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1924期）李东方 ｜你的美丽是一道光

      她是美女一枚。大而深的眼睛，颇有立体感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很有个性的好看的脸庞。

      这是照片中的她给我的样子。

      当今世界很奇妙，识人无须相见。我就是通过网络，通过照片，通过她的文章，通过她的留言，自认为认识了她。

      五月初夏，花正蓬勃。月季花、玫瑰花、芍药花，挤挤歪歪地争抢着要我看它们。几棵石榴树，星星点点的红花，像火星子在绿叶中燃烧。此时的夕晖很温柔。我漫步在小区花田里，赏一片芬芳，"好"着一片美色。美是勾魂的，也是销魂的，似觉腰腿软软，便坐在花田的长廊上小憩，食指在手机上划拉，这时，她的《折翅的青春》便蹦了出来。一个极度美好又转折到极度悲伤的故事。俏皮的语言，俏皮的情节和细节，像可爱的蹦跳着的小兔子般，动感十足；文中荡漾着的幽默感，像一片淡淡的眩晕着的阳光，笼罩四个高中生的青春。这四个青春男女结成了顽皮的"死党"，他们甚至为给这个"党"取什么名字而争论：

      简强说不如我们搞个团伙叫“四人帮”吧，阳贝贝给了他一脑瓜嘣儿，说“帮你个头啊，你想被打倒啊？还团伙，那叫TEAM”简强又说，“那我们就叫竹林四贤”，林曦说：“竹林呢？哪有竹林 ？你哪只狗眼看见竹林了？”我也嫌弃四贤太土，再说是一个都不贤，被老师知道了，没准儿真成了竹林四嫌了。阳贝贝忽闪了两下他的长睫毛，做了一个很笃定的手势，说：想好了，叫青春四溢。于是，我们的小组织正式诞生了，我们的青春也在高二五班绽放了……

      也许，我和她的脑回路有小小一个碎片相似？她笔下的班主任叫柳老师，而我几年前发在《三峡文学》上的一篇小说，里面也有个柳老师，刚巧也是班主任，两个柳老师班主任都有着几分可爱。能给笔下的班主任取了同样的姓，我为能碰巧与她有那么微小的一小片脑回路一样，而暗自得意了一下下。

       让我们来看看她笔下的柳老师。

      班主任柳老师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下章节和标题，字体和大小就全凭他当时的心境了，感觉他一般都处于心潮澎湃的状态，几个字波澜壮阔到快要溢出黑板而去。他转过身来，稍作停顿，意味深长地环顾一下教室，两手大拇指与食指纠缠一起，瞬间发力，啪啪啪手里那几节粉笔顷刻碎尸几段，化作他行凶的武器，掷向下面的瞌睡虫。片刻停留，刘老师猛地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便开始了他今天的脱稿演讲，咱大华夏上下5000年的悠久历史，在他那一佝腰一抬头间，如行云流水喷薄而出。关于柳老师为何一讲课就要闭着眼睛这个问题，至今是个未解之谜。阳贝贝说可能那些历史事件无从考究，难免有杜撰的成分，柳老师总不好意思睁眼说瞎话吧。我们就笑了。

      "青春四溢"溢出了很多故事。但是，在他们的青春还没溢完时，可爱的阳贝贝迷失了，渐渐迷失在一片黑暗里，最后彻底归入了黑暗，化作一片虚无和无尽的惋惜伤感。

      我读完"青春四溢"，兴奋，手掌忍不住击了一下长廊的柱子，不小心把手掌击疼了，赶紧"哟嗬"着摆了摆手腕。然后手指运力，果断将美文转发了朋友圈。仍嫌不夠，又忙不迭地转发给我家先生看。先生说：可以发表。似乎他是某文学期刊大主编。

      先生此评，与我所见略同。

      后来，果然，"青春四溢"溢到了某文学期刊上。此是后话。

      话说那一刻，我的激情也被她的"青春"撩拨得飞扬到群里。我现在已经忘了我"溅"到群里的激情赞叹是什么样子了，总之，就是佩服之至，欣赏喜欢之至。她客气的一番谢意之后，说：几十年前我读到一篇散文，我还记得第一句："大黄是我们的朋友，听起来像只小猫小狗什么的。那篇散文署名东方。是您吗？"

