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夜话四二一:芦穄杂谈(修订版)

文摘   2024-11-01 00:02   江苏  


月初的“南通网”发了一篇《意想不到的芦穄趣闻种种》的文章,话题眼熟,作者也熟,羌校长写起来不光形象生动,而且有案可稽,有史可循,触发了我对芦穄这种家乡吃物的记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芦穄外形近似甘蔗,但秸杆细得多,它们一般不像高粱那样种植于整块大田,而是生长在田垄、沟边、屋后。从小就晓得分清它与高粱的差别,我们习惯把前者称做甜芦穄,把后者称做苦芦穄——其实高粱杆儿也能嚼出汁水,只是偏少偏干,但它的穗头则可磨成粉屑来做馒蒸糕,当然甜芦穄的穗头也可当粮食和饲料,至少可以喂鸡鸭。记忆犹新的是,夏秋时节家里来了客人时,从屋后田边抖根把芦穄就可聊以待客。此处的“抖”指的是以较脆的力度和较快的速度猛然一拽,就把芦穄边根拔出泥土;假使手里没劲,也可用菜刀朝根部斜着一斫,随即将整根整根的芦穄拖回来,接着去除叶子和穗头,再一一分节而食。分节可以直接折(掰)断,也可以借助菜刀。顺便一说,穗头上的籽粒用盛饭的铲刀刮清之后还可以扎成把儿或是扫帚——前者掸灰,后者扫地

眼下正是吃芦穄、吃菱角、吃柿子、吃枣儿的时节,这几样乡村食物我今年好像全都有所享用。我前文提到“芦穄外形近似甘蔗”,不由回想起我2021年在《南川夜话一四0:枕江面海《石桥吏》》中写过的“叫卖甘蔗的老农竟被一帮子身穿黑色制服的壮汉抢走甘蔗,视频中大放悲声”的情形,那天,忘年交的老文友王嘉祥先生在来电中也着重谈了城管与摊主屡生冲突的话题。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江海平原的这类丑事传扬之快之远,堪称空前。甚至有人强烈呼吁南通的“文明卫生城市”金字招牌还是摘掉为宜。


网上对野蛮粗暴胜似土匪的“执法”团伙(据说正式名称是“静通市容管理有限公司”)之声讨文字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不少引用或仿写白居易《卖炭翁》的。文中,我还分别援引了远在大洋彼岸的老邻居朱医师和无锡网友阿健的讽喻打油诗。我自己也仿效杜甫作了一首“石桥吏”(石桥者,海门三星镇之叠石桥也)——

前有小海镇,现有三星屯。小海摔老妇,三星抢蔗翁!
城管耍威武,浑身皆制服。下手个个狠,老人命何苦!
视频不胫走,四海舆情吼。丑闻动京城,有司忙封口。
甘蔗赔上门,慰语多温敦。临走逗苦主,何不笑两声?
视频不忍看,岂非当猴玩?戾气尘上嚣,霸凌谁护短?
深恶更痛绝,如蝇强吞咽。怒磨胸中刃,难压火炽烈。

话分两头,这里回到芦穄上。羌校长在文章中不仅写了乡贤用芦穄榨糖酿酒的事例,还谈到时任副总理的上海人吴学谦光临南通后,特地向时任南通市委书记的吴镕问道:“今年的甜芦粟还有吗?”那是1991年10月的事。尝过之后,吴副总理又带了六根芦穄离回京。“吴学谦生于上海,从小对芦穄(上海人称甜芦粟)很熟悉,此时又逢秋季,正是芦穄成熟时节,自然就想起了童年的味道。”

在我的印象里,由南通制帽厂更名“江苏冠达集团”之后,为之题写铭牌的也是吴学谦。另外,吴公子在央视担任播音员时的英语铿锵有力,给人留下了难以忘却的记忆。

吴学谦1995年莅通参观带有哨口的板鹞风筝

【链接】南川夜话一四二:涉及板鹞的英译锦试笔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最后发上近日我本人以及对门邻居家的猫咪十多年前吃芦穄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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