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郡唐城四门,但述西、南二门。金盛于西,秋也。秋气肃杀,去秽以得清平,故西门为肃清。又有火盛于南,夏也。火主文明,文脉得以旺盛,故南门为崇阳。泉郡自唐时鲁司寇庙,府学千年,元勋伟节,世有名人。城南泮水之地,虚斋先生祠有古榕耸立。自明以来,尽心于朱子之学者,莫非虚斋先生。温陵首以穷经析理为事,亦虚斋先生于成化与泓治间之崛起。清雅之地,逢秋落叶,冷月音冷之景,乃宁静致远之所。有淡泊明志之士,为存泉郡历史文脉,传泉郡人文精神,汇聚于此,收集古籍,精心点校,成就《泉州文库》。汇唐以降泉人著作概貌,实乃功德无限之举。许兄长锋,弃旧时大志,秉读书之心,乐为其中一人矣。
宋代陈师道《后山诗话》云:“学诗当以子美为师,有规矩,故可学。”长锋学诗李杜,章法、句法、字法皆工,颇有杜子美“杜律”之神韵。
平居老屋,闲看花开花谢,淡然之中,薄功名而不忘初心。
尘网忆前事,登高望远转伤悲。大悟大彻,山光亦可慰昔时。
证道有悟彻,笔墨如乐,此情合与秋光好。此处有刘禹锡《秋词》的“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之昂扬,兄不悲秋,四季如春。
明时泉郡黄吾野,一生布衣,不喜功名。然,诗、书、画俱佳,时称“三绝”。俞大猷敬仰之:“精思若得鬼神功,无敌应登李、杜坛。”今有许兄长锋,学诗李杜,亦精于书、画,为人低调,与世无争。菜农与兄交往,至今粗茶牛饮,不拘小节。窃以为长锋兄才艺有吾野“三绝”的造诣,也有宠辱不惊、清心寡欲的风骨。兄之才气,可答故州。
四海升平,汉祚方兴唱大风。世遗古城,有兄碑版传世,虽书生憔悴,盼郡人知兄劳苦。
十载校书,老凳犹在,文库已成。任它北雁南飞千百回,自有蔡清祠前古榕为证。
清明雨绵的日子,长锋先生观书有感,成就佳作。菜农读罢,感慨万千。菜农不才,笨人拙语,脱口而出:兄之挚情,八方动容。
附:
后秋兴八首次草堂韵
(忆往,逢清明雨,观书有作)
许长锋
雨挟秋风落泮林,
飘摇榕叶意森森。
隐阶嘒嘒虫音冷,
潦水泠冷月色阴。
已弃旧时惊世志,
未泯今日读书心。
思从圣训消寒气,
磬镈如闻响暮砧。
年经过半晷针斜,
白发知难守岁华。
家近禅庭空佛号,
机参物理羡江槎。
学诗李杜流春夏,
问史班迁越鼓笳。
霜照易安秋欲瘦,
愁人细数是黄花。
平居老屋静流晖,
自薄功名任歇微。
云淡经天风拊拂,
露重湿蕊蝶悬飞。
稀疏藤叶情犹系,
欹侧炉香意不违。
为念莼鲈张翰事,
闲看花谢沃根肥。
世局纷然未了棋,
登高望远转伤悲。
印心几处稽前事,
纳屐何人恋昔时。
枰格通衢声寂寂,
尘网证道梦迟迟。
金风惕厉躭难久,
收揽山光慰我思。
北望清源是故山,
消疎俗念碧霄间。
练泉峻激涧中石,
苍干幽娟云下关。
五柳纡徐霜染菊,
三仓磋切日凋颜。
此情合与秋光好,
诗并毛颖竹管班。
积月移年促白头,
樱桃蕉叶亦经秋。
摊书但使乾坤朗,
呼饮能消天地愁。
权作一终分别集,
毋荒三径唤闲鸥。
长依黉学风流地,
愧少才情答故州。
憔悴儒生碑版功,
铜驼终出草荆中。
秦坑未冷传无帝,
汉祚方兴唱大风。
圯上怀书霞气紫,
乌江搏命马鬃红。
秋风萧索古今恨,
谁负奇人黄石翁。
云横空际幻逶迤,
北雁南飞止岳陂。
地暖寒香犹著蕊,
门涵翠影更斜枝。
无媒径路苔衣在,
有脚星斗时序移。
十载校书酬老凳,
垣墙湛露石垂垂。
撰文 | 阿拉伯菜农 排版 | 吴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