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这一看似普通的蔬菜,实则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据考证,白菜原产于中国,早在古代就已开始栽培。它耐寒力强,能在寒冷的冬季,当万物沉寂,百蔬凋零之时,唯有白菜,以其顽强的生命力,展现出一种超脱世俗的高洁与坚韧。古人以其“青白高雅,凌冬不凋,四时长见,有松之操”的特质,赋予它“菘”的美名,寓意其坚韧不拔、高洁清雅。到了宋朝,人们正式将其称为“白菜”,这一名称沿用至今,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蔬菜代表。它的普及,不仅仅是因为它易于种植、产量高,更在于它那清甜可口的味道,能够慰藉人们在寒冷季节中的味蕾,给予身体以温暖和滋养。
白菜的叶片层层叠叠,宛如历史的书页,记录着岁月的变迁和家的故事。小时候,每当二伏天来临之际,母亲总会在自留地上种上几垄白菜。冬天,寒风凛冽,大地一片萧瑟,唯有母亲的白菜园,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一颗颗丰腴的白菜紧紧包裹着它们的秘密,每一片叶子都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一排排、一列列等待着母亲的检阅。我和母亲将一颗颗白菜从土壤中解放出来,留下少量供即时食用,剩余的放入提前挖好的长方形菜窖储存起来。到了第二年春天,这些白菜依然保持着那份水分充足的新鲜,就像是时间在它们身上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只留下了甘甜与美好。
在古人的笔下,白菜不仅是餐桌上的佳肴,更是文人墨客笔下的清供。苏轼有诗云:“白菘类羔豚,冒土出熊蹯。”将白菜比作美味的羔羊和熊掌,足见其在文人心中的地位。那时,家里不富裕,母亲虽不及文人墨客那般风雅,但她总能用一双巧手将有限的食材做出无限的美味。母亲说,白菜不仅是古代帝王贵族餐桌上的佳肴,更是寻常百姓家的日常蔬菜,白菜还是最能体现厨艺的蔬菜。它既可以单独成菜,又可以与其他食材搭配,既能做主角,也能当配角。
白菜在母亲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无论是清炒、炖汤还是腌制,每一种做法都能让人回味无穷。最常见的是醋溜白菜,母亲将白菜帮和叶子分开,帮子斜刀切片,叶子随手撕成小块,这样炒出来的白菜口感层次分明。油锅烧热,爆香蒜末和干辣椒,随后倒入白菜帮子,快速翻炒至微微透明,再加入白菜叶,淋上一圈米醋,瞬间,酸香四溢,让人垂涎欲滴。这道菜,简单却极考验火候,母亲总能把握得恰到好处,让每一口白菜都充满了酸辣的刺激与清脆的甘甜。
白菜炖豆腐,则是冬日里的暖胃佳品。母亲选用的是自家做的老豆腐,硬实而有韧性,与白菜同煮,吸饱了白菜的清甜与汤汁的醇厚,变得柔软而富有滋味。母亲炖这道菜时,从不急于求成,小火慢炖,直到豆腐表面泛起细腻的小孔,白菜也几乎融入了汤汁,那才是最佳的品尝时刻。热腾腾的一碗,吃下去,全身都暖和了起来,仿佛连窗外的寒风都变得温柔了几分。
白菜猪肉饺子,是每年重要日子必不可少的美食。母亲会将白菜剁得极碎,挤掉水分后与剁好的猪肉馅搅拌在一起,加入适量的盐、酱油、葱姜末,再淋上一圈儿香油,搅拌均匀,那香气,足以让人食欲大振。饺子皮是母亲亲手擀的,薄如蝉翼却又不失韧性,恰到好处地包裹着满满的白菜猪肉馅。下锅后的饺子像是一群小白鸭在水中嬉戏,直到渐渐浮出水面,宣告着自己的成熟。出锅后的饺子晶莹剔透,轻轻咬开一个,满口生香,鲜美的汤汁立刻涌了出来,刺激着每一个味蕾,让人忍不住一个接一个往嘴里送。
白菜不仅是热菜烹饪中的常客,母亲还擅长制作凉菜——酸辣白菜。她将白菜切成细丝,用盐腌制片刻,再加入蒜末、辣椒粉、醋和少许糖,搅拌均匀后放置一夜。第二天,当那酸辣可口的白菜端上餐桌时,总能瞬间唤醒我们的味蕾,让人精神一振。这种味道,既有白菜本身的清甜,又融合了酸辣的刺激,恰似生活中的苦与乐,相互交织,成就了独特的风味。
除了这些家常菜肴,母亲还会用白菜腌制酸菜。那是一项需要时间与耐心的活儿。她将白菜洗净,晾干,一层层地码在大缸里,撒上盐,再压上重物,等待时间的魔法。
当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时,白菜用它那丰腴的身姿,装点着寒冷的日子。但无论怎样烹制,白菜那份独特的味道,始终不会改变。它就像一位老朋友,默默陪伴着人们度过每一个寒冷而漫长的冬天。
作者 裴金超,爱好读书写作,作品散见于《故事会》《知识窗》《辽宁青年》《中国青年作家报》《江西日报》《黑龙江日报》《海南日报》《北京晚报》《联合日报》数十家报刊。
长按二维码 关注郯城作家
传承郯城文化 构建文学家园
投稿邮箱
tczx20207@163.com(综合)
tcwxshige@163.com(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