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好友小聚，醉乡最美处，莫过于泉州“散牵”。
小酌，指简易的宴席，也指请人宴席的谦辞。泉州人谓小酌为“散牵sán-kān”。周末了，下厨做几个家常菜，一家人散牵一下，这是指简单的宴席。周末了，今天准备了几个菜，请大家聚一聚，散牵一下，这是请人宴席的谦辞。更常用的语境是，切点卤料或简单炒几个小菜，呼朋唤友喝酒，地点不限，是为“散牵”也。
石狮市某大排档（图片来源于网络）
一、散牵，如何写之
散牵，是很多泉州男士的口头禅，隔三差五吆喝一声，意思都心里有数。只是此二字该怎么写，则有些踌躇。
依笔者之见，当写 “散牵”也。
先解“散”字。宋·陈祥道撰《礼书·卷八十五·十二献·九献》云：凡觞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五升曰散。这里说的是酒器的大小，最大的是五升容量的“散”。可见，“散”字在古代就与酒有关。
东汉《说文解字》、宋代《宋本广韵》均记载“散”字，杂肉也，说明“散”不是正规宴席的食物。更重要的是，散，亦有排遣之意，如散心也。
显而易见，心情要好，必须有“散”。散，酒也；散，杂肉也（有点今日之卤料）；酒肉一啖，郁闷自散。好一个“散”字！
再解“牵”字。东汉《说文解字》曰：牵，牵引也。牵引说明快不了，故牵亦为牵绵也。古人喝酒，常曰牵酒，指得是喝慢酒，随性地喝。宋代文学家王灼有诗句：浓春牵酒兴，胜践与诗谋。吟的就是慢酒的“牵”之妙。同时，“牵”的本义“引”，也常与酒密切相关。例如，宋代进士吴芾亦有诗云：聊寄一樽牵酒兴，更凭五字恼诗肠。此时的“牵”，则是因为“一樽酒”而引发了“酒兴”。
古人散牵图（来源于网络）
“散牵”二字，自古以来就与酒如影随形。只不过如今很多地方不再有此“妙语”。但在历史文化名城的泉州，“散牵”在岁月流淌当中缠绵千载，依然是坊间百姓的口头禅，是为幸也。
二、散牵，“散”在坦诚
杂肉牵酒，不拘小节，话多酒长，乃“散牵”之妙之趣！熟人及好友散牵，什么酒不重要，什么菜也无所谓。些许小菜、卤味甚至一把花生米抑或几块卤豆干都可以。与饭局不同，散牵不需要在乎酒桌上的人是什么身份，得搭配什么档次的菜色。因此，散牵没有套路。慢慢吹牛胡侃，有一句没一句，天南地北，瞬间转换。偶尔意见不合起“青面”，只要烧酒杯举起来，碰一碰又是老兄弟。“酌酒与君君自宽”的体会，是这种懒懒散散喝酒，慢慢悠悠聊着，一副淡然惬意的画面。不同年龄段的人，也可以在散牵当中“忘形到尔汝，痛饮真吾师”的交融当中，达到抛开礼节，不分你我甚至于称兄道弟的自由。初饮之时，你是泉州的；喝麻之后，泉州是你的。
若是在家散牵，做东的人往往是最先喝醉的。没关系，“我醉欲眠卿自去，明朝有意抱琴来”。我已酒醉欲眠，兄弟你且回府，明天要是还想接着“创”两杯，尽管抱着琴再来。这是唐时文人的酒景，如今不抱琴，带酒来也可以。
三、结语
人生苦短，烦恼和辛苦，大可在散牵当中随风而“散”。知己难寻，快乐与宽容，就在可以与你散牵的人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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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阿拉伯菜农 图片 | 网络 排版 | 董倩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