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长、旺盛"
全知佛眼
皈依玛哈嘎拉
"siddhi"
“EhVam”
威河谷地的清晨总是透着一丝懒散,阳光正透过窗户照在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咖啡杯上,Tashi Mannox完成冥想,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在这个寂静的工作室中,笔、墨与思想每天展开着最迷人的交响曲。Tashi在创作Tashi出生在英国,父母是艺术家,也是虔诚的佛教徒。他们与家里频繁来访的佛教人士对他的成长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童年时,Tashi经常会双腿盘坐在家里的客厅地上,全神贯注地沉思着大师们的教法。同时,心中那颗梦想的种子也悄然发芽了,他想成为一个佛法艺术家。"HUM"
获得艺术学学位后,Tashi的未来之路更加明确了。22岁时,他出家成为了一位噶举派僧人,正式获得了名字Tashi,从此开始了长达16年的出家生活。“这个心愿早在我11岁左右时就有了。那时在法国中南部一个佛教中心,我遇到了几位年迈的藏族仁波切,他们很和善、有学问,而且很简朴。我从他们身上获得了某种启发,心想‘长大了,我也想成为他们一样。’Tashi在不丹这时,再回过头看看我的父母和其他成年人,相比僧人们,他们在我看来往往有点神经质,而僧人们很幸福,这就是我当时的理由,追求一个幸福的生活。我喜欢他们的样子,每次遇见,我都忍不住想把他们的僧袍拿来裹在我身上。然而,当僧人的心愿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为害怕被拒绝,我怕他们会说:‘你没资格出家。’ 我当时天真的以为,一个人要有一种特殊能力才能成为僧人,但后来发现,这个想法十分荒谬。皈依手印
Akong仁波切已预见我即将会出家,他是我的灵修父亲,从小看着我长大。果然,不到几个月,我正式受戒为僧。我当时几乎泪流满面,心想仁波切是如何知道我想成为僧人的呢?但同时心中也升起一股巨大的欣慰,因为那会儿刚毕业,即将步入成年生活,还要迎来就业等诸多事情,而对于我,出家就是最好的职业,所以当被赋予这个宝贵的机会时,我喜极而泣。Tashi出家期间
“出家后,Akong仁波切一步步指引着我精进法门。他还教我做一些务实活儿,比如缝制僧袍和帽子。他对我的要求很高,做任何事情,他心里只有最好,没有第二个最好一说。Tashi与Akong仁波切(左)
我以文殊菩萨作为本尊修前行法,祈愿获得更好的智慧,因为要学的东西很多,比如藏文字的拼写及其速读等,我以全身心投入到这项学习中。那会儿,我对藏族僧侣生活的其他各个方面都极为感兴趣,相继学会了各种宗教乐器以及像羌姆一样的仪式舞。随着对修行的掌握,我被上任为吟诵大师,并且开始指导这方面的要义。我总共修了两次前行法,以及一次为期3年3月的闭关修行。”Tashi在吹奏乐器
在修行功课之外,寺院清闲的生活还使得Tashi自由探索了生动的佛教图像与各种仪式。他彻底被藏族艺术迷住了,或者说,这唤醒了早已隐藏在他体内的艺术细胞。从记事起,Tashi的父母经常会带他去欣赏各种藏族艺术形式,比如唐卡画等,“那时我还去过桑耶林,那里的装饰可谓精妙绝伦。所以藏族艺术元素是自幼围绕在我身边的。”虹彩云
在桑耶林,有一位藏族艺术大师叫西热拜登贝如,他常带领Tashi欣赏传统寺庙中那些精致的装饰形式。提到这位大师,他回忆道:“小时候我曾坐在他的唐卡绘画室看着他画画,观察着唐卡中的那些神灵,他的色彩选择以及那美丽又独特的风景画。”铜色山净土
几年后,在一次为期四年的闭关修行中,Tashi获得了一次抄写经文的机会。在那往后的日日夜夜中,藏文书法之美也逐渐跃然于纸上。“抄写藏文经书是一种很强的训练。但我拥有艺术细胞,所以看到藏文字,也自然将其视为一种艺术形式。对于我,比起唐卡或其他视觉艺术,藏文书法的美更胜一筹。其实我自幼发现了藏文字的美,只是出家后想要深入学习,掌握这门艺术。"大福泽“
