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琪
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的确，许多名山不高，甚至很矮。远的不说，就拿我居此十多年的江宁东山来说，就是一座很有名气的山。
东山海拔仅60多米，位于秦淮河畔，江宁区委区政府大院之后。据说秦始皇为泄金陵王气，开凿了秦淮河藏龙浦，仍不解气，又揮鞭将方山裁了三截，山根留下来成了方山，山腰抛到土桥成了赤山，而山尖子一块土又带回来成了东山。所以东山俗称土山，后来东晋时谢安在山上仿照会稽东山建了别墅，并在此指挥淝水之战，打败了符坚，土山逐更名为东山，是为东山再起。淝水之战，谢安如在会稽指挥太远，在江宁东山踞前线近，所以他把前敌指挥部设在东山，史书的记载是可靠的。
上世纪1973年至1983年，我在原江宁县委办公室工作，在东山脚下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度过了整十年的光阴。这十年，江宁人民养育了我，秦淮河水滋润了我，东山美景抚慰了我。如今40年过去，往事悠悠，难以忘怀。
昨日，国庆长假之后，由大儿小东驾车陪同，重访了东山，一个半小时，来去匆匆。深感山河依旧，城郭已非，人事渐远，感慨良多。
在江宁时，县领导对我们一家的关怀，可谓无微不至。当时，县机关住房分布在东山周围，僧多粥少，但领导考虑我的实际情况，先后三次分配改善我家的住房。第一次在山下，是一间小平房带厨房，结婚生子。二年后，次子诞生，房子搬到山腰，赠加了一间，面积大了一倍。几年后，又回到山下大礼堂旁边，住进新宿舍楼三室大套房。当时能享受这些待遇的，多是一些老资格的干部，我初出茅庐，何德何能？主要原因是领导考虑我经带开夜车给书记写稿子，所以受此厚爱。那时的我一芥书生，一不请客，二没送礼，三次得到改善住房，现在想来，仍感恩不尽。
小车沿土山机场路向北，只见大礼堂仍在，而周围的机关宿舍已夷为平地，包括我家原来住过的平房和楼房。平地全部种植了绿草和花木，一眼望去，东山郁郁葱葱，近在眼前，越加美丽了。
▲江宁区政府大门（原县委大门）
沿山拾级而上，原在山腰上的一排旧居亦不见了，而水泥路仍在，路尽头的水泥雕堡也消失了，被围档起来，成为东山公园的一部分。至于山腰下的县锡剧团的一排房子，也被拆迁，成为芳草绿地。而在当时，我们坐在家中，早晚晨昏，都能聆听剧团演员们调嗓子和吹小号的声响。
好在山不高，而且新修了石台阶，不消半时，就游览了布塞亭，瞻仰了谢公祠，登上了山顶。仔细看了导游图，原来，这东山的石头，属于侏罗纪的砂岩地层，和方山的火山玄武岩不是一个年代，风马牛不相及，所以秦始皇挥鞭成三座山，是不科学的，只是神话传说而己。
下得山来，只见南京市江宁区机关幼儿园，在不远处赫然在目。还是老地方！还是老样子！小东激动地说。当年他和弟弟克震都在此园入托。那时，我工作忙，妈妈要上班，他才5岁，负责带着3岁的弟弟到幼儿园上学。好在路不远，他俩从不迟到。小东身上卦着钥匙，放学带弟弟回家，只是有时上山玩一会，从来不要大人去接。
后来小东上了小学，克震就一人去幼儿园。小东就读于东山实验小学，那可是一所名校，师资好，学风正。上学的路虽说远些，他也是背看书包自己上学，不管刮风下雨，都无需大人接送。只不过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沿途再看看风景，难免有出差的时候。一次在回家的路上，他把路边的水泥电线杆当平衡木走，不慎将一只脚卡在两根电线杆的缝隙中，拔了半天脚拔不出，索性睡倒躺在水泥杆上休息。邻居路过认得他，好奇地问，小东，你躺着干嘛？而小东却淡定的说，我在看天上的云彩！邻居终于弄清了原因，哈哈大笑，帮助他拔出脚，并送他回家。这件事在我们家，至今仍传为笑谈。
访问过幼儿园，见戴家塘一弯碧水，又经机关食堂，来到区委区政府大门。在门楼下，父子再次合影，作为此次东山故地重游的留念。在歌咏东山的诗文中，诗仙李白的一首诗我最欣赏，故抄录如下，作为拙文的结尾。
不向东山久，
蔷薇几度花。
白云还自散，
明月落谁家。
（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 | 陈涛 琪斌
作者介绍
王琪，南京人，1946年1月15日出生。南京出版社原副社长，江苏省书法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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