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与景宋女士本有师徒名分,相识之初也没有谈恋爱、进而结婚的打算。
景宋女士又是如何从一名虚心求教的学子,逐步成为先生夫人的?
他们二人合作出版过一本叫作《两地书》的作品,详细介绍了彼此的心路历程。
谨以本童读此书获得的感受,以纪念大先生143周岁诞辰。
《两地书》封面
一位二十多岁的妙龄女郎,以学生身份写信给老师,请求指点人生迷津。
44岁的男教授慷慨赐教,复信却尊称女郎为“兄”,这事一开始就透着怪异。
一来二去,窗户纸被一个单恋“月亮”的哥们戳穿,从而促成了一桩旷世师生恋。
情感自然是慢慢发酵和升温的。
1925年3月11日至1932年11月26日,师生俩先是在同城(北平),后分别辗转于广州—厦门、北平---上海,留下来往书信164封。
两人在上海同居6年后,精心选择了134封,结集《两地书》公开发行,如今已成为研究这对夫妇的重要史料。
对,我说的正是大先生鲁迅与许广平女士的故事。
记忆中好象是张爱玲说过的,老男人谈恋爱,就象老房子着火,根本无法扑救。
鲁许的爱情故事印证了这话是真理。
当爱情的细胞一旦被激活,着火的“老房子”没救了,鲁翁发出了“我也可以爱”的宣言。
不过,此时已不惑之年的鲁翁,已经被许多人视作“青年导师”“思想权威”,与学生恋爱可能损伤名誉。
恋爱双方有近20 岁的年龄差距。
更要命的是,大先生家中还有奉母命而娶的发妻朱安女士。
主张肩负“旧礼教的闸门,放孩子们一条生路”的鲁迅,早就有放弃爱情、做封建礼教牺牲品的准备。
“老房子”一旦失火,大先生秒变成顽皮的孩子,读着鲁许往还的情书中充满着浪漫、洋溢着滚烫的言语,让80多年后的我数次掩口失笑。
浪漫首先体现在称呼上。
结束了若即若离的“兄”与“先生”的相互试探,鲁迅充满想象力、激情甚至喜剧色彩的称呼不断翻新:嫩弟弟、害群之马(害马、HM)、小鬼、小刺猬、小莲蓬、乖姑……
广平稍稍规矩一些,除迅师、吾师之外,偶尔也会叫声哥。
生下海婴后,广平撒娇之时,就把“吾师”换作了“小白象”,还用顽皮的漫画小象代称呼。
大先生成了"小白象","带累"襁褓中的海婴得了个"小红象"(刚生下来的婴儿身体发红?)的昵称。
浪漫其次也体现在书信频率上。
虽然一度两人游离颠沛,天各一方,却心意相通。
那时没有手机,更没有网络和电子邮箱,鱼雁传情的方式只有书信。
鲁迅几乎每天都要给对方写信,最多时一天甚至二三封。
有一次刚把信封好了,突感言犹未尽,重新拆开再补几行字,惹得广平还怀疑是新闻检查官所为。
在厦门大学任教时,为了让情人早点收到信,鲁夫子不惜摸黑跑几里地去寄信。
再次,更浪漫的当然体现在内容上。
为表忠诚,赌誓罚咒“从此上课不看漂亮的女学生”,象不象个大孩子?
宿舍没厕所,夜间下楼不方便,干脆把尿撒入小口径的容器,然后直接倾泻到窗下,算不算恶作剧?
这样的话写在给女学生的信中,是不是很浪漫?
在许多人心目中,鲁迅先生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斗士,还长期被恶意捧上“现代圣人”的神坛。
读了《两地书》,我们能看到一个真性真情真面目的鲁迅。
说心里话,我更喜欢这样真实的大先生。
大先生与景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