当诵读祷文或其他各种经文时,我的双眼一直望着这些文字,有时一些经文由于印刷破旧,其中的文字快被风蚀掉了。所以,我有股冲动,想把它们复刻下来。之后上师们也注意到了我的心思,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把它做起来。这里有一个快要散架的大手抄本,已经很老旧了,为了守护它,你可以抄写下来。’ 那是一本关于玛哈嘎拉的经书,我用时一年完成了抄写,如今仍然在用。”三世全知之眼
整个抄写过程需要时间与精力的双重投入,但是Tashi的高度专注与持之以恒,以及来自身边人们的鼓励使得他的信心逐日增长。这一高度严苛的训练最终使得Tashi掌握了藏文书法的多样性,并且精通于此。
如影
“那时电脑字体还未出现,有一次苹果公司邀请我设计藏文字体,我也愿意做这个,因为我的目标是守护好藏语言文字,这是藏族宗教信仰的载体,它具有很长的历史与深厚的传统,很珍贵,所以保护它也变得至关重要。然而,整个设计过程却十分繁杂,他们表示整个项目可能需要花2000多个小时不止,我拒绝了,因为我并不想变成一个科技脑。”"HUM"
故事的转折再次发生。千禧年之际,以一颗沉重而坚定的心灵,38岁的Tashi决定回归世俗世界,成为一个藏文书法艺术家。“当时Akong Rinpoche很伤心,因为我与他最亲近。多年以来,我作为他的私人助理去往欧洲等各个国家,但同时我也始终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我曾听说过:‘与上师过于接近,你可能会被烧毁,就像过于接近太阳一样。’
空性之心
然而,致使我还俗的原因有很多。个人方面,尽管我热爱出家生活,但同时有一部分的我也在对抗被体制化,桑耶林在不断变化,或多或少在成为一种制度化的机构。另外,我也在想自己要如何与‘真实世界’接轨。虹冥想
在当僧人时,我已经有一些教授经验了。当时被派到欧洲的各个佛教中心,带领学徒们闭关、冥想及实践各种仪轨等。不得不说,很多时候我坐在那儿,面对着那些世俗男女,我脑海中不停地浮现一句:‘感觉自己像个骗者。’我在给这些人提供建议或指导,但是却全然不知他们在经历什么,包括他们在生活中遇到的困难、人际关系等等。这也是我为何重返“真实世界”的原因之一,因为我希望将自己在冥想垫上禅修获得的一切运用到实践中。”金刚杵
“然而,还俗的过程十分艰难,我哭了很久,这种感受很糟糕,就像你突然被剥夺了一切。第一次重归世俗界,我需要学习如何生活、挣钱、还债、付税等各种事情,而且需要快速学会这些。我心中不免有些恐惧,但是关于正念、觉知、冥想的经历一直跟随着我,佛法艺术家最重要的工具是一颗被驯服的心、超越期待与恐惧的束缚。“心”
我决定扎根在伦敦,因为'如果一个人要成为艺术家,那他应该先在伦敦生活。' 因为这里可以产生无数个连接。如果你在伦敦成功了,那么世界其他任何地方都会没问题。在伦敦的第一年,我是一个穷艺术家,当时非法居住在一个租得很便宜的工作室里。房间没有洗浴设施,只有放在角落的一个大旧水槽,我需要在里面倒入大量的热水才能洗浴。Tashi在创作
那会儿,我的钱包里一直只有零碎的几美元,而且只有当急需时才能用上。有一次饥饿难耐,我不得不花了钱包里的两个美元,那一刻让我几乎心碎,但幸好,我那天吃到了一顿饱饭。”Tashi在创作有一天,穿着僧袍的Tashi在伦敦苏活区行走,一家gay酒馆在那前一天被轰炸了,致使多人死亡或受伤。经过这座被炸毁的建筑前,他突然有股强烈的意识,坐下来开始冥想。数小时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同他坐下,一起对眼前这一暴力场景生起慈悲心。对当时的很多人来说,这是一次意外的疗愈之举。"无常"
Tashi后来描述这是一个转折性时刻,他意识到如何将他的僧人与书法家双重身份运用到现代生活中。扎西发现,如今很多人处于孤独又渴望归属感的一种状态,此时他们需要的正是一种灵性的疗愈,比如藏族佛教文化与哲学,其中书法也在灵性觉醒方面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它连接了千年前的智慧。"美丽的菩萨"
“藏文书法是一种打开心灵的钥匙,而这把钥匙早已在我们体内。花一个、两个或多个小时深思慈悲、同理心、无常以及缘起等,它可以帮助我们在生活中获得更多的安住与觉知。那样我们才能以慈悲心对待周围的一切,释放我们内心的真实潜能。”“自然”
