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我参加了鲁苏两省四县市作家采风活动,先是去了著名的一家化工公司——山东德瑞高分子有限公司,然后又去了新村银杏古梅园,与自江苏邳州、新沂、东海三地远道而来的文友若别久重逢,一起畅游座谈,把酒言欢。
三周之前,我曾怀揣一种别样的情愫,浏览了一次古梅园。“老神树”的叶,依然没有想象中那般金黄。而是在其它草木(包括其余银杏树)凋零的尽头,依然绿意盎然,焕发着其独有的勃勃生机。
这次,因了几十人同行,便走得很慢很慢,一步一景,细水长流地看。虽仍未将风景看透,但比前几次多了许多新发现。
说来,我曾为园里没有栽植梅花郁郁了许久。这次,进门拐角就看到了一株古梅,傲然立在风里,仿若站在千年之前,也仿佛站到了千年之后。
这株梅的名字叫,红崖古梅。说它傲然,是因为它站立的位置,距离老神树不过百米。想必多数人都如我一样,都是以仰望老神树的姿势行走,忽略了红崖古梅的存在。如果我此次仍以惯常仰望,势必仍然寻而不遇。
好在,终是没有再错过。我终得与心心念念,也碎碎念念的梅重逢。叶儿虽几近卷枯,但梅枝虬劲,叶儿还是绿着。仅凭枝叶,我并不认得梅树,然,在这凛凛初冬,我便开始期待,那一树梅花的轻绽,是不是更加诗意且美好?
微微仰望,树梢云朵儿正缱绻。我心氤氲千年的遗憾与期盼,此时都一一揉进疏影横斜。那一定是我,那年那日寄出,却又迟迟未能抵达的信笺。
相传,公元645年,唐太宗决定御驾亲征高句丽。尉迟恭为左一马军总管,随同出征。随行军中还有一位无名小卒,就是后来勇冠三军,声名震敌的名将薛仁贵。他们兵分两路,直奔辽东。行至沂河边时,春寒料峭,河面上漫天雪花飞舞。只见沂河东岸的石崖峭壁之上,立着一株古梅。
满树红梅正艳,在雪中随风摇曳,分外妖娆。三军连夜赶路,舟马劳顿,此情此景不禁让人眼前一亮,欢呼起来。此乃大祥瑞之兆矣,唐太宗与尉迟恭束马驻足,浴雪赏梅。凛风过境,以天地立心,感天地之灵。
都说“欲寻一方净土,却误入一片梅林。”而,能得遇一株灵性之古梅,却非易事。千百年来,梅都是诸多文人墨客,描摹不尽的风骨。
客居郯城的秀才屈复,在《郯城八景》中,就留有一首关于古梅的咏叹:
几十春到古寒梅,每过清明始尽开。
多以违时嫌老树,若为乘月访仙才。
香从上届闻人世,花自何年抱雪胎。
沂水东边村社酒,孤根应结梦魂来。
这次第,还许东风,几欲踏雪追去。我分明已看到,我期待的那场雪,已然落了满园。其时,风有约,花无误。那古梅迎风凝雪初绽,为有暗香浮动。
我与梅,遥遥相看,两不厌。净雪探春,新梅借问——是如何别后,几换梅枝,是不相知,不相见,只单思?是三叠落梅,琴音绝,是梅香旖旎,盈满袖?是已枯半树,风梅古,是才放一花,天地香?
忽又念及彭玉麟的,“十万梅花”。竹径摇雪,梅枝弄影。孤芳长绝,亦倾城。彼时,你愿意同我一起,到古梅园去看那十万花开吗?
此番,仿若与众文友一起跨过千江月,千山雪,再至古梅园,我心旌旌。仿佛,又穿回了那个战马鸣啸的战场。我着白衣惊鸿,剑倚红崖,古梅飞。
千年之后,我也只等这一回。远方琴声悠扬,梅有香如故。念念不忘的,仍是当年走马红崖低,曾为雪梅醉似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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