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琉璃藏医唐卡:土木精华及平川药材》
二十世纪上半叶,拉萨门孜康藏
局部:麝香和熊胆
དྲི་མཆོག་ཚུལ་ཁྲིམས་སྤོས་ཀྱི་གླང་པོའི་ངད།
戒律之香最佳为麝香
晋美林巴
(འཇིགས་མེད་གླིང་པ་;1730-1798)
注:该句中用“香象”来表示麝鹿
此外亦用“持香主”(དྲི་བཟང་དབང་པོ་)来指代
《雌雄马麝(亦称藏麝或高山麝)》
选自威廉·查顿(William Jardine)的
《博物学家的图书馆》
(The Naturalist's Library)
1833年出版,大英博物馆藏
《传记组图:宗喀巴大师》
十八世纪中期,鲁宾博物馆藏
局部:颇罗鼐和他的两个儿子
(可见往期文章:藏地图像证史例举一)
1741年九月九日,几位方济嘉布遣会(OFMCap)的传教士受到了当时藏地的统治者,颇罗鼐·索朗多杰(ཕོ་ལྷ་བ་བསོད་ནམས་སྟོབས་རྒྱས་;1689-1747)的接见。来自意大利的会士们向颇罗鼐献上了信件和教皇克莱门特十二世(1652-1740)准备的礼物。在接下来的互动环节中,“平易近人而极具威严”的颇罗鼐选择回赠给他们黄金和麝香等本土特色产物。通过会士们的信件,可知这里的“麝香”是指百个装有麝香的香囊和盛满麝香粉的香盒(这也是藏地传统中常见使用麝香的两种方式)。对这些西方人而言,藏地的麝香并非陌生之物。交织着动物性,辛辣味,粪便味和多变花香的麝香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蓝琉璃藏医唐卡:饮食及相关调理》
二十世纪上半叶,拉萨门孜康藏
局部:鹿,麝鹿和高山羚羊
《噶当派祖师组图:京俄•崔臣帕》
(སྤྱན་སྔ་ཚུལ་ཁྲིམས་འབར་;1038-1103)
十八世纪中期,鲁宾博物馆藏
左下角有两只带角的动物
一般将其认定为独角鹿或想象化的犀牛
典籍将其理解为麝鹿中最为尊贵的独角麝鹿
有关京俄瓦的描述中多有麝鹿和麝香出现
在更早的文献中,中古时期的博学者们便将其唤作“吐蕃麝香”,且与此相关的商贸路线被学界称呼为“麝香之路”(The musk routes)。通过陆路和海路,产自藏地的麝香被带到了阿拉伯世界和基督世界。无论是“南亚麝香”,还是“粟特麝香”,它们大多被认为源自“麝香之路”的起点:藏地。自带诱惑力和多层次感官体验的麝香,引发了欧亚大陆的“麝香热潮”,人们展开了针对麝香的想象构建和多元叙事,即神奇的麝鹿和神圣的麝香(描述中多有道听途说的成分)。正如波斯的古谚语所称,“女士皆爱之,男士崇尚之”。
《蓝琉璃藏医唐卡:药物分类》
二十世纪上半叶,拉萨门孜康藏
局部:麝香和阿魏
《伊斯兰与藏地:麝香之路上的互动》
书籍封面,该论文集出版于2011年
对于产出麝香的动物们(麝鹿-麝猫-海狸等)而言,麝香(གླ་རྩི་)是展现领地意识和繁殖欲望的分泌物。但对人们而言,麝香是绝佳的药材(杀虫驱蛇且有助于滋养肝肾),是涂抹在身上的灵性来源,是呈现哲学理念的香中上品。在藏地,对于麝鹿和麝香的独特描述由来已久。在史诗中,麝鹿是遍布于高山和林中的自然使者。在佛教体系的背景下,麝香所具有的诱惑力是修行者坚守戒律后所自带的香味,是在经历长时期的独身修行后,吸引人们走上圆满智慧之路的印证。将上好的麝香涂抹在珊瑚枝上,则珊瑚出现裂痕(该方法也被传至阿拉伯世界),正如那坚守戒律和内心秩序的智者,在遇到世俗诱惑和各类障碍时,都可破除幻想和负面影响。作为藏地的“动物香王”,麝香见证了人们对于永恒魅力的向往。然而,这魅力的代价绝不应该是伤害和侵扰:保护动物,人们选择用奇妙化学来重构这一充斥着危险气息的“软黄金”。《罗布林卡里的麝鹿(香獐)和饲养员》
照片拍摄于1920年至1921年间
由查尔斯·阿尔弗雷德·贝尔拍摄
牛津大学皮特·里弗斯博物馆藏
毕业于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历史和哲学学院(牛津大学项目合作),本科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并长期主持人民大学的藏史研读班。长期坚持研读原始资料,系统学习了古希腊语、拉丁语、古希伯来语、西夏语、梵语,满语、蒙语和古藏文等作为学术研究性语言。2017年,参加联合国教科文在俄罗斯组织的“史诗与民族-雅库特”会议。2018年,荣获“青年美术评论家”称号,代表作品有《图像,一种生存修辞术:古典图像和城市图像分析》。2019年,参与了国家级项目——《西藏历史地图集》 。2020年,其译注的《藏史纲要》已定稿。曾参与《藏文辞海》编写,并担任常务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