在藏文书法载体中,mantra是最神圣的一种语言形式,代表终极或神性,它既可以通过声音也可以由形态的媒介治愈人们,最终获得解脱。"mantra"
2016年,Tashi带领16位来自不同国家的人进行了一次mantra书法闭关修炼。作为每日艺术创作之前的必备项目,他会带着大家晨起冥想,保持一种开放、谦逊的心态,因为Tashi相信,最好的作品往往来自于一种冥想的状态。“Dzam”
他强调整个过程不是为了把这些mantra绘制得有多完美,而是将它作为一种心灵的探索之旅,一种将灵修与日常生活融合的机会。那次课程结束后,学员们获得了很多启发,他们纷纷表示这次书法练习超越了它本身的意义,真正为各自的生活带来了一些益处。冥想手印
Tashi的书法创作深受创巴仁波切的启发,“在他身上,最吸引我的不仅是其审美观,更重要的是他将法艺和书法与冥想相融合,强调此刻、当下的觉知心,唤起佛教的无限智慧。这正是我想在自己的艺术创作中重点关注的。"自然而成"
司度仁波切也向我介绍了一种更大范围的书法和媒介类型,比如彩色墨水和金箔,还有在空白纸页上自由挥洒笔墨的能力,这也有点类似于日本书法风格,但是在藏文书法上,这种自由只有当你经过正式的训练之后才可达到。日本书法艺术Ensō在创作方面,我还有一个实用性原则,即不刻意寻求哪种特殊的笔刷,它不需要是专业的书法工具,甚至可以是曾经用来刷你家墙面的那只破旧的漆刷。因为我相信‘神圣可以在任何事物中’,对于任何工具,关键不在于工具本身,而在于发心,在于你的方法。”Tashi书法与笔
藏族文化是一种地球文化。正如印第安人一样,藏族人与自然、与自己的土地是和谐共处的。藏族文化是一种价值观,相信一切生命都是珍贵的,信奉这种价值观会改变你的行为,进而能更好地生活。然而,处在现代社会的我们却断了这层连接;人们住在集中供暖的房子、开着装有空调的车,到处都是燃油、塑料袋,更严重的是,大家似乎都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Tashi的书法课
我之前在Akong仁波切的兄弟家住了几周,那是藏地的一个牧区,我们每天吃着大块的水煮肉,其中只放一点盐,偶尔会有几片绿叶漂浮在上面,还有糌粑,混合着茶和酥油。这对于一个西方人来说,简直是一个很不健康的饮食习惯,因为这样严重缺乏每日该摄入的蔬菜和水果。我心中其实抱着各种担忧,怕继续这样吃会导致便秘,甚者生病。“地球母亲是最美的菩萨”然而,令我惊叹的是,我从这种传统饮食中得到了力量,可以说容光焕发,我还记得我的脸颊逐渐透出一抹高原红,就像藏地小孩的脸颊一样,我感觉很棒。这让我突然悟出了藏族传统食物的魅力,它们完全属于自然平衡的饮食,纯正、有机,来自土地。关于人与地球、人与食物、人与环境的关系,那时我获得了一次直观的体验。"EhVam"
如今,Tashi已被公认为是最优秀的当代藏文书法艺术家之一,举办了众多国际性展览,他一直在带领人们领略藏文书法之美,更让人们学会在生活中保持觉知,疗愈自己,疗愈他人。Tashi与学员合影
他说:“我向传统致敬,不希望将传统妥协于当下,而是想以当代的方式发扬传统。这是我一直以来创作的初心,也是Akong仁波切自始至终注入我内心的:‘不失去内核,再保持高要求。’”Tashi的书法
其实,Tashi的书法背后一直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即通过他提供的方法,人们能够以一种不一样的方式看待世界,并拥抱它。如今看来,他何尝不是做到了呢?
Tashi在创作
佛教二资粮
金色莲花上的阿字
“OM AH HUM”
"上升道"
佛教六度
Interview with Tashi Mannox, Calligrapher, by the MirrorTashi Mannox,HOW STILLNESS ENHANCES CREATIVITY
Tashi Mannox
藏文书法艺术家
出生于英国,自幼与佛教结缘,22岁出家修行,38岁重返世俗世界后,结合藏传佛教图像创作出了一系列书法佳作,举办了众多国际性展览、工作室、课程以及闭关训练,他以藏文书法艺术、法艺及其冥想方法带领人们感受这一古老艺术的魅力与智慧。
藏文书法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