      我惊异极了！我几十年前确实发过这么一篇文章，想不到过了几十年，她居然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文章第一句。我被她的好记性惊懵了！世上还有如此好记性的人？待我从极度的惊异中回过神来，细一想，我又再一次惊异了，这一次，是为一种奇妙的缘分：她能经几十年还能记住我拙文的第一句话，证明冥冥之中，我们有一种奇妙的缘分！

      我是狠狠激动了一下的。我想，她当时也一定为我们的巧遇而有点点小意外。她后来在给我的留言中写道：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您在北京，我在广州，我总感觉我们天天在一起。"而我，也自认为常常与她有共情相契之处。这不是一种心理缘分吗？

      她第二次打动我，是我读文友覃高的散文。覃高是一缕生了重病的阳光。他肾衰竭，还有高血糖等问题，靠每周三次肾透析坚强乐观地活着。他爱写作，像他热爱自己的生命一样。于是我读到他的《她要回广州了》一文。文中，覃高写到她主动加了他，并给他发消息："我想请几位文友聚聚，你有时间吗？我爸快出院了，我也快回广州了。"

      覃高自是高兴。

      聚会是美好的，大家畅谈文学，各抒精彩。但最打动人的，是覃高笔下的她。她不停地用公筷公勺为大家夹菜舀汤，添茶倒水……全然顾不上自己吃喝，唯恐大家吃不饱，喝不好。当她得知覃高不能吃咸，不能吃甜，不能吃辣，更不能大酒大肉时，她亲自去厨房为覃高做了他最喜欢吃的水蒸蛋和清炒苦瓜。   

      聚会结束回到家，覃高再次发短信感谢她。她却反过来感恩："不客气，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走到一起，多幸运啊！感恩遇见！这些温馨的场景我会一直记在心里，是最珍贵的情谊，我应该谢谢你们！"她又鼓励覃高，说现在科技进步，啥都有可能！说不定科学家已经研究出能治好覃高的病的药了，只是还没用于临床！要覃高保持乐观，静候佳音。

      当覃高对她说：“我可能请不了你吃大餐，下次你回来我请你吃小吃。"

      她回复：“覃老师，你这么说我心里很难过，你有困难就跟我们说，只要能做到，一定尽心尽力。"

      当我读到这些时，我的心有一种东西在升腾，眼角也有东西溢出。一个善解人意，爱心满满，心中盛满他人的美好善良的暖女子，从我脑中跃跃欲出！

      第三次被她打动，是读她的美文《彼岸》。她营造了一种氛围，她编织了一道似烟似雾的朦胧轻纱，美极了。风轻轻吹过，轻纱微微飘动，卷起一个小角，于是我们看到，那个叫雪茹的女子，梦一般闪了一下，飘了一下，似乎还舒展长袖舞了一下，如魅影，如精灵……然后她编织的那道纱帘雾幔，那卷起的一个小角，又被风轻轻放下，轻轻抚平，陷入一片寂静……留给我的，是那个魅影那个精灵带来的谜一般的回味，久久地回味；又有一种如诗如乐的东西在我心中回响，久久地回响！我被她营造的那种忧伤的氛围氤氲了，包裹了！那个叫雪茹的女子飘在她的美文里，活在她的怀念里，闪现又消逝在读者的想象中。那种隽永的意味深长的含蓄，久久弥漫，在咖啡厅，在窗外的天空下，如白云般飘浮！

      写到此，想到她笔下消逝的雪茹，想到文中那份含蓄而深沉的友情，想到那个躲在雪茹背后的，重情重义的她，我竟欲泪了。当我赞赏地把读文的感受告诉她，居然反收获了她的一堆夸奖："……您文章里的一句话，我记了几十年，可见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还有很多夸赞溢美之词让我很是惭愧汗颜，就不好意思在此"曝光"了。但那一种善心和真诚的赞美鼓励，却是让我非常非常感动！我嘴笨心拙，每每说完"谢谢"二字，便不知再如何表达，满满的感谢，明明在心中挤挤搡搡，却如新娘子的红盖头，只掀起微微的一角，剩余的，都藏在盖头里。其实，是我应该向她学习啊！

      肯把掌声给人的女子，是美丽的。于她，更是美上加美。

      不能再写了，她的种种美好，我要藏起来，独自慢慢地品，慢慢地回味咀嚼。我想悄悄地对她说：美丽，是你投在我心中的一道光，那光是一条小路，沿着这明丽的小路，你走进了我心里。

      长阳"出产"的美女，在广州飞翔的王丽，你听见了吗？