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夜话四二二:西洋过鬼节,我来说鬼事(修订版)

文摘   2024-11-01 00:02   江苏  


吾友赵鹏的外甥女儿是哪个,这里暂不揭晓。年纪尚轻的她在树木花卉方面的知识广博,我每次遇见不识的植物,首先就是发图向她求教。最近,先后与她讨论了三角梅和三色椒。可当看到我在大生园一家摆设着cosplay饰物的照片之后,她当即反问道:“中国人过什么外国节”?问得好,好就好在差点把我头脑中的几大自信一扫而光。

桌下是我家的狗狗“小米”,那是前年的实况照片


以上不过是我写稿子的由头,现在让我说说自幼接触的鬼事与鬼趣。

孩提时代我和同小队的玩伴就爱在夏夜聚到仓库公场乘凉,其实乘凉是次要的,听故事是主要的。依稀记得,当年讲故事的活跃者大致有魏家老太(莲珍)的亲家母(姓名不详)、朱福进以及知青陆明星。魏家亲家母的故事大多带色儿,后两位则偏重鬼故事。我就是从他们的鬼故事中知晓僵尸鬼、落煞鬼、无常鬼的,而我记忆中的无常鬼身材高大,出没迅忽,善于变形,着装飘逸,估计与“万圣节”期间街上那些长帽短套、奇装异服的cosplayers大同小异。对了,我还记得有个带着小男孩前来挨家挨户“算命”的巫术班子,听说那个比当时的我还年幼的男孩“火眼金睛”,一路上能够看见鬼魂和阴兵走过,每逢此刻,这个男孩还会煞有介事地为之让道——如此这般的传闻可把我吓得不轻。

因此,在好长一段时期,每逢阴天下雨的夜晚,我和玩伴们就担心看到鬼火、阴兵和无常鬼。然而,高中毕业后,我担任了一阵子大队扫盲教员,于是走夜路的机会多了。当然,走夜路并非始终独自一人,但在同行者相继分手走远之后,我从周家园基进南的河边两三段田开始就得踽踽独行了。记忆犹新的是,那条南北小河里曾经淹死过王步志家的长子。与此同时,他家那片阴森可怖的竹园也是令人望而却步的。

所以,起初我是亮开嗓门高唱革命样板戏来自我壮胆。但有时沟西那个暂时为夜校提供汽灯的王氏后生会有未熄的灯光缓缓南移,那就让我心里微微踏实些。再后来,随着社会阅历的增长和唯物主义的薰陶,我终于成了个无神论者。因此,不再害怕独自夜行于乱坟场,也不再忌惮近距离察看火化炉中的死尸……



我的第一稿忘了提及的是,农历十月初一乃是传统的“寒衣节”(当地百姓俗称“十月朝”),其实就是亡故的鬼魂焚烧衣箱纸库之时,与万圣节的差异就在于不会让活人穿起怪诞的衣衫去吓唬与哄逗小孩。阴差阳错的是,今年的“寒衣节”恰逢欧美的“万圣节”。总之,西洋的鬼节滑稽欢快,东土的鬼节庄肃凝重。

写到这里猛然记起我卜居于南通大学附属医院杂院宿舍期间遇到的一件应四安老汉阚万圣的求助帮他捡砖给车架上的死尸垫脚的往事——

某天下午,我刚从附属医院宿舍(此处被我戏称“名古屋”)走到健康路上,忽见一个年近六十的老汉停下了吃力前行的脚踏车,同时向我招手求助。我定睛一瞧,那不是四安公社的阚万圣(或“胜”、“盛”?)么?他早年以代农户拖猪子为业,后来还踏“二等车”载人,我不看则已,一看大惊,只见他自行车后架上坐着一个白布蒙脸的死尸。老阚之所以喊我帮忙,是因为死者跨坐的双腿长及路面,必须找来砖块垫起。此前已有路人逃也似的谢绝了老阚的求助,就在这时,我责无旁贷,给他捡起路边的砖块,使之顺利地将那具死尸载往即将举办丧仪的主家而去。

真是巧合,那位曾在通大附属医院太平间外向我求助的的老阚全名就叫万圣。阚其人,我不熟悉,但我记得四安中学读书有个长跑健将阚进发(小名“发侯”比我低届),或许与前文所说的阚是同宗。先是帮人拖猪子,后来改行踏起了二等车(其实可以当作“人力二轮出租车”),而到乡村普及摩托车和电动车的时候,阚估计年迈体衰了——听说他早已驾鹤西去,也算是加入了“万圣”仙游的行列。

以下是刘英凯先生搜集的万圣节常用中英文词语:

Pumpkin-南瓜; Candy-糖果; Goblin-妖精;Witch-巫婆 Warlock巫师; Witch-女巫; Ghost-鬼魂 ; Vampire-吸血鬼; Werewolf-狼人 ; Monster-怪物 ; Skeleton-骷髅;  Zombie-僵尸 ; Mummy-干尸 ; Bat-蝙蝠;  Mask-面具; Grim Reaper-死神; Spider web-蜘蛛网。


上海闲话一七六:喝咖啡,嚼大葱,我未见鬼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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