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冈：旧俗遗风载师道

文摘 2024-12-10 20:16 湖北

幼儿教育

在民国时期的黄冈地区，幼儿大多依偎在祖母与母亲身旁度过那懵懂的时光。往昔，祖母常常会一本正经地告诫孙儿诸多禁忌，例如切不可随意指月亮，不然便会遭受“割耳朵”的惩戒；牙齿脱落时也不可乱扔，上面的牙齿需扔至床底下，下面的牙齿则要抛到屋顶之上，如此这般才能确保新牙顺利长出；不能肆意踩踏字纸，否则将会“瞎眼睛”；亦不可伤害幼小生灵（诸如小虫小鸟之类）的性命，不然定会折损阳寿；若是有人被雷电击死，那定是其作恶多端，遭到雷公惩处。母亲则会一边飞针走线地做着针线活，一边绘声绘色地给孩子讲述岳母刺字、牛郎织女等传奇故事，同时还会传授一些气象、自然方面的知识。

尽管这些教育内容掺杂了不少迷信元素，但其中所蕴含的善良正直的品性却如涓涓细流，悄然滋润着孩子们幼小的心灵。在民间，亦流传着诸多与此相关的俗语，像“指头指月，耳朵流血”“脚踩字纸，眼睛长刺”等顺口溜，孩子们在这些口口相传的话语威慑下，懵懂之中便对世间万物有了敬畏之心。

启蒙拜师

民国以前，民办启蒙教育在黄冈地区颇为盛行，常见的形式主要有族学、村学、家塾、门馆这四种。蒙童通常在七岁时踏入求学之门，每年初春之时开馆。开馆之日，众人会集资操办启蒙酒，并举行庄重的仪式，届时家长、乡绅皆会到场。晌午时分，伴随着袅袅升起的香烟，激昂的鼓声敲响，鞭炮声震耳欲聋。先生先是向孔圣人行三跪九叩之大礼，礼毕之后，家长带领自家子弟进行接拜礼圣。紧接着，学生们依次向先生行礼，而后家长送上礼金，同时赠予长（专门用于打屁股）、短（用于打手掌）竹板，以助先生树立威严。待仪式圆满完成，众人便一同进餐。

次日，先生便会宣布教程安排，正式开启授课之旅。在这一过程中，亦有相应的顺口溜流传，“七岁孩童入学堂，启蒙拜师礼仪长。孔圣面前香火旺，尊师重道育贤良”，生动地描绘出当时启蒙拜师的庄重场景。

私塾常规

蒙童在清晨吃完早饭之后，便会前往私塾上学。到校后，首先要向孔圣牌位作揖行礼，礼毕再向先生恭敬行礼，随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自读。

彼时，上午与下午并不划分明确的课时。课间若要出厕，需到先生位上领取“恭牌”（一块小小的竹签）作为凭证。由于“恭牌”仅有一块，所以只有前一位如厕者返回，后一位才能出去。除了背书、点读的时间之外，先生常常靠在椅上，目光如炬地审视学生的坐姿与神态。一旦发现有学生行为不端，便会立即动用击木（与惊堂木极为相似）或者戒尺予以警告。倘若警告之后仍不知悔改，便会施行体罚，体罚的方式可谓五花八门，包括打手板、揪耳朵、打屁股、跪石板、夹眼皮等等。

当时有句俗语说道：“私塾先生威如虎，学生犯错难逃出。戒尺之下规矩树，学业之路慢慢铺。”学生若是受到较重的处罚，家长也绝不敢有半句怨言。若是先生因事短期外出，便会嘱托“大相公”（年龄较大且读书较多的学生）代行其职。

一年之中的三个重要节日——端午、半年（农历六月）、中秋，家长都会精心准备酒食馈赠给先生，以表敬意。若是学生家中平日有婚丧喜庆之事，也会邀请先生撰写应酬文字。大户人家会给予丰厚的“润笔”费，而普通人家招待先生吃顿酒饭便已足够。

塾师在受聘期间，若无特殊缘由，绝不可随意“辞馆”。受聘期满之后，若家长有意挽留，可通过学东共同商定。每年正月下旬开馆，直至腊月中旬闭馆。闭馆之日，便会结算并发放“学俸”。在这期间，也流传着一些关于私塾生活的顺口溜，如“端午半年中秋到，家长馈师心意表。私塾岁月长又长，尊师习俗不能忘”。

教学俗套

点、读、背、习乃是私塾中常用的教学方式。上午学生到校之后，会依次捧着书本来到先生座位旁边，先是背诵前日点授之书，待背诵完毕，先生便会手执朱笔逐句点教，直至书中再无生字为止。起初教授《三字经》《百家姓》《集韵增广贤文》《幼学故事琼林》等启蒙读物，继而教授《四书》《五经》《纲鉴》等经典著作。每日教授一段内容，学生们各自回到座位高声诵读。授完新课之后，便转入习字环节。下午则教授《千家诗》、《古文观止》、《四言杂字》等。在太阳落山之前，学生们还需再次面壁背书一次，而后方可放学。

一本书讲授完毕，学生需要全文背诵一次，此过程名曰“彻本”。此外，还会在五、八、腊月分三段时间进行“温书”、背书。当时衡量学生学业的标准乃是背得滚瓜烂熟，对于文意的理解却并无过多要求。待到进入经馆学习时，先生才会开始详细讲解，并教授学生作八股文、写应用文，同时兼习赋诗、填词。民间也有俗语称：“私塾读书背为先，理解文意放一边。经馆开讲方开窍，八股诗词始学全。”

上述习俗如今早已成为历史的尘埃，不复存在。然而，集资办学、尊师重道的优良传统未曾有过大的改变，依旧在当代教育理念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成为连接过去与现在教育文化的坚韧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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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黄冈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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