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
资深媒体从业者
关心股市和货币政策的娱乐博主
顺嘴但不走心地拍一波领导的马屁，几乎是每个职场人的必备技能。员工“从没看过工资单”，你信吗？但是当时当地，就需要这样的叙事底色。或许是酒桌上，或许是摄像机前。老板有时候是真信，被赞美簇拥的老板，很容易失去对人对事的基本判断，变得独断专行性烈无双，因为在老板的世界里，每个人都臣服在我脚下，因此臣服只是基本功罢了。
但没有一个“做员工的”真信。因为每一个“员工”，都需要看工资单。不为了工资，以及工资之外稳定的职业成就、社会定位，谁要上这个班？但也没有一个“做员工的”不会虚假而诚恳地拍几句马屁。即使你混得再差，也是一个社会人。在职场这个权利规训的大熔炉里，大家学不会心平气和地表演驯服，这个组织何以存在？
当然，组织健不健全，健不健康，是个大话题。人人都拍马屁的组织，那肯定是很不健康的。但像OpenAI这样的现代公司，换CEO来回翻牌，又或许是另外一种模式的不够稳定、不够健全。
比如OpenAI这样的公司，人人都像是个领导，被赶出公司还能连夜翻盘——而且不是什么大爽剧，只是因为这个人真的不可或缺。
这在我们东亚社会可很少见到。首先，在我们东亚，一个公司必须要有绝对领导，这种竟然谁都是领导的公司结构，那真是太不健康了。其次，把你赶走，就证明你背景不如人，干不过我。你拿赔偿金老老实实滚蛋吧，不要在社交媒体上嚷嚷，小心我找人告你。再次，你想回来，而且居然还成功回来了。那就证明你背景比我强，我技不如人我认栽，等我叔管升一级，看我再杀回公司抢回我的宝座。
是的，身在东亚的权力社会里，每一个阶层都是明码标价的。向权力说两句嘴甜话，为什么还能引发轩然大波？其中“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在哪里？如果是一个女文员对男老板的恭维呢？如果是同性别之间的跪舔呢？你当然也会嘲笑——表面上是嘲笑别人，根子里可能也是嘲笑自己——但是这种过于日常的马屁，就失去了最基本的社交媒体的传播价值。
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王自如相貌堂堂的大男人，恭维的对象“居然”是一位女老板。性别产生了倒错，也令人心生诧异。这个对象如果是刘强东呢？如果是王健林呢？他们企业里的故事少吗？怀孕的女高管积极表态“我不会耽误工作”，万达“董事长是不能按电梯的”，有造成如此全民分析嘲笑的传播量吗？真实的生活现象罢了，有什么值得可传播的？
但现在性别一旦倒换，其中的“含羞忍辱”意味加重，表演的含量也显得更重。尤其是还在摄像机前，这种几乎是脱离生活的虚浮感，做戏感，就把大家冲击到了。女性本来就不容易让人联想到权力，尤其董姐在摄像机前，也并没有表演得更杀伐决断，反倒似乎被几句肉麻马屁夸得晕陶陶。这更容易让人觉得“就这？”——背后的含义不过是“这样好哄的老板也需要你王自如费力进行性别和级别的双重臣服？”
在真实的生活世界里，董姐是比大部分男性都强硬都不好沟通的企业家，王自如的选择也未见得很差，投身一家具体的有很多问题也有很多可能性的老牌企业去做渠道改革建设，不管成功失败都是一辈子用得着的经验。在这样一个具体的，大家都见得着摸得着的企业里，有一些实属寻常的职场马屁表现，其实是很不足一提的事。要想做点事，就需要配合集体的表演。
但当隐去这些背景，变成两个网红人物的电视形象表达，那就确实产生了很多心理冲突和不适感。这种不适感，大概就是真实和表演，应该和实际，想象和人生的差距吧。
I see 我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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