芽孢杆菌,学名Bacillus thuringiensis,缩写Bt。
苏云金杆菌(Bt),产生一组晶体蛋白,叫Bt蛋白。因可杀灭某些昆虫,别称杀虫晶体蛋白。不同组分的Bt蛋白被应用于对付不同的害虫。
Bt是细菌,从BT提取出的Bt蛋白,已成为世界上应用最为广泛的微生物杀虫剂。70多年来一直作为安全的生物杀虫剂在农业生产上持续应用。
Bt蛋白本身对人畜无毒,由于某些害虫的肠道环境是碱性的,可在酶的激活作用下与肠膜细胞结合,破坏消化系统,导致害虫自溶而死。而人和其他动物,不仅胃液是酸性的,而且也缺乏激活这种蛋白的酶。Bt蛋白进入人体消化道后不到7分钟,就会像其他蛋白质一样被彻底消化。这意味着Bt蛋白只对害虫起作用,而对人和其他动物仅仅是普通的营养物质。
Bt蛋白常被人们俗称为“毒蛋白”,实际上这种“毒”具有高度专一性,只针对特定害虫。不同的bt蛋白对昆虫有定向性,有的针对鳞翅目,有的针对鞘翅目,有的针对双翅目。与化学农药相比,这种生物农药最大的优点就是像导弹一样具有靶向,对人畜无害,不污染环境。
基因工程
Bt蛋白生物农药也有明显缺陷。首先是价格很贵,其次是在自然环境中不稳定。比如制成喷洒剂,既容易被雨水冲走,也易被紫外线照射而分解失效。
现代生物技术的诞生解决了这个问题:通过转基因技术,让农作物自身产生Bt蛋白。农作物内生Bt蛋白,杀虫效果更好,更稳定。现在主要有产Bt蛋白的抗虫棉、抗虫玉米、抗虫水稻等。
我国目前已审定单价和双价的抗虫棉品种200多个,都是自主研发的科研成果。曾经在1999年,国外抗虫棉品种占据了我国90%的份额,然而2007年打了翻身仗,我国自主品种完全处于主导地位。
如今棉铃虫得到了有效控制。之前棉产区的农民天天背着喷雾器打药,每块地3天就要打一次。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有机磷药味,想不中毒都难。那种可怜情景,如今一去不复返了!
中国的抗虫转基因水稻是在1995年开始研发的。2018年,华中农业大学研发的抗虫转基因水稻“华恢1号”和“Bt汕优63”在美国获得了食用许可。
袁隆平说:“虽然我国杂交水稻技术在国际上领先,但如果不加强分子育种技术研究,短则五年、长则十年,我国的杂交水稻技术就要落后国际水平了。”
转基因技术是农业上一项革命性技术。中央1号文件提出“推动生物育种产业化扩面提速”,就是号召加快转基因农作物的推广。中国已成为继美国之后的第二转基因研发大国,实现了从局部创新到“自主基因、自主技术、自主品种”的整体跨越。2023年底,农业农村部发布了公告,批准了51个转基因农作物商业化种植,其中37个玉米品种、14个大豆品种。
人类远古时期因无知而恐惧,在取得有益经验的同时,也产生了各种巫术和迷信。至今有些无端反对转基因人,本质上也都是由于受科学教育程度较低,无法理解发生的事情。
其实正因为怕虫子吃,才打农药的。为了降低农药危害,才搞转基因的。虫子啃过的农作物,容易滋生致癌的霉菌,会导致更不安全!大家说,编各种段子和谣言,主张虫子吃了没事他才吃的人,是不是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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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专栏从2023年每周食普和生活